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旭带三人回的山门,与师兄交了差,那李玉资质上佳,被掌门清泉真人收为首徒,邱英被老二清旭收作了徒弟,莫娘却是无人想收,只因她天生失语,念不得道家真言,便只交了她些护身的剑法,无事时就照顾两位师兄。
“我昆仑如今只有我师兄弟七人,也无甚规矩。传你二人玉清仙法,须知尊师重道!我为掌门,道号清泉!”
“我是汝二师叔,道号清旭。”
那道姑接话。
“我为你等三师叔,道号清莲”
四师叔清羽,五师叔清叶,六师叔清明,七师叔清理。
“门中有吃食用度,我等每年考校汝等一次,如不合格,当受重罚!汝等下去吧。”
三人安排好了住处,就开始商量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又都相识,很快就在门中疯玩起来,只追的梅鹿乱串。
过不得多时,邱英提议快些修行,三人便同意了,三人中邱英大些,十五有余,莫娘次之,不足十三,李玉最小,只有五岁。
他三人以邱英为主。
转眼就是冬至,莫娘习得轻身的法子,也练得寒暑不侵了,便每日去山下练剑。
一日,烛龙无事,在山脚乱逛,忽嗅的生人气息,便去偷偷观瞧,之间一女子在雪中练剑。
烛龙见到生人,心中好生欢喜,向上前与她攀谈,又恐自己相貌丑陋,惊了姑娘。
便转身,使了个架云法,不小一会又回来了,手中捧了些鲜果,放于地上,又离去,找了些鲜花放于旁,想了想,又看看姑娘,见她练完剑准备离去,就学公鸡叫,引姑娘过来,自己却躲起来偷偷看着,每日如此。
李玉自从到了山门,就一天比一天懂事,只知修炼,倒也一天比一天俊郎。
只是他有些不敢见莫娘,也不知怎地,每次见到莫娘就感觉不自在,他担心自己怕是走火入魔,对莫娘闭门不见,只不知莫娘每次都在门外落泪?
邱英入的门来,那是如鱼得水,只因他甚是知礼,又懂得讨师傅欢心,所以他要什么,清旭便给他什么。
只是他也有恼人的事,就是莫娘越发水灵,自己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可莫娘总对他不搭理,他也看出莫娘很在意李玉,他就偷偷挤兑李玉,可也没法,李玉资质很好,又一心修炼,师傅也不愿重罚与他。
故邱英就越发嫉妒李玉。
莫娘每次练剑都会有谁送来鲜果,心中深感奇怪,可也无法,终是找那人不得,李玉又不理自己,莫娘只觉心中越发烦闷。
山中无甲子,一刹已是十年,三人业已长大,李玉俊郎,莫娘貌美,邱英也是俊俏,只是他看莫娘时,目中尽是淫邪,看李玉却又是妒火中烧。
三人任像往常般修炼,莫娘去的山下,她近日想的一法,定能将那人引出来。
只见莫娘走着走着,就捂住胸口,跌落在地上,烛龙大急,顾不得许多,冲将出去查看莫娘伤势。
莫娘突然坐起,一把抓住烛龙,咯咯直乐,就是发不出声音。
烛龙自觉面皮通红,口齿都不清了。
“姑娘……你无事否?刚才怎的跌了下来?可有摔疼哪?我叫……烛龙,不知姑娘芳名,不!是芳龄几许?”
烛龙只觉得自己越说越乱,便低头不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莫娘笑了一阵,看他不在说话,倒觉得他很是可爱,便一直盯着他看。
烛龙被她盯着,更是臊得慌,急道。
“姑娘因何不语,只盯着我看?”
莫娘用手点指自己的嘴,又摆摆头,烛龙却是有些了然,莫娘又撅一根树枝,在地上划道。
“莫娘。”
又指指自己。
烛龙大悟。
“你是哑巴,便口不能言?你叫莫娘?”
莫娘黯然,点首,烛龙急忙道。
“我无心之语,姑娘莫要生气。”
莫娘摇头,复又划道。
“果子。”
烛龙点点头。
他二人不谙世事,故言语也无所顾忌,一来二去就也熟了。
烛龙与麒麟说起此事,麒麟只撂下一句。
“随你!”
就走了,多日也不曾见得。
烛龙与莫娘每日在山脚私会,莫娘也不练剑,烛龙亦不言语,他二人就这么坐着,吃着水果。
烛龙就觉得每日与她一起,就很开心,若能如此长久下去,放弃仙位又何妨。
莫娘倒觉得,这大汉如自己的亲哥哥一般,就是对自己好,莫娘也未尝过亲人的感觉,只觉得这样也很好,要是李玉能不躲着自己就更好了。
邱英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经楼中,也不知在研习什么,只见他忽而大喜。
“找到了!离魂香找到了”
说完嘿嘿一笑。
第二日傍晚,邱英将莫娘与李玉约到园中饮酒,李莫二人好似不胜酒力,饮不得几杯就醉了,邱英将他二人送进李玉的房中……
夜晚,烛龙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着莫娘,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又毫无头绪,就想去见见莫娘,哪怕嗅得她的气味,离她近些,也是好的,于是他急忙起身,架云而走,刚行至昆仑山巅,就见一人鬼祟从当中出来,正在整理衣冠。
突然,一声大喝。
“大胆妖孽,当我昆仑无人否!”
