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淡淡的幽香从香炉里袅袅升起。白衣少女背依梅花树,朱唇微启,十指不停的跳动在竹笛上。优美的旋律回荡在空中。
李嫣突然停止了吹笛子。将手中的笛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双夺人魂魄的双眸紧紧盯住她不曾移动丝毫:“在你来之前!”
李嫣望着那妩媚的身影淡淡的说着:“恒琦公主大驾不知所为何事?”
恒琦得意的大笑起来:“我的丞相夫人既然你不老老实实的待在东尚的身边偏要跑过来跟我强王爷,那你就休怪我不客气。此番前来当然是来取你的小命来了!”
李嫣理了理眉间的碎发:“王妃既然开口拿去便是了!”
恒琦有些愤然:“你以为有王爷的庇护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说完一挥手,站在身后的两个丫头便上前左右牢牢的钳制住李嫣的肩膀。
李嫣不闪也不躲任由两个丫头摆布。
两个丫头像是经过培训,三俩下就把李嫣结结实实的绑到了梅花树上。
恒琦眼中闪出嗜血的兴奋:“拿鞭子来!我要亲自动手。”
丫鬟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皮鞭子:“公主已经浸过盐水了!”
恒琦猖狂的笑着:“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说完扬手挥鞭,带着风鞭子抽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没几下,李嫣的身上就已伤痕累累。所抽之处皮开肉绽,鲜红的嫩肉露了出来鲜血流淌下来,皮鞭也被浸染成鲜红色。
李嫣双眸轻闭:“你就仅此而已吗?”
恒琦咬牙闷哼了一声:“不愧是将门虎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太瞧不起你了!”猛然转身“拿穿骨钢针来。”
站在一旁的丫鬟有一时的错愕,随即转身取来了拇指粗细的钢针,针尖被磨得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
恒琦笑得令人头皮发麻:“你不是吹得一手好曲子吗?要是把你的手废了,不知道你还用什么来吹奏?”仰头疯狂大笑“把东西给我!我要亲自动手!”说着一手攥紧了穿骨针,另一只手持了铁锤。一步一步向李嫣逼近。
李嫣轻闭的双眸突然睁了开来:“你好可怜!”
恒琦有些愤恨,玉手一扬手中的钢针猛然向她的肩胛骨刺了进去:“你说啊!”玉手握紧刺进肉中的钢针,不停用力向里捻转着,钢针周围的皮肉随着钢针的扭转立时被牵连扭曲“我那里可怜呢?”
李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云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人生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恨、爱别离!”说完笑靥如花。
恒琦与李嫣四目相对:“好!我倒要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说完手中的铁锤狠狠的朝钢针尾部砸去,立时针锋穿透了肩胛骨,鲜血顺着针尖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
李嫣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染透,一阵钻心的剧痛侵袭了四肢百骸。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起来,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儿时母亲那貌美娇弱的身姿“娘亲,您是来接嫣儿的吗?”
一旁的丫鬟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恒琦的身边:“公主!她已经疼得昏了过去了!”
恒琦听到这般话,才把手中的铁锤扔到了地上:“哼!也不过如此而已!”拽起李嫣的裙角擦了擦沾满鲜血的双手“把她给我泼醒!”
一桶一桶冰凉刺骨的冰水不停的浇在李嫣的身上。丝丝寒意不停的袭来,眼前母亲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娘亲!娘亲!”任凭她再怎么样呼喊,母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眼前。再次睁眼竟是恒琦那令人深恶痛绝的面庞。
恒琦的嘴角慢慢扬起:“才给你身上打一个洞你就昏过去了!你也未免有些太过娇气了!”眼角露出阴邪的笑容“算了,我也发发慈悲照顾照顾你。给你来些小点的洞吧!”双手一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旁站着的丫鬟迅速把身后的竹篓子放到了李嫣面前,小心谨慎的用竹枝慢慢打开了盖子。
恒琦满脸狰狞:“你可不要小看它!这是我命人特地从蓬莱搜罗来的赤蛇。每长一寸须用五百只蜈蚣来祭奠它的胃口。今日你是何其有幸能够让它来送你踏上黄泉路!”
