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将军府灯火通明。
将军府人来人往,前来吊唁祭奠高肃的人络绎不绝。
高肃生前虽然是天乾城的“第一纨绔”,不过在普通百姓的心中,那可是“纨绔克星”。因为高肃从不欺凌百姓,反而还经常帮助受欺凌的百姓,整蛊那些仗势欺人的公子哥。
曾经受过高肃欺负的纨绔少爷们,纷纷在家中长辈的带领下前来吊唁。有的是真心实意来祭拜的,因为高肃曾经帮助他走回正轨,父母心怀感激;也有的是前来看笑话的,因为高肃曾经妨碍了他寻欢作乐。
来者是客,就算人家是专程过来看高家笑话的,高欢也不多说什么,反而客客气气地迎来送往。
高欢一直忙到深夜,客人渐渐少了,便安排一些下人去休息,而他仍然守在灵堂,坚持要送完孙儿的最后一程。
夜半三更,人声寂静。大院里有虫子的叫声和树叶摩擦发出的“莎莎”声,更为黑夜增添了几分宁静。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厅堂前挂着的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高肃灵位前的蜡烛火苗也在不断地跳动。
高欢原本有些匮乏,也因为这阵阴风来了些精神,抬头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厅堂里除了高欢自己,就只有高肃的棺椁和牌位,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和东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突然,厅堂外有一丝响动,高欢眉头微皱,出言到:“谁,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动静。
“喵”,过了一会儿,一只黑色的大猫出现在高欢面前,高欢暗松了一口气,却有一些失望。他从不相信鬼神,但此刻多么希望孙儿的灵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有好多话没跟高肃说。
就在高欢暗自叹息之时,三道黑影悄然进入到了将军府中。
中间那名黑衣人几个手势之后,三人分开行动,将院中巡逻的守卫全部解决掉。这些守卫实力并不弱,最低都有地阶的修为,却悄无声息地被干掉,足见这三名黑衣人的实力之强悍。
差不多一个小时,三人回到了之前分开的地方,其中一人问到:“怎么样?”另外两人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三人便悄悄地向厅堂靠近。
高欢还沉浸在失去孙儿的痛苦中,并没有察觉外面的异常——三个黑衣人杀人不眨眼,连虫子都受到了惊吓,不敢再多出一声!
三个黑衣人进入了厅堂,高欢身为规则境的强者,总算有所察觉。
他背对着三人,说到:“客人这么晚了还来,真是辛苦了。”然后转过身来,看见三人的装束,却是有些奇怪:“三位为何包裹得如此严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当中那人却是不答话,越过高欢,走到高肃的灵位前,点燃一炷香,拜了三拜。
高欢这次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有些戒备地问到:“不知三位是哪方势力之人,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三人并不搭话,中间那人揭下了面罩,高欢见了,心中却是无比震惊,口中也是叫到:“澄儿!”
三个黑衣人,当中那人竟然是高澄!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高欢心中疑惑,问到。
“错了,我可不是你的澄儿,你的澄儿早在十六年前便死了。”高澄,不对,应该是假高澄阴恻恻地说到。
“什么!”高欢惊呼到。随即又转为平淡:“难怪,今天听到肃儿死了的消息一点也不震惊,伤心得也很做作;当我叫你回去向圣武王复命之时你也毫无迟疑地走了。毕竟,肃儿不是你亲生的。”在这一瞬间,高欢又苍老了许多,不仅孙儿去世,现在连亲生儿子都早已身亡,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一次送俩。
“你又错了,高肃是我的亲生儿子。”假高澄再次开口,这一次险些使得高欢喷出两口老血!
“老天啊,你这是要玩儿死我啊!上辈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刚得知亲生儿子十几年前就已经身亡不说,今天刚死的孙儿,又告诉我不是亲生的!”高欢心中悲恸不已,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既然肃儿是你亲生儿子,那你为何在得知他的死讯时,伤心得那么做作?”高欢虽然有了念头,但还是想要搞清楚一些疑惑。
“那时因为,我这类人,天生如此!我们的后代,适者才能生存,大家相互淘汰,弱者,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假高澄这番话说的决绝。
“你大费周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高欢非常不解,假高澄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我需要你的某样东西。”假高澄看着高欢,目光灼灼。
高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平静地说:“看来,你和明月那女人是同样的目的,只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场戏而已。”
“啪啪啪。”假高澄给高欢鼓了掌,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可惜,我明白的还是太晚了。不过,那样东西,你是永远也得不到的。”高欢虽然落寞,但是最后那句话还是说得信心十足。
“呵呵,你的命,已经由不得你了,现在,交出那样东西,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这次说话的不是假高澄,而是另一个黑衣人,这人洋洋得意,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高欢,八个月之前,你不是瞧不起我吗?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这人拉下了面罩,竟然是“聚贤堂”堂主唐贤。
“我这条命,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只是苦了府中无辜的人,还得他们受了牵连。肃儿虽非亲生,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否定的。你,注定什么也得不到……”高欢这句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一会这,一会那,弄得假高澄和唐贤都有些糊涂了。
高欢说完,不等假高澄再说话,直接扑向高肃的棺椁,接着运足全身功力,一指戳向心脏。鲜血瞬间狂飙,全部洒在高肃的遗体之上。
由于高欢行动突然,假高澄还没有回过神来,高欢都已经戳破了自己的心脏!
高欢趴在高肃身上,凄惨地笑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向高肃诉说:“当年算命先生还说过,你这一道坎,会是生命的代价。能够化解的,只有至亲之血!今天我才得知,相依为命地爷孙俩,竟非亲身!就算如此,这十六年的感情,在我心中,你高肃就是我高欢的亲生孙儿,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说完,高欢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凄惨!
圣武王朝一代名将,乾州的守护神,高欢高老将军,竟然就这样凄凉地死在了家中!
假高澄见高欢身死,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又跟两名手下分头行动,将将军府翻个底朝天,还是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多天,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假高澄暗骂晦气,如今任务没有完成,回去又得接受处罚。一想起那人的手段,假高澄不寒而栗。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回去复命。于是,假高澄带着两名下属离开了将军府。
就在假高澄走后不就,高欢的鲜血渗透进了高肃的体内。高肃的身体泛起层层白光,就这样消失在了一阵光芒中。
第二天一大早,武华带着武美玉及一帮小弟前来吊唁高肃,却发现将军府内尸横遍野,就连老将军高欢也被杀了,而高肃的遗体也不见了!
武华赶紧通知帮中小弟前来帮忙,原本一个人的丧事,现在变成了一家人的丧事!
当消息传遍天乾城所有人全部前来送高老将军最后一程!当高欢身亡的消息传遍整个乾州,所有人都默哀五分钟,以表达对这位守护神的敬仰!
而在高欢的后事办完之后,乾州进入了权力争夺时期,烽烟四起,百姓陷入战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