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欲睡地坐在大巴车上,导游拿着扩音器介绍着:“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城府’,都说豪门深似海,这比海深比海辽的住府说的就是这里巴拉巴拉巴拉……”
终于要到了啊,我头靠在窗上,看着窗外,快速退后的画面在我眼里闪过。
“小姐,你没事吧?”一声中性嗓音的问候从身旁传来。
我的身子微微僵了僵,侧脸看了过去,是一张很清秀普通的脸,透着担忧的神情,我淡淡地回应他:“没事。”
他愣了一下,脸微红起来,似乎很不好意思,“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只是有点儿晕车。”还真意外,居然还会有人关心我。
“这样啊,那个,也许你坐端正,直视前方会好一点。”
他是出自好心的吧,但我并不习惯这样,便有些不耐,声音略略抬高,“麻烦你能静一静吗。”
语落,我察觉到周围的视线投了过来,好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身旁的人很快起身离开,我烦躁地摁了摁眉心,也跟着起身下车去了。
下来后我才发现这里弥漫了雾气,浓浓的,像化不开的墨。
这时导游的大嗓子传了过来,我并没有理会,直径朝前走去,突然,手腕被一股力量拉住,带着温度,我眼眸一缩,这样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我心惊,我反射地一个旋转,抓住那东西,用力地反扣!
“唔。”一个痛苦的低吟传来,我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下,“怎么是你?”我皱起眉来。
“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走错路了,想叫住你,你,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我松开了他,他尴尬地直起身子,低头理了理衣服,嘟囔着,“小姐,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没理会他,眼睛一直看着前面,他也随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雾这么大。”
我勾起一抹冷笑,普通人当然看不到了,那端,两座高大威猛的狮子石像坐落在那,中间是一扇红色的大门,门把像条蜷缩的蛇,处处透着邪气。
“小姐,我们快跟上大家吧,不然走散了就不好了。”他指向另一条路。
我随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其实真正通向城府的路并不是这条,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虚像,那些家伙用遮眼法骗阳人到这边的世界,吸取阳人的阳气,让黑白无常察觉不到他们的阴气,他们好在阳间逍遥快活,不得不说这真是聪明的蠢方法。
“要去你自己去。”留下这么一句话,我直径朝那扇红门走去。
“那你呢,你去哪。”
我边走边把食、中指并合,在空中划出一串咒语,咒语显露出来,发出一阵强光,很快在半空中缩小移动成一个圈,光照射在那扇红门上,随着“吱呀”一声,咒语一下子破碎了,星光闪闪地落下,消失。
大红们缓缓打开,从门缝里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粒子,散发着令人发指的恶臭。
“啊!这是什么!走开!”
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叫声,我错愕地转身,只见那男的被黑粒子团团围住,隐约可见他在其中挣扎的身影。
城府门打开,只吃阳人精气。
我叹了口气,双手五指合并,用力合掌一拍,黑粒子一下子散尽。
男子站在那,脸色有些发青,神情呆木,我走上前,用力掐他的人中,他一口气喘了上来。
我看他除了脸色苍白外并没什么大碍正打算走,结果他一缓过来就伸手过来拉住我,我反手甩开,很不悦地看向他,他皱着眉,认真的样子,“之前我就很疑惑,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冰。”
我好笑地看着他,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是死人。”
果然,他脚下一虚,身子晃了晃,脸色更是白上一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之后他又看了看前面,咽了个口水,手指着前面,说:“那……那是什么?”
我眼神冷了下来,没想到他被吃了点精气就能看到这些,但还是跟他解释了,“这是城府。”
“城府?!不可能,我们要去的不就是城府吗,导游他们……”他惊慌地看着我。
“此‘城府’非城府。”我闭了闭眼,呼出口气,看向他,“问完了吧,问完了就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低着头,眉头皱在一起,时不时晃下脑袋,像是在消化着这些,我刚想走,又被他抓住,我忍着怒气不耐地甩了一下,没甩开,刚想下一步动作,他先松开了。
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我是医生,你有脉搏。”
我收回手,认真打量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
“夏然。”
我勾唇一笑,“你挺有意思的,不过,想要活命,还是赶紧走吧。”
夏然摇头,“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说完,莫名其妙地脸颊微红起来。
我顿时不耐烦,“哎,你这人,叫你走就走,废话那么多,他们死不了!”
“可是……”
“噗嗤……”
我还没反应过来,全身一僵,便被粘稠的东西从头到脚包了起来,下一秒,便觉得身体腾空了,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