呼啸着,梅花树下一位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蓝色的瞳孔里有着说不清的惆怅。腰间的长笛挂着一块玉石上面垂挂着红色的流苏线在风中飘摆着。远看起来倒像是一座沉默了千年的石碑矗立在那里。只是梅花那淡淡的香气偷偷袭来沁人肺腑。
一个小门童急匆匆的奔来打破了这宁静而多愁的画面:“北佳公子,杜玉修和沈墨沉二位公子求见!”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请二位公子北厅等候,我马上就过去!”说完便急忙整理衣着往北厅赶去。
三人相见颇为激动,杜玉修急忙说到:“北佳兄弟我二人前来有一事请教!”
北佳有些讶然:“不知何事难住了二位仁兄,若是小弟能帮到的地方绝不推脱!”
沈墨沉听到此话便直奔主题:“据可靠消息透露卓航斋大司马欲意把长女卓佩嫁于丞相东尚为妻,明日便求君主赐婚。”
北佳一听此消息犹如五雷轰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宁可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手脚冰凉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知此事与二位仁兄有何联系?”
杜玉修早已察觉北佳的神情有些不对但是又急于解决问题:“公子不知丞相十岁那年救下了李不识将军的独女,君主说丞相聪明过人硬是封了王,丞相虽年仅十岁可当时就恳请君主等他大婚之时要我杜家献上古玉宝琴沈家献上‘梅玉香’为他庆祝大婚。君主一时高兴便答应了。墨沉家的‘梅玉香’在当年便已失传绝迹了,而我家的古玉宝琴在当年早已流传在外无法寻回。若是拿不出这两样东西我们两家便是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一位公子手中有人怀疑就是丞相。‘梅玉香’也苦苦研究至今略有小成就是独缺‘鬼珠’便可成功,而‘鬼珠’早在丞相十二那年便从君主那里讨得但后来没人知道他把‘鬼珠’藏于何处。”
北佳神情早已恢复自如:“若是古琴当真在东尚手中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这‘鬼珠’我还没想好如何取到手。”
杜沈二人相视一楞,两家苦苦追寻将近十年的东西,北佳怎么就有办法得到,随后二人相视一眼:是默契也是信服。终于找对庙门拜队神了。
北佳此时只顾琢磨东尚为何要这两件东西,那件古玉宝琴北佳在十岁那年曾经在东尚那里弹过,她本想像长笛一样强取豪夺过来,可是她技不如人被东尚发现她的心思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古琴一面。而那‘鬼住’是什么玩意,她可是真的无从下手。蓝瞳瞬间闪过几缕愁思:“总是要见面的,早晚躲不过去。”
杜沈二人听着有些迷茫,沈墨沉清了清喉咙:“听说这一年多丞相经常宿醉望月楼留恋花丛忘返,近些日子被一个叫柳如嫣的姑娘迷得连早朝都不上了。”
北佳口中默念了几声:“如嫣,柳如嫣”脸上轻轻的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春有百花秋有月,望月楼里从来都是热闹非凡,四季花开灿烂。歌声、笑声不绝于耳。一辆马车停在了望月楼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三位公子都是个个英俊潇洒,尤为是中间站着的蓝瞳公子更显英气逼人唇白齿红,一袭白袍随着微风轻轻飘摆,腰间的竹笛斜插在腰带上。早有成群的姑娘向他们扑上来,拉着蓝瞳公子左右身边的两位公子不放‘这不是杜家大公子吗?怎么有空来我们望月楼!’‘沈公子好久不来了!什么时候再为我们调香啊!’‘这蓝眼睛的公子好俊啊!’许多姑娘多簇拥在三位公子身边,北佳暗自庆幸左右有杜沈二人护驾保航没有几个能近身的。悠然的从楼上传来了一曲琴声:妩媚动人心玄,似挑逗似哀求!蓝瞳一亮朝着老鸨挥了挥手:“这楼上是何人在弹琴?”
老鸨讪讪的应着:“这是我们望月楼的头牌姑娘柳如嫣!”
北佳笑着点了点头冲杜玉修使了个眼色,杜公子立马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子在老鸨眼前晃动着:“我兄弟就要楼上的柳如嫣姑娘陪!”