李嫣眼中不带半分恐惧之色,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没有半分血色:“多谢公主割爱!”
余音未消,那条通体赤红的巨蛇竟爬上了李嫣的腰身,蜿蜒直上。将瘦弱的身躯缠了个遍,认准了李嫣那还在流淌鲜血的肩膀死死的咬了下去。
恒琦像个嗜血的魔鬼站在远处疯一般的狂笑着:“去死吧!”
李嫣依旧淡淡的笑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而停止。一切变得宁静了,只有那个美丽的少女如梅花仙子一般静静的站在树下,衣带飘飘。
恒琦强自镇静下来,指挥站在一旁吓傻了眼的丫鬟“把尸体给我扔掉河里喂鱼去!”
丫头吓得浑身哆嗦,被恒琦的命令所迫只得颤颤巍巍的走到梅花树旁“公主,赤蛇好像死了一动也不动!”
恒琦仰天长啸:“只要能替我拔了肉中刺,一条区区的赤蛇算得上什么!”狠狠的剜了李嫣两眼“哈哈!死得值!”周围回荡起阴森恐怖的笑声。
李嫣的尸体被丫鬟抬走了,只剩下梅花树上那斑驳的血迹。
赫卢一脸暴怒冲进了冰苑,狠狠的掐住了恒琦的脖子不放手:“嫣儿呢?你把嫣儿怎么了?”
恒琦被掐得喘不过来气,抬手指着身旁不远处的梅花树。
赫卢缓缓的松开了掐在恒琦脖子上的手,看着树上那还未凝固的鲜血,如发了疯的恶狼:“你把她怎么了?”
恒琦大笑着:“如您所想,我把她杀了,尸体扔进了河里。”
赫卢眼中闪着杀意,大手一挥,狠狠的给了眼前如毒蝎一般女子一记耳光:“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转身叫来了高长丰“下令丛林坊所有人务必找到北佳夫人,活要见人”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喉头咽了口唾沫微动了一下“死…….要见尸”
高长丰领命出动了丛林坊所有人马把整个城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李嫣的身影。只在月涟客栈的湖边发现了一条赤蛇的尸体。
赫卢怒目以对:“这条就是恒琦那狠毒女人所养的那条害死嫣儿的毒蛇!”咬牙切齿“狠毒的贱人!”抬头吩咐着高长丰:“告诉傲雪国说恒琦公主抱病而亡,让他们来奔丧。”
高长丰抬头望着赫卢:“那您打算怎么处置王妃?”
赫卢眼中闪着深深的痛恶:“谁会想到高贵的公主会出现在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而且还是在傲雪国的眼皮底下。就是有人认出来也丢不起傲雪国的脸面。让人盯紧了,若是人死在那里,那他们也跟着陪葬!”
