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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广告牌上的醉汉

突然,远处“啪”的一声,接着一群人的尖叫,打断了两人的说笑。一个酒瓶从天而降落到街边,摔得粉碎,玻璃碴四溅,差点砸到行人,酒精的气味迅速飘散在空气中。路边经过的人尖叫着,咒骂着,幸好没有砸到人。“妈的,怎么回事,差点砸到人!”一位男士朝上喊道。人们朝酒瓶飞来的方向望去。沿街的楼房上有一巨大的广告牌,在强光的照射下能看到广告牌上有一个男人,他大声的喊着什么,好像是喝多了在发酒疯。

广告牌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议论着,“喝多了吧。”,“吃饱撑的。”,“也许是抑郁了。”,“准是破产了。”,“他是不是要跳楼呀?”,“没准。”,“报警吧。”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报了警。人们注视着广告牌上的男人,他还在大声喊着什么。陆宇尘和孟思雨也挤到人群里听着人们的议论,关注着广告牌上的男人。

一会儿工夫,警车消防车救护车接连响着警笛呼啸而来。警察驱散开看热闹的人群拉起来警戒线,消防员拉出气垫铺在广告牌下往里充气。

广告牌上的醉汉四十来岁,凌乱的头发,黑红的脸庞,穿着有些褪色的墨绿色体恤和一条略显肥大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磨出飞边的旅游鞋,正坐在广告牌上嚷嚷着什么。一个人从广告牌下悄悄爬了上来。那醉汉听到下面有声音,朝下看了一眼,发现有人爬上来。他朝爬上来的人大声骂道:“妈的,滚,滚下去!你再上来,我,我就跳下去。”话音刚落,下面的人非但不停反而爬得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了上面,广告牌上的醉汉一时惊愕,身体一晃荡差点掉了下去,上来的人一把拽住了他。

上来的人是一个光头男人,相貌俊朗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黑灰色皮鞋。

“你他妈是谁呀?放开我,不然我跳下去啦。”满身酒气的醉汉挣扎着,嚎叫着,好像喝了很多酒。

“别激动,别激动,我要是放手你就真的掉下去了。”光头男拽着醉汉不放,自我介绍道:“在下空明,施主有什么烦恼跟我聊聊,或许我能帮上忙。”

“你他妈管什么闲事,你这个是臭和尚。”醉汉瞅了一眼自称空明的人继续挣扎着。

看来醉汉并没有喝多,或许只是为了酒壮怂人胆,喝了点酒。他听来人自称空明又是光头又称他为施主,猜来人可能是个和尚。他被自称空明的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怎么也摆脱不了。

“算是半个和尚吧。”空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消防员升起了云梯,试图救人,警察也赶到了楼顶,劝说醉汉。“滚,滚,给我滚,再来我他妈跳下去。”醉汉越发激动,发着狠话,挣扎着要跳下去,空明示意消防员和警察退回去。消防员和警察暂时退了下去,互相议论着这个光头是什么来头。下面的看热闹的人议论着,用手机、照相机拍摄着。

醉汉挣扎叫唤半天,见消防员和警察暂时不再靠前,他又摆脱不了空明死命抓住他的手,渐渐消停下来。

“你他妈干吗不让我跳,让我死了算了,活着没劲。”醉汉满口酒气愤怒的嚷道。

“好死不如赖活在,你干吗这么急着死呢?”空明不急不缓地说道。

“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老婆跟人跑了,整天累个贼死挣不多少钱,还得看人脸色,没人待见,活的窝囊,还不如他妈轰轰烈烈地死了算了。”醉汉醉眼迷离双手笔划着愤愤的朝天吼着。