别的姑娘有些不悦嘴中不免愤恨几句,老鸨微怒看了看这些姑娘随后又朝北佳谄媚的笑着:“公子你就是给我座金山银山今天我也不能让柳姑娘来陪您,您有所不知包了柳姑娘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傲雪的丞相大人。”
北佳倒也不怒:“我也不为难妈妈您,我倒有个两全的办法。我只以琴会一会这柳姑娘,若是柳姑娘果真如传闻所说琴艺超凡在下我也不白来这一趟!”说完便把银子扔给了老鸨。
老鸨笑的合部拢嘴一个劲的点头:“这法子好的紧!我这就上楼跟如嫣姑娘说去!”
杜沈二人便拥着北佳上楼去了与柳如嫣正相对的屋子外落座下来。
老鸨满脸堆着笑,朝北佳连连点头示意柳如嫣姑娘同意了。随后一曲十面埋伏从屋内传出来,在场的人频频点头对此曲表示认同。
北佳不慌不忙的从腰中掏出长笛,十指轻弹,挂在竹笛上的玉石悬在空中摇摆着。竟是一曲‘霸王别姬’音律婉转动听摄人魂魄,在场的人都楞楞的定在原地不动。谁也没料想这年轻少年竟如此精通音律,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少年出英雄啊!
谁也不料门霍然打开,丞相东尚正襟危坐轻拂古琴弹了一首‘关雎’虽是较‘霸王别姬’更为简单但听者都能感到发自内心的真情款款又不过分。
两厢比较伯仲难分,北佳音律一转竟是一曲‘水调歌头’,眼中噙着泪。
东尚眼中泪如雨下,手中捻琴拨弦弹的不是别的竟是一曲‘长相思’
北佳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缓缓的走向东尚,柳如嫣识趣地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杜沈二人把门关上在门外等候着。
屋内两人默默相视良久,谁也不肯先说话,只是泪水依旧不停的流淌下来。东尚一把将面前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嫣儿,我的嫣儿还好好的活着。”
李嫣捶了他背:“为什么不来找我?”
东尚哽咽着:“我以为、、、、、、我以为你、、、、、”
李嫣拭着泪打断东尚激动的话语:“我哥把我扔给扁慧,就不见了,你有他的消息吗?”
东尚疑惑重重:“李律早已归顺赫卢你当真不知吗?”
李嫣惊呼:“你说的可是事实?”她的蓝瞳泛着焦虑‘赫卢有意隐瞒我,我自是不容易见到哥哥可是李律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到底跟赫卢做了什么交易?’
东尚盯着李嫣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生怕她从此消失:“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李嫣嘟着嘴把扁慧给她治病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东尚恍然大悟:“难怪这一年我苦寻你不得,手下人却说赫卢身边有个蓝瞳的北佳夫人相貌与你极像,当时我还直意否定,要是我早日查个究竟也许就不会现在才与你相见。”
李嫣心中也是暗然她早就怀疑赫卢有意指示扁慧把自己的眼睛变蓝但是又无真凭实据更何况扁慧是打死也不会供出赫卢来。
东尚钳住李嫣的双臂不放,心中想问‘赫卢这一年中是否欺负过她,但转念一想又怕伤了李嫣的心’强忍着疑虑只说道:“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能再把你弄丢了。”说完泪如柱。
李嫣哽咽着:“我、、、、、、、我必须先回去,我哥还在蓬莱,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东尚脸上暴怒,压抑了一年的情绪瞬间爆发:“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这一年我留恋红尘,醉生梦死,好不容易与你相见,你却告诉我要离开!你这狠心的女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李嫣也有些激动:“我心是什么做的?你难道不清楚吗?生死边缘我想到的是你,可是你在哪里呢?我哥为了救我把自己卖给了赫卢,难道我就能无情无意的丢下他不管了吗?这一年为了不让赫卢欺侮,我缴尽脑汁千方百计的算计他。可是他早就有了先见之明,从救我那天起他应该就考虑好想把我哥放在手里来胁迫我。你明日就会与卓佩订婚,你让我别离开?我倒是该问问你心里倒是怎么想的?”
东尚口气弱了下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傻瓜!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李嫣假意挣脱出东尚的怀抱:“到时候君王赐婚,岂能由的了你?”