高长丰不敢有半分迟疑,立即起身要走
赫卢又唤住了他:“等等!继续派人寻找夫人,一有消息马上回报。”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李嫣的音容笑貌浮现出在他的面前,仿佛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那淡淡的梅花香气。那如仙女下凡的白衣少女手执长笛款款走来。
一时间蓬莱王府相继死了一位王妃一位夫人,外界的传闻顿时四起。传到了傲雪国君的耳里却成了恒琦公主妒忌北佳夫人的美貌将其害死,王爷一怒之下杀了恒琦公主。为了颜面,傲雪国君不得不向蓬莱发兵责难。
傲雪国十万大兵压境,师出有名此次特命大将军李不识挂帅亲征,当朝太子监军。只是可怜了边境的百姓,身处乱世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赫卢奏请蓬莱君王出兵领兵六万,平息因自己而起的这场战争。
李不识到了蓬莱并不急于出兵攻打,而是按兵不动,这令赫卢着实担心自己的后方。两军对垒,势力虽然有所差距但双方士气高昂,都带着必胜的决心。
二十天后对面的两个山头昭然竖起了傲雪国李不识大将军和太子的大旗。
高长丰是个有仗打就会兴奋的人,力主先战一场。而赫卢却是心中充满怀疑:傲雪大军应该在边境一带出现怎么在这里有了他们的旗帜面对着嚷嚷要打的高长丰,赫卢说道:“要是李不识和太子的人马全部在此,我们的六万人马,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一句话说得高长丰哑口无言。只好召集能臣谋士共同商讨对策,按兵不动。
东尚和卓航斋各率三千兵马几乎同时到绝顶山。两面大将军与太子的旗帜,真是为他们大壮行色。来到山间侯亭,只见蓬莱分兵而列,于是二人便分别在两个山头安营扎寨。东尚打着李不识的大旗,卓航斋打着太子的大旗非要与赫卢的大旗相对,东尚也不与他计较便在与高长丰营寨相对的地方竖起了大旗。
第二天清晨东尚便率领路锦荣、鲁大二人,戎装整齐的出现在李不识大旗之下。一阵凉风吹过,他们觉得这里比傲雪要温暖的多。而三人的精神更加爽朗,尤其是鲁大。他在三年前便向李不识再三请求要从军打仗,结果一直未能如愿;如今能随东尚来到战场,他心情激动的难以自持。相比较之下路锦荣倒是显得老成持重。
“丞相大人怎么蓬莱那里没有一点动静,而对面的卓敬也没有动静?”路锦荣已经将两面的情况看了一遍,而且进行了对比。
东尚继续观察,没有任何回答。
鲁大接过话来:“蓬莱他们,只不过在试探傲雪的虚实,他们不会先开战。而那位大司马卓航斋,恐怕还在被窝里发抖呢。”
东尚拍了拍鲁大的肩膀,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打着李大将军和太子的旗号,赫卢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犯。”
鲁大又提出了新问题:“可是,丞相大人,国君大人让我们来边关御敌,如果不能交战,岂不也是遗憾?”
东尚对他一笑“不用担心。既然来了,不与蓬莱交战我也于心不安。可是现在蓬莱六万人马,我们才六千。再加上那个大司马到时候肯定就胆怯。我们要对这六千士兵的性命负责,不能枉送性命。”
路锦荣点点头:“丞相大人说得十分有理。我们只可智取不能硬拼。”
过了一阵,东尚将全部地势观察完毕,就对二人说:“鲁大,你带上我的密信,火速穿过边境,到李大将军大营,说国君让我们在这里牵制蓬莱王爷赫卢,要他和太子突发奇兵。请大将军和我们约定行动时间,等到蓬莱后方一乱我们便将赫卢等人咬住不放。”
鲁大面带欣喜之色。东尚提醒他:“从绝顶山到丛林坊,要沿大河而走,而河西便是蓬莱之地,河东也还有蓬莱人出没,你要小心行事。”
“莫将得令!”鲁大面色板了起来,悄悄的走下山头。
东尚看了路锦荣一眼,便说:“你负责山上的工事修建。另外抽空到对面大司马那里看看,检查一下他的布防,告诉他眼下不要动兵。
路锦荣有些不解,问道:“丞相大人,皇上让他与您来战场比试比试,您何必管他呢?”
东尚语重心长:“路管家,不管怎么样他手中掌握的是我傲雪三千士兵的性命啊!我们不能让他一到这儿就死于非命,更不能让他手下三千士兵也死于非命。如果他同意,你就留下来帮他一把!”
路锦荣点点头:“属下得令!”
傲雪京城依旧一片热闹,望月楼更是比往日喧闹了许多。沈墨尘一脸烦忧:“丞相东尚要上战场,国君只给他三千兵马,可他还在城中贴出告示,把那些好好的雄壮的三千匹战马,拿出一千来与老百姓换,全换成了没有怀孕的老母马和小母马!”