空明一笑,双手紧紧抓住醉汉,望着醉汉,醉汉的人生片段在空明的眼前像过电影一样飞速闪过,他对醉汉的不如意已了然于胸。

“施主,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忍忍就好了。”空明劝解道。

“我忍得还不够吗?从小吃次的,穿破的,住漏屋,被人打,被人嘲笑,好不容易混上个老婆,结果还他妈跟人跑了,我他妈还怎么忍?”醉汉更加气愤。

“施主果真不容易呀!”空明同情的说道,他一只手还在抓着醉汉。

“活着没劲,没劲!我他妈从这跳下去得了。”醉汉心灰意冷地说道,又挣扎着向下探身,空明按住了他。

听得出醉汉并没有决死的决心,只是一时激愤想不开,可喝了酒就很难说后果会怎样了。

“哎,施主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苦也吃了累也受,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现在死有点可惜了,死你都不怕你还怕再熬些日子吗?”

“好日子?”醉汉莫名其妙,“好日子在哪?”他不解地问道。

“人生四十而惑,你都经历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些领悟了吧。”

“领悟什么?”醉汉迷迷瞪瞪的一头雾水。

“向下看。”

空明一手扶起醉汉,醉汉鬼使神差般顺从着,两人一起从广告牌上飞跃下去。瞬间两人落入气垫中。消防员赶快上前扒开气垫,气垫上只剩下醉汉,空明已不见踪影。醉汉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并无大碍。醉汉名叫鲁源在一个货运站做装卸工,工作很辛苦,工资时多时少,在城郊租了两间砖房,老婆嫌他没出息,进城后和他大吵一架后就跑了,不知去向。鲁源郁郁寡欢,对生活心灰意冷,整日借酒消愁。

鲁源酒醒回到出租房,回想着那个光头男人,空明,对他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过了几天,鲁源突然接到一个快递小哥的电话,说有他一个快件,鲁源感到奇怪,是谁给自己发的快件?

他收到快件,寄件人空明。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书《圣世度之在世为人》,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书签上有一行俊秀的文字“你的幸福生活从这里开始,请好好把它读完吧!”

鲁源疑惑不解,难道这本书可以引导自己开辟幸福生活吗?

他一连几日,除了工作就是认真地翻看着这本书。人为什么活着?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人们追求的是什么?什么是幸福快乐?什么是痛苦?人为什么会快乐,为什么会痛苦?苦是人生底色,存在即不自由,忍是人生第一课,人生就是苦中作乐,只有付出和争取才能获得稍纵即逝的快乐。我们是生命的囚徒,受自然规律束缚,受社会制度限制,受感觉所摆布,需求欲望使人们快乐也使人们痛苦,我们却欲罢不能,因为我们若摆脱生命,我们将一无所有。人生就是如此纠结,在苦难中寻找幸福,在束缚中追寻自由。人性本自私,索取是本能,本能生善恶,善恶定人生。善恶不同道,佛魔一念间。人的命运,三分之一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何选择决定着你的未来。自然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战争是不灭的主题,是制造苦难的恶魔。和谐生存法则,相互交换互利互惠,善道是永恒的希望,是创造幸福的天使。……

鲁源读完《圣世度之在世为人》如久经阴霾终于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忘形狂笑着,而后又附身声泪俱下,“我若早些读到这本书,那该多好,不必承受过往那么多苦难,使自己身心俱疲,而枉费了大好青春时光。”

鲁源决心从此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让自己的后半生不再颓废,不再碌碌无为,确立人生的目标,不再迷茫,为自己和他人创造幸福快乐的生活。

鲁源从此努力工作,不再抱怨,业余时间发奋学习,丰富自己的学识,武装自己的能力。经过几年的努力打拼,鲁源开了一家运输公司。他为人诚恳,守时守信,受到客户欢迎,生意越来越好。他不仅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还经常慈善捐助,帮助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并成功赢得一位受捐者的芳心,两人喜结连理。幸福快乐充满了他的生活。

他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有时会在梦里高兴地把自己笑醒。

这天,他正幸福的睡着,不时笑出声来,突然感到床垫猛烈地撞击着自己,自己猛烈的翻滚着,浑身感到剧痛。他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一群在忙活着。原来这只是鲁源从广告牌跳到气垫之间的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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