东尚搂的更紧:“皇上早在十年前就由我自己做主了。”李嫣疑惑不解的摇摇头,而东尚一脸得意“从我第一次遇到你,我便喜欢你。为了等你长大,十年前便向君主要了我大婚时的两件东西一件是古玉宝琴另一件便是‘梅玉香’。没有这两件东西我就不用结婚。现在古玉宝琴就在我手中,而‘梅玉香’没有鬼珠也不可能重现于世。”
李嫣十分感动,感动之余更加佩服东尚未雨绸缪,十年前便已经打好如意算盘:“那‘鬼珠’是什么东西!”
东尚无奈的笑着:“十年前就被你强走了!”
李嫣有些不解:“你胡说。我何时强走你的‘鬼珠’”
东尚指着李嫣长笛上面挂着的石玉坠:“它就藏在里面,十年就已经在你手里了。”
李嫣有意刁难:“那为何不把古玉宝琴也送给我?”
东尚指了她的头一下:“明知故问,杜家苦寻宝琴已久,盯上你怎么办,再说你不能总抱着它不放吧!十年前就让你弹过了。”
李嫣红着脸:“十年前我是弹过,那现在就送给我如何?”
东尚坚定的答着:“不行。”
李嫣嘟着嘴暗暗小声念到:“早知道就我一个人来不带杜沈二人来了。”
东尚的嘴凑伏在她的耳边:“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二人进来时我便猜到定是请来了高人,可是我怎么也没料到这高人竟是我日思夜想的嫣儿。”
东尚见李嫣一脸挫败的摸样心中顿时不忍:“你不必担心杜沈两家,我自有办法!”见到李嫣脸上有些笑容又接着道:“但是你千万不可将鬼珠给他们宝琴的事也不能透露,否则不只他们两家大难难逃恐怕我也会被殃及。”
李嫣点了点头伏在东尚的肩头:“就知道你不会拿人命当儿戏,我答应你。”
东尚柔着她的青丝:“嫁给我。”
李嫣眼中难掩惆怅:“不要再逼我了,我哥他、、、、、、”
东尚依旧玩弄着手中的发丝不放:“今生非你不娶,十年我都等了,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嫁给我。”
李嫣热泪盈匡:“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哀。冬雷阵阵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二人相视无言只有泪千行。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杜沈二人飞奔而来盯着走出来的少年充满了哀求的神情,仅一袭白袍就逼人魂魄,表情更是冰冷。二人见白袍少年如此哀愁心下揣测事不如人意。蓝瞳看出杜沈二人哀愁的面庞:“二位兄长莫愁,两件宝贝丞相大人定然不会给”二人一听此话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蓝瞳一闪:“不过不必担心,丞相大人已有救你两家的方法。”
杜玉修暗自高兴起来:“不愧是丞相,心中早有办法。那业要感谢北佳兄弟这般帮忙。”
沈墨沉早已将北佳的神情收尽眼底:“莫怪兄长多事,不知兄弟为何不悦。”
北佳愁容依旧:“此地实非谈话之地。”
杜玉修长臂一挥:“不如请北佳兄弟来寒舍一叙!”
北佳点头同意,杜在前面带路。北佳借机询问了一下沈墨沉:“听说平远大将军武功盖世,小弟仰慕不已,若有机会还请沈兄代为引见。”
沈墨沉一听此话,脸一沉:“哎!北佳兄你有所不知,自大将军那一双儿女走了之后,他便一直交厄运,儿子投靠了蓬莱郡王之后李将军就被贬为庶民。多亏丞相相救否则性命堪忧啊!最可怜的是他的小女儿,年纪轻轻就那么死了。”
北佳茫然:“你说的可是李嫣!”
沈墨沉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李将军宠他的小女儿宠得紧。听说李姑娘貌若天仙聪明绝顶,若她还活着,我定上门求亲,哪怕被拒之门外也甘心,真是可惜。可惜了…….”
北佳一听此话竟有些脸红:“沈大哥最爱说笑!”
不料沈却一脸严肃:“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不瞒你说,李嫣大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玉修一听此话附和着:“此话不假,我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北佳暗自奇怪‘我救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沈墨沉推了北佳一把:“北佳兄你在想什么?”