杜玉修惊问:“丞相,他用母马去和蓬莱的铁骑对阵?”
柳如烟笑得没心没肺:“丞相大人自幼聪明肯定有他的高招。要是用母马下崽再打蓬莱那得一两年时间。”
沈墨尘哭丧着个脸:“听说恒琦公主把北佳夫人害死,赫卢才一怒之下杀了公主的。那个北佳夫人貌似丞相夫人,到真为北佳夫人惋惜。”
杜玉修叹了一声:“放心好了,丞相夫人与相爷感情笃定。梅花夫人不会像北佳夫人那般可怜的。”
卓航斋这边自从来到山亭,就终日以泪洗面。
被他硬拉到此的武广,只好在一边好言相劝“卓大人,既来之则安之。”
卓航斋轻咳了一声:“武少侠,你也知道我本是一届文臣不懂军事。可是事关名节,我就是死也不能失掉气结啊!”
武广嗤鼻一笑:“卓大人,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名节?国君他逼你一届文臣来边关驻守,便是将你送进了火坑!贵公子可是丛林坊当家,若是您投靠了蓬莱,便可保全了性命。”
卓航斋跳了起来:“胡说!人死事小,失节事大。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傲雪的臣子,怎可轻易投降蓬莱!”
武广觉得他很可笑‘不愿轻易投降’死到临头的时候恐怕比任何人跑得都快!“桌大人既然您话已至此,我就不再多说了!”
卓航斋见武广真的不愿管自己性命了便火急起来:“你看,我请求皇上要你随我同行,图的是什么,除了知道蓬莱的情形之外,还不是在危急的时候求你帮助我疏通疏通。如果我这回投降了蓬莱不就让天下人都唾弃我不忠不孝吗?”
武广心中暗笑,原来如此!好一个名节:“桌大人,既然你如此看重名节又如此惜命,我倒要着实为您想个两全的法子。”
卓航斋笑到:“方法我倒是有,还请武少侠帮忙才行!”
武广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您说来听听!”
卓航斋看四周无人:“以你和赫卢的交情他必定信你。你去信告诉他说我这边山头是太子的十万大军,而对面的山那边只不过是丞相东尚摆着李不识的大旗做幌子的三千人马。让赫卢六万人马全力攻下他们三千人马拿下东尚的首级。那时我会在国君面前力保武少侠之功。”
武广心中一颤:“若是他也败了,你也败了,傲雪全军覆没了呢?”
卓航斋脸转到另一侧:“那我就会从三千人马中找出一个同我体型相似让他穿上我的衣服,对外界人就说我自刎以谢三千人马了。”
武广剑眉微蹙:“您难道就不怕我把您告诉我的一切告诉给东尚或者傲雪国君吗?”
卓航斋自信的说着:“你不会!李嫣之死你想必也是把帐算到了东尚头上。你和我一样希望东尚死掉。只是恐怕李嫣做鬼后也想不到武广是赫卢的同门师兄。”
武广闷哼了一声:“桌大人,恐怕现在是飞不了我,也跑不掉您吧!”
没有后顾之忧的卓航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两个,在一块咬文嚼字,好大半天才将那封密书写好。刚抄完,突然门口的士兵叫到:“路锦荣大人求见大司马!”
卓航斋惊慌的站起来,先对武广说:“先收好密书,路锦荣可是个视死如归的主儿,千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半分给他。”
武广点了点头,将密书揣在自己怀中。
此时路锦荣已经到了大帐前:“卓大人,武少侠,丞相让我相告,请坚守侯停,不要出兵,等待时机。”路锦荣一副后生见前贤的模样。
卓航斋一副不厌其烦的样子:“回去告诉你的丞相大人,我早已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若是两军相交还请他保重。如果他有幸存活找到了我的尸体还请他面秉国君我是为国而死,请国君善待我的妻儿。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自从路锦荣在卓航斋那里踢到了铁板后,东尚尽管心存疑虑,却自己这边不敢怠慢,终日和路锦荣一道在山头前堆石积障挖沟藏人,以防蓬莱人攻上山来。
路锦荣心中那个疙瘩始终难以解开。这天两人向北了望,,见敌军没有动静,就又提起这件事情来:“丞相大人,我那天在卓航斋军中,见他一反常态,一点都没有半分畏惧,倒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东尚问道:“难道武广给他出了什么高招?”