吓得那鬼祟之人赶忙逃窜。一道剑气飘然而至,烛龙以双手抵挡一阵,转身便逃,道人也未去追。
第二日,莫娘与李玉醒来,发现他二人睡在一起,衣冠不整,床单子上还有点点落红,莫娘低头,满面含羞,又偷偷打量李玉,只见李玉满面懊恼之色,尽是后悔之情。
莫娘看到这里,已是明了,站起身来,抽出墙上的宝剑就要自刎,幸好被李玉拦下,李玉看着莫娘。
“我愿娶你,我的错,我来补。”
莫娘凄凄艾艾走到桌前,咬破手指写道。
“我知我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如今已失了清白,不如死了的好!”
李玉忙说到。
“你怎会配不上我?我倒是怕我配不上你!那些时日不敢见你,是怕见你乱了道心,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如此……如此。”
莫娘听到此,拧了李玉一下,二人就相拥在一起。
他二人去见师傅,求师傅赐婚,师傅和几位师叔问起,他们便如实说了。
老七位也是无奈,只得同意,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莫娘下山,找到烛龙,欢喜的将此事告于烛龙,烛龙觉得奇怪,她便将那晚的经过说了,也说也多年来一直喜欢李玉,烛龙只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曾多想,只觉得心口如刀绞般疼。
“妹妹先回吧,下午初八,哥哥定要去讨杯喜酒喝。”
莫娘刚离去,烛龙的眼泪就如脱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掉个不停,也不知怎么了,饮酒也无味了,吃食也不想了,烛龙恐自己得了失魂症了,就去找麒麟,将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麒麟,麒麟说到。
“你这哪里是失魂症,你这明明是相思苦,得不到,苦矣苦矣。是那女子偷了你的心!”
自那日麒麟别了烛龙,烛龙就在洞中静坐,想起往日种种。
“罢了罢了,妹子新婚。哥哥终是要去的。”
自己想了个牵强的理由就说服了自己,转身在洞中找寻起来,不大会,只见烛龙抱出个,得三四人合抱的羊脂美玉来,又取来雕刻的物件……
十多日后,山涧空地上,烛龙盘坐于地,面前放着只白玉麒麟,麒麟足塔祥云背后背着个大胖小子,好一个麒麟送子,当真是活灵活现。
只是烛龙看着,终觉得少了些什么,但又无法可寻,便邀来麒麟观看,麒麟看后哈哈大笑。
“万物有灵,你这却是个死物。”
烛龙闻听,一拍脑门。
转身进洞,麒麟气的如何咬牙跺脚我等不说,烛龙回到洞中,又取自身精血,合与辰砂研磨,用狼毫笔将血墨绘于白玉麒麟上,只见绘成之继,一道灵光闪现,玉麒麟身上的血纹如活了一般,带的玉麒麟也如活的一样。
烛龙,将养了几日,只等初八。
初八这日,玉清殿内张灯结彩,也无有宾朋,新娘在自己的闺房中,由清莲陪着,新郎于殿中祖师叩头,婚礼甚是简单,但也是喜气洋洋。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个莽汉,扛着个一人高的白玉麒麟,只听一声大喝。
“妖孽,尔还敢来?”
喝罢,清旭与众师兄弟冲了出来,清旭一眼认出此人就是那晚夜闯山门之人,烛龙将肩上贺礼放下涩声悲切道。
“我无意惹事,只是来讨杯喜酒喝喝,你等也不允吗?”
那几人看了看地上的玉麒麟,又看了看掌门,掌门知会,道。
“今天我家徒儿大喜,居士能来便是客,还请里面坐。”
说完哈哈一乐,让过半个身子。
烛龙听罢,就往里走,贺礼就丢于殿外,进的殿里,见得新郎边上那人,烛龙一愣,这不就是那晚的鬼祟之人?
烛龙又合着莫娘告于自己的,细细一想,大喝一声。
“是你!”
那人见烛龙进来也是一惊,待听到烛龙大喝,以为事发了,不由得惊慌失魂,转身要逃。
烛龙见那人要逃,身后显出三丈余长的尾巴,一下就将那人拍成肉糜。
清泉等人随烛龙进来,还未反应就见到如此一幕,气的三尸神暴跳,冲过去就与烛龙战于一处,烛龙如何是他们七人的对手,一路且打且逃已行至山脚,新郎一路跟着观瞧,新娘听的动静也出来寻,见得自己大哥与自己师叔们战于一处,不由急得打转。
烛龙斗他们不过,无奈现了本象,变作一条百丈巨蛇,头上有两个坚硬的角包,只吓得新郎浑身打着摆子,新娘也是捏呆呆发愣。
烛龙斗他们不过,也是暗自着急,越打心越乱,不由得想,杀不了老的,我还不能杀个小的?
使了个虚招,回转身来,冲着新郎就冲了过去,莫娘见状大惊,飞身挡于新郎身前,新郎已被吓傻,不知动弹。
烛龙见是莫娘,就停了下来。
“污你身子那人已然被我杀了。”
新郎闻听,不敢相信的看着莫娘,烛龙转身欲去与七个道人拼个你死我活,莫娘突然抱着蟒身,烛龙回头看她,她只含泪摇头,烛龙又不敢挣脱,恐伤了她,新郎见此。
“莫娘,勿论如何,我都愿与你在一起!”
莫娘冲新郎点了点头,烛龙斗大的泪珠打在地上,被那七人打得痛了也未曾动过,只用眼看着莫娘。
“放手吧。”
烛龙轻声说到,莫娘放手,烛龙用尽全力,用尾将七人扫开,又变回人身,用手插进胸腔,把一颗还在跳动的心递给莫娘。
“吃了罢,吃了你就能说话了,你就可以和他长生……”
莫娘接过心脏,含泪吃下,烛龙倒在地上现了原型,那七人大喜,这巨蟒浑身是宝我等分了岂不是个好?
七人冲将上前,你得头,我得皮,只可怜这莽汉连个肉与骨也未曾留下。(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