北佳呵呵一笑:“我在想沈兄好像连恩人相貌都未曾见过,怎么就如此夸赞她。”
沈墨沉有点着急:“我虽未能有幸一见真人但她永远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口中还低念着‘就是很漂亮’
杜玉修急忙制止:“北佳兄弟你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李嫣,李嫣可是沈兄一大心病。碰不得。”
北佳有些愧疚,原来世上还有一个待她如此好的人而她却不记得。随后话锋一转:“这就是杜家大宅,果真是金玉满堂。”
杜玉修也不可气径直领二人直奔去了书房。三人落座,沈墨沉望着北佳:“这里兄弟大可放心,还请说出刚才不便之处。”
北佳蓝瞳一闪:“东尚已向太后请旨赐婚,不管太后同意与否都正面于卓家开战,而我爹……”
北佳心中大惊自知走嘴“我爹从小教导我不可与未知的敌人先开战,而李大将军现如今已为庶民恐怕爱莫能助,东尚势必自危。”其实她自己也不敢往下说‘卓家自爹失势其权一览在手,其子又是丛林坊五当家,若与蓬莱里应外合那傲雪岌岌可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东尚、父亲首当其冲。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杜玉修没料到北佳想得如此深远:“那兄弟可有妙计?”
北佳叹了一口气:“计策确实在腹中,但是若将计策给了二位就等于把傲雪的经济命脉给了二位,二位必须保证世世代代效忠傲雪国绝无二心。”
二人当即堵誓:“我二人在此发誓,世代效忠傲雪国若有二心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北佳语重心长:“我就相信了二位的誓言。但是多行不益必自毙。以后行事我希望二位于人为善,种善因得善果。”
沈墨沉心中感叹‘北佳兄真乃神人也!劝我二人向善,他定是了解我二人为人才如此放心’
北佳命二人附耳过来,把计划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二人听后大为感叹!果真英雄出少年。
不过杜玉修心中却有些不解:“北佳为何如此为傲雪国谋划。今日望月楼几曲吹得扣人心弦,技艺卓绝,而丞相于北佳相谈甚欢,他们应该是相识已久的。而如今竟有如此治国良策,自己却献给我二人,当初与他相识便知他绝非凡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我和沈墨沉二人有再造之恩,救了我二家的性命。想到这里竟给北佳跪了下来:“北佳兄弟请受我一拜,此生再造之恩,愿效犬马之劳来报。”
沈墨沉也磕了一个头:“若这辈子不能还完必当结草衔环来生再报。”
北佳一惊,手足无措,当即搀扶起二人:“二位兄长言重了,今生相遇当属缘分,朋友理当相助。”
沈墨沉却直愣愣的盯着北佳手上带着的鸽血玉镯不放:“北佳兄不知你手上的玉镯从何而来?”
北佳不明所以:“这个是我母亲生前之物,我从小便带着不从离身。”
沈墨沉的脸上百感交集不知为何如此激动:“贴身之物从不离身?”
北佳笑着点头:“是啊!”见天色已晚便向杜沈二人辞别,原以为沈墨沉还会多留一会儿不料也跟着她出来了。杜玉修把二人送到大街外便告别回去了。
寂静的夜没有什么人来往,沈墨沉与北佳走在青石板铺的路上,上面撒满了皎洁的月光。沈墨沉打破了宁静:“五年前,公子可曾相信我是个穷困潦倒少年,家里闹灾荒饿死的不计其数,死尸遍野。我拿着母亲生前信物投奔十年来未曾相见的父亲,路上体力不支昏倒在路边,多亏遇到了李嫣大小姐相救。当时我虽未能蒙面但却着实看清了从轿中伸出的玉手带了一支世上少有做工独特的鸽血玉镯。”
北佳见被人识破了身份只好尴尬的笑了两下,沈墨沉继续叙述着:“幸得苍天有眼让李嫣大小姐大难不死存活于世,我虽然不明白你的眼睛怎么变蓝色,但我想你必是有你的理由。”
北佳似乎多了一缕愁丝:“此事还请沈兄替我隐瞒下去,即使是杜兄也莫要相告。”
沈墨沉点了点头:“好。我谁都不会告诉,可是李将军你不准备见一面吗?”