路锦荣却说:“大人,老奴以为大司马有可能会向赫卢暗中往来。”
东尚摇摇头:“不会吧!怎么讲他也是一朝元老,看重面子气节的。”
路锦荣更进一步:“主子,老奴曾经也是一朝元老,我所担心的可能正是大司马所想的啊!”
东尚看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路锦荣竟如此推心置腹:“也许我们可以把他想的善良一些。”
正在此时,三匹骏马,从山后飞驰而来。他们分明是绕蓬莱军队,从河边赶过来的。三匹马越来越近,果然是东尚和路锦荣日夜盼望的鲁大!
路锦荣叫道:“大人,快看。鲁大人回来了。”
东尚也十分高兴,拉住路锦荣便走:“好!我们往山下走几步,迎接鲁大他们去!”
鲁大还在三十步之外,就翻身下马,从壕沟中走了过来。他急切的要与东尚见面,如飞一般急速飞奔着。东尚和路锦荣本就在战壕里面,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可是鲁大走动离东尚只有十余步时,却走不动了。
东尚急忙上前:“鲁大人,你太累了,快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鲁大觉得有人在扯着他,急忙向后转身。不对啊!后边没有人啊!他再用力前行,却是行走不动,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拽住了他!东尚和路锦荣见此情况也十分奇怪,急忙走过去看个究竟。原来,鲁大的铁甲,被身边的一块大石紧紧的吸住,拉都拉不下来!
东尚按住正在挣扎的鲁大,“不要动!你先告诉我,李大将军何时动兵?”
鲁大兴奋的说着:“大人,国君担心您的障眼法被赫卢看出来,早早的就命令李大将军发兵,这会,该把丛林坊的老窝给围住了!”
路锦荣指着远方:“相爷,鲁大人,你们看,蓬莱的兵,好像有一部分在往后撤!”
三人远远望去,果然见到远处赫卢的军队在向后撤,可是自己对面的高长丰军马,却没有任何动静。
东尚眉头一紧:“不好,蓬莱定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们撤走一半去支援丛林坊。那留下来的另一半可能很快要对我们进攻。鲁大人,准备与蓬莱作战。”
“是!”鲁大起身要走,铁甲仍然被大石所吸住。他不禁错愕。
东尚这回看清楚了,是那石头将鲁大的铁甲吸住了。于是说道:“鲁大,你把铁甲脱下来。”
鲁大依言将铁甲脱了下来,他可以走开了,而铁甲依旧被大石牢牢的吸在上面文思未动。
路锦荣大惊:“爷,难道这石头,出鬼了不成?”
东尚大笑:“哈哈!哈哈!奇遇,实属奇遇!”他忙将自己的剑放到石头上却一点也不受束缚。
鲁大不解“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东尚不急于回答“来,把你的铁盔摘下来!”
鲁大将自己的头盔递了过去,东尚将它放到石头上也被吸住了。
鲁大也大吃一惊:“丞相大人,这石头真的好生奇怪!”
“哈哈!我小时候,祖父曾给我一本叫‘山海经’的书。书上记载,有一种磁石,能将铁吸住。在那以后祖父见到石头就试,可就是没有应验的。后来在鞋上订了一块铁,见到石头就往上踏,结果踏破了铁鞋也没有找到。如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路锦荣看了看对面,惊叫道:“爷,蓬莱剩下的人马,在向我们靠近!”
