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不等对方是否答应,右手一扬,一道火球便飞向了甄鸣。
同时往旁边走一步,再次扬手,另一道火球扑向了谢劲。
这之间间隔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速度之快,令人吃惊。
即便是号称施法最快的雷系法术,也没能如此迅速。
这两手,让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火系弟子们更是惊喜交加,往后退步,生铎大声喊道:“退后,让出场地来!别被误伤!”
呼啦,一众人闻声而动,回到观众席位。
人们在心里暗暗称赞:“这个方仲永真是了不起,每次都会打破咱们对这基础法术的认知,玄法门有此人,要发扬光大了。”
孔繁捷本不想以多为胜,想凭真本事和方仲永一较长短,即便输了,也心甘情愿。毕竟自己是受到对方的启发,才有了一些小小的建树。如果单打独斗或许受益会更多。
但仲永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第三道火球紧跟着第二道飞出,砸向了他。
雷系师兄弟三人只好纷纷躲避。
这样一来,是非战不可了,若是退下,就代表着认输了。
“方仲永,这是你自找的!”甄鸣大声说道,手中雷光电闪,脱手袭来。
谢劲并不像他那般着急,而是绕到仲永的背后去。他想两面夹击,让仲永首尾不能相顾。
孔繁捷则是闪到一边,没有作为,盯着仲永看。
就见仲永双掌相向而立,右手一股火焰喷薄而出,以左手接住,用力一拉,那道火球便一分为二,化作两张火饼,然后双臂一张,迎着那两道雷球抛了出去。
生铎激动地蹿到王旗身边,拍打着他的肩膀道:“老大,快看快看!”
王旗望着那两张火饼,点头微笑。心道:“还记得当初在书库背书的时候,有一本专门记录火焰的书籍。里面写着:墨分五色焦浓重淡清,焰有五光紫青白黄红。小师弟这两道火焰,是橘红色,威力上应该是又加强了。都说火焰温度以百进,这要比大火球还要厉害许多了!这才两个时辰,他就进步如斯,当真是不世出的天才!”他越想越高兴。因为方仲永的这些创新,将随着这场比赛载入青册,自己也会沾光,于史留名,荣耀之极。
在他这一瞬间的思绪中,场上仲永和甄鸣谢劲二人已经对攻了两轮了。
孔繁捷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比对:“一道火球分为两用,尚且能将二位师兄的雷球抵消,若是单独使用,必然更胜一筹。相比之下,我会吃亏啊!”
他正想着,忽然见眼前一道红光扑面而来,急忙弯腰低头躲开。
仲永冷冷地道:“孔繁捷,动手!”
孔繁捷张了张嘴,摇头道:“我失手已然铸成大错,我不想再背骂名了。”
仲永冷笑,左手连续掐诀,右手连续涌出三道火球来。并不击出,而是竖直地摞在一起,如同杂技。
这现象仅持续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便分开打了出去。
在场观战弟子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用法术的,忍不住鼓掌喝彩:“好!”
尤其是谷中立,此时已然心服口服,喊声最大。
雷系的弟子们则是伸长了脖子,心里焦躁,心想:“以一对三,我们已经够丢脸了。再输了,从今以后还怎样立足?”
甄鸣谢劲知道自己的法术应付不了,赶紧躲开。
孔繁捷则是原地不动,发一团雷球迎击,紧跟着又聚一团,擎在手中,挥拳撞击剩余的火球,终于将之抵消。
甄鸣朝谢劲一使眼色,两人以孔繁捷为定点,绕到仲永身后左右两侧,形成了三角形的包围圈。
仲永并不慌张,右手抬起,一道火球便凝现成形,却留在手上,左手兀自掐诀不停。
就看那道火球,迅速变幻形态,由球变饼,然后拉长呈梭形。
听着背后雷鸣吱吱,看着眼前孔繁捷蓄势待发,他竟依然不动。
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要看他如何应对。
谁都没有想到,方仲永始终不把火梭发出,而是作为武器,对着身后削去。
他动作并不快,但妙在很及时,甄、谢两人的雷球全被他一击即溃。离他的后背,竟不到两尺距离。
削打之后,他手中的火梭再次发生了变化——两边上又各长出两道薄薄的火焰来,形如匕首,又像是火梭子长出了两张薄翼。整个火焰看上去,就像是雕刻小鸟初具轮廓,更像一个飞机模型。当然,在他们的世界没有飞机。
这个过程介绍起来有些麻烦,可用时极短,也就是打闪纫针的功夫。
紧跟着,仲永便把这道火焰抛向了孔繁捷。
刚好,孔繁捷也向这边发出了雷球。
谁都没想到,这次两种法术并没有发生撞击。只看到仲永一跳,躲开了雷球,而孔繁捷正挥着拳上的雷球,迎击那道火焰。
简直匪夷所思!莫非二人的施法方向,不在同一水平线吗?刚才明明看得清楚,两种法术的的确确是迎面对撞而去的啊!
这点,孔繁捷也纳闷,好在他反应较快,知道躲闪不及,豁全力快速凝聚雷球,迎着火焰砸去。
相反,仲永躲避雷球却是轻松的很。原来,他是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这法术,能够跨越障碍,像长了眼睛似的,上扬、滑落,绕过雷球,继续向前袭击。
这是他在下山坡途中,看到飞鸟穿林,绕枝而过,突发奇想创出的新招。
他能操控火球,奥秘全在左手掐诀,从前后召唤变成上下波动,并不是很难。但这个对时间的掌握,却是要精确到位,妙到毫巅。
孔繁捷迎击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已经恍然,想抵消不可能,非受伤不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落败。
他的不甘,促使他潜力爆发,竟然