北佳深吸了一口凉气:“相见不如不见。若不是我,我爹也不必晚年引来大祸,我没脸相见。倒不如以为我死了的好”说完后脸上最后一丝坚强也垮了下来。
沈墨沉突然抓紧北佳的双手,脚下微点地,施展出了轻功。片刻间二人已落在李府的房顶上。李嫣心下骇然‘平日里看杜沈二人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真没想到沈墨沉竟有如此轻功。那杜玉修又有什么其他深藏不露的呢?’
透过房顶李嫣竟发现父亲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对********结发呆。沈墨沉一揽北佳柳腰轻落窗前。北佳小心翼翼捅破了窗户纸,只看一眼便忍不住落下泪来。一年不见父亲竟满头白发,往日的英姿勃发早已消逝的一干二净。唯有颓废二字来形容。口中喃喃自语,依稀听得出来是‘嫣儿’‘律儿’
北佳实在难以掩制心中悲愁朝着沈墨沉低低说着:“带我走。”声音小的让人怀疑她是否出声,看口型却能轻易辨认出来,泪已悄无声息的滚滚流下。
沈墨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立刻轻功一施带李嫣到了一处寂静的角落。
沈墨沉刚要开口道歉不料李嫣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是我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嘴里不在能听见说话只是哭得更加让人心痛。
在黑暗的角落后一个颀长的身影隐藏在黑暗的最深处。望着哭泣的李嫣他的心支离破碎,一袭华贵的紫袍已被自己捏的太紧而起皱褶,自望月楼一别怎么能放心下朝思暮想的人?堂堂傲雪国的丞相一路尾随李嫣至此。哭泣声忽然止住,李嫣竟昏了过去。
东尚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便纵身一跃从身后点了沈墨沉的睡穴,一手抄起李嫣入自己怀中。
花月影重重,我心似你心。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儿时,一切都未曾改变:
一袭白衣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稚嫩的脸庞格外惹人怜惜,酣然入睡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手中却还握着长笛。旁边的紫衣少年和蔼的笑着,棱角分明的线条,往日让人不寒而立的剑眉也分外温暖,炯炯有神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熟睡的小人。嘴角一丝灿烂的微笑比太阳还暖和,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去出触碰那粉嫩的小脸,还有一厘米的距离就能触摸到,手就停在半空生怕一碰她就会醒来。忽然白衣少年手一松便落在了石案上,身子一倾便落入了紫衣少年的怀里。东尚嘻笑着:“睡觉都不让人省心。”嘴角的笑容明显大幅度的增加,双手揽着她呵护备至‘嫣儿,就这样抱着你真好。’此时的欣喜是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的。
可眼下依旧是当初那身着一袭白袍和一袭紫袍的少年,依旧是东尚死死的搂着怀中的李嫣可是却怎么也无法笑得出来。剑眉冷得可以结霜,脸部的线条更加笔直,修长的手指由掌变拳握的咯咯作响,眼睛仿佛是深邃不见底的的黑洞,空旷却又不失凌厉。
李嫣呢喃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我怎么和你在一起?”
东尚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李嫣灿然一笑:“从腰间拿出长笛缓缓的吹了一首‘长相思’其心意全都用此曲表明。东尚只静静的听着,眼中噙着类却流不出来。一曲吹完便猛的将李嫣拥入怀中打横抱了起来直走进密室。
正中间的石案上静静的躺着一把古琴。李嫣正是古玉宝琴。东尚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可人儿放在石案旁边,自己盘腿落座。轻拨了几下琴弦,便传出了动人的旋律。
李嫣的眼睛不禁红润起来,竟是‘长相守’,她悠然的拿出了长笛随着琴调吹了起来。
‘长相守’化‘长相思’相互交融在一起,二人心意相通。一曲终,两人都只是默默的相拥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元业六年,杜玉修与沈墨沉在丞相东尚的帮助下分别取得了傲雪国制铁与制盐的唯一权利。成为了日后富甲天下的两家。东尚向皇太后提出与李不识之女早有婚约恳求赐婚,傲雪国君认为东尚有情有意遂赐婚:五年之内李嫣若被丞相找到赐二人完婚。五年之期若过东尚未能找到李嫣,必遵圣意完婚,不得抗旨。大司马卓行斋怀恨于心,但对东尚却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