东尚看了山下蠕动的军队,镇静地对鲁大路锦荣说:“好!我们有仗打了!”
鲁大却很担心:可是,丞相大人,我们只有三千人,还有一千匹马,是不能用的!”
东尚笑了“呵呵!这你就不明白了。你去指挥两千人马,守住前边的壕沟,用箭射他们,只要不让蓬莱兵马冲上来就可以。绝不可以短兵相接!等到蓬莱士兵无马可骑时,你便带兵冲杀而下,获胜即回,再守战壕,不许恋战!”
鲁大高声答道:“末将得令!”
东尚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路锦荣“路将军,你看,这些磁石全能吸铁。你率领一千士兵来这里把磁石全部挖出来。”
路锦荣不明所以:“爷!挖它做什么?”
东尚没接他这个话茬,只是命令:“把这些磁石,搬到上面,下面挖成大通道,上边垒成两个大石垛子。我们要设法让蓬莱铁骑,从这里走过去!”
鲁大和路锦荣的眼睛亮了起来,路锦荣的话更显示出智慧:“好,末将让这一千兵马,不许带铁器,就用木棒把磁石撬开!”
东尚看着他们,会意的点了点头。
大约在中午以后,高长丰果然派军队攻打东尚的山头。他的先头部队五千人冲了过来,却被鲁大以乱石和箭雨击退了三回,人马损伤一堆。高长丰大怒,亲自率领全部人马,来到山前。
山顶上,只见李不识大旗在两大堆高石中间飘扬,而旗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文人,身穿布衣,手持长剑。
高长丰停下马来,远远的喊道:“那旗下的人,可是冒充李不识乳臭未干小儿东尚?”
东尚却笑了起来:“哈哈!正是你爷爷!高长丰,你还不快点回家就老爹,在这儿和爷爷嚷嚷个啥
高长丰大怒,这辈分你倒是分得清楚!哼!不跟你啰嗦,“我要先把你拿下,祭我的军刀!”说完他纵马冲上前来,却被一阵滚石和乱箭挡住了去路。
东尚又喊道:“哈哈!你们冲不上来!这样吧,爷爷我就一个人站在这儿,动也不动。我让你放箭,你若能射中我,就算你有能耐!”
高长丰跃下马来,拉弓搭剑,口中叫道:“东尚!我百步穿阳,从无虚发。只要你有胆子不动,我只一箭,便取了你的性命
东尚说着:“我乃神人之躯,岂是你能射中?来吧!我不带盔甲,布衣于此,你放箭吧!”
高长丰拉弓便射,口中还在叫:“东尚有种你别动。”
东尚岿然不动:“哈哈!来吧!”
高长丰对准东尚的身影,略略偏左,手松弓弦,“嗖”地一声,一箭射出,快到跟前时,箭头被左边石头吸附,箭头向上,挂住了。蓬莱士兵大惊。
高长丰看自己射得偏左了,于是第二箭便往右射一点。结果这支箭又被右边石头吸住了,也是箭头向上挂住不动了!傲雪士兵齐声叫好,而蓬莱的士兵个个傻眼!
高长丰将手中那把不争气的弓箭摔在地上,手一挥,让蓬莱士兵齐射。东尚岿然不动,许多箭支全被左右石头吸附,那石堆如同长了一层硬毛。
东尚顺手摘下一支箭来,叫道:“高长丰,爷爷收到你的大礼了,多谢!”
高长丰急忙挥手,示意士兵住手,不要再射。
鲁大与傲雪的士兵齐声叫好:“神仙!相爷赛过活神仙!”
路锦荣与正在战壕里的士兵此时都在观看,也齐声喊道:“丞相爷是神仙,箭射不中!”
高长丰气急败坏的叫嚷到:“东尚,你这是妖术!有本事,你下来,和我决一公母!”情急之下,他把“一决雌雄”说成了“一决公母”
东尚笑到:“哈哈!高长丰,我一共三千人马,你以三万之众持强凌弱,还说我不算本领!”
高长丰想引他下山,便问:“你说我人马太多?那好,你说,我用多少人马与你对阵,你才出来?”
“别看我兵马三千,,却能对付你一万!高长丰,你选出一万兵马,到山下的草地上摆开阵势,我便下山与你‘一决公母’”
高长丰想了一下,只要他肯下来,我就是三千对三千,还怕他不成?“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他指挥部队向后退去,退到山脚的一块宽阔地带,布成阵势,然后对身边两员偏将说:“你们各率领一万人马,回营休息,看我用一万人马活禽这个妖怪!”
两员偏将再三劝阻也劝阻不住,只好听命回营。
此时日已西斜,东尚看到这情景叫道:“好!高长丰,你还挺有胆量。不过,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再打吧!”傲雪士兵一片笑声。
高长丰大怒,狂叫到:“东尚,你耍我!是你见到我这一万铁骑,吓破了胆吧!”
东尚却说:“呵呵!我是担心你的人马肚子太饿了,没有力气和我打仗!”
“少废话!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高长丰失去了耐心。
东尚走了出来:“高长丰,我想一个人和你一万人对阵,你敢玩吗?”
高长丰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吓破了胆在那里胡言乱语吗?”
东尚却镇静的说着:“我不骗你。你让你那一万人歇歇脚,马儿喝喝水,我一个人下山,与你诀一公母!”
高长丰笑了,要说单打独斗,很少人是他的对手,于是满心欢愉:“好啊!东尚,大丈夫说话算话!”说完,他手指士兵:“你们,下马休息,让马儿吃草喝水,看我一个人来拿下他这狂妄之徒!”
士兵打了半天听到可以去休息,得了令。纷纷下马而坐,马匹则散到一边,自行吃草。
东尚只身一人走下山来。走到半道,他又叫道:“看清楚了吗?我就一个人!让你的那些士兵退后观战!”
高长丰见他果然履行承诺,就指挥士兵“你们退后,看我三剑将他刺死!”
士兵们遵从命令退后了。
东尚一招手,自己那匹白马跑了过来,然后长剑一举,早有一千匹母马被放了出来。
高长丰吃惊的问:“你怎么带这么多马出来?”
东尚微笑“你有一万匹马在身边多气派啊!我只带一千匹来助阵,你就害怕了?”
高长丰大笑:“从古至今,本将军还没听说过两个人打仗只带着马匹上阵的。这回我算开眼了!”
东尚不答话,纵马前来,与之对剑。他的宝剑电闪风生,招招厉害,刺得高长丰只有招架的力气。二人打了个五六回合,不分胜负。
两军将士一边战壕中观战,一边在地上观赏。而两军之马,却不分阵线混在一起吃草。蓬莱的马全是公马,转眼间便认出对面山上来的全是母马。于是它们也激起长期压抑的豪情,纷纷骚动起来。
东尚向马群看了一眼,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高长丰跟进。东尚躲过其剑,从侧面轻轻一砍,将他那剑砍成了两节“这下我知道了,你为什么带一万匹公马来,原来你是母的。”
高长丰叫道:“要杀便杀!何必羞辱我?”
“哈哈!哈哈!”东尚大笑“我才不杀你呢!我要让你知道,我带来的一千匹马,全是母的,就我一个是公的!”
高长丰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叫到:“少废话!要杀就赶快动手!”
东尚笑着:“公的杀母的,太没意思!你还是赶紧回去给你的士兵收尸吧!”说完把剑收回,让他走开。
高长丰不明所以,往回策马。双方的士兵也看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东尚突然吹了一个响凉的口哨,自己策马往回奔。而蓬莱的公马岂有舍弃之理?它们全力追赶,趋之若鹜,一阵马蹄急鸣。转眼之间,全部随东尚进了南边的山涧!
蓬莱的士兵高叫着“我们的马!我们的马!”
路锦荣此时高喊到:“蓬莱的马没了!快上马,杀啊!”
傲雪两千人,从战壕跃马而出。蓬莱士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战场之上,烈日高照。昨日败下阵来的高长丰又来叫阵。
东尚从那两垛高石中间露出头来:“还敢再来和我对阵?”
高长丰气急败坏的大叫着:“东尚,你用了什么妖术把我那一万匹良马勾引走了?”
东尚笑着:“呵呵!等我那些母马产出了小高长丰,我就还给你!”
高长丰气愤:“妖怪,本将军不和你斗嘴!今天我定要踏平你的山头!”
东尚大声喊着:“好啊!路将军,你千万守住了那条通道!别让他们上来!”
路锦荣远远的答应道:“爷!您放心吧!高长丰绝不可能闯过我把守的这条通道,他们不会上山一步的。”
高长丰一怔,然后告诉他身边的将领:“你带上所有的将领,务必拿下他的通道!”
原来的磁石通道,经过一千士兵的一天一夜的挖掘,已经比原来扩大了好多,他们越挖越觉得有磁石的地方多,于是就把大石头撬开,垒在两边。形成了一条又宽又长带着围墙的通道,从头到尾能容纳两千多人。这个通道前头甚小,直到一个悬崖边上,就剩一个人能走过去的小路。路锦荣带领的那一千士兵,皆穿布衣,以滚石和铜器为武器,严阵以待。有一名士兵手中拿着大刀,被其长官看到了,责骂到:“你******笨蛋!凡是铁的都不能用!快去还把铜的”
高长丰催促副将攻打到通道口。鲁大与他斗了几个回合,然后佯装不敌,向后退去,边走便将盔甲丢掉。
高长丰大笑:“原来傲雪的兵只会丢盔卸甲!兄弟们,前面路宽,冲啊!抓住东尚有赏!”
鲁大对他身后面的几百步兵叫道:“快把刀剑挣向敌人!穿铁甲的绕走两边,穿布衣的过磁石隧道!”
傲雪士兵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扔向了蓬莱。而蓬莱的士兵用盾牌挡住,有点还捡起了傲雪士兵的大刀,将这些战利品插在背后,或双手各拿一把,然后向前猛冲。傲雪士兵装出逃跑的样子,将敌军铁甲兵带入了此道。
走在前面的蓬莱士兵走着走着发现腿脚下不听使唤,后来身子就被身边的大石吸住了。一个士兵戴着铁头盔被一动不动的吸在石头上,任凭自己再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一个士兵举起大刀就要砍突然也被吸在了石头上后背别着的刀、头上的盔甲也一同吸住动弹不得。
转眼见,先后涌上的铁甲兵全都被磁石牢牢的吸附住,乱成一团。高长丰见到此景大惊失色。
站在高崖上的鲁大,心花怒放,对手下的布衣士卒们喊着:“蓬莱兵全都无法动弹了,杀啊!”
崖上的傲雪士兵如纷纷涌下来,战壕中蓬莱兵顿时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高长丰急红了眼:“不好,中计了。快撤退!撤退!”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傲雪士兵急忙把大石滚落下来。少数蓬莱士兵好不容易挣脱掉了铁衣盔甲从战壕中爬了出来,却已然身疲力尽,只能眼看着傲雪士兵挥动铜刀砍下了自己的头颅。高长丰见脱掉盔甲便可逃命便叫喊着:“丢盔卸甲,脱掉衣服!往回撤!”他一边说一边如此这般做着。
此时路锦荣率领他的两千兵马,从两侧杀了出来。
高长丰光着膀子,无法作战。便强了身边一个士兵的马纵身一跃往回逃走了。
路锦荣率军,好一阵追杀!快追到蓬莱军营,东尚便鸣金收兵。
鲁大不解的问道:“何不直捣黄龙,杀个痛快!”
东尚微笑着:“毕竟蓬莱那边还有一万多兵马,一旦回过头,我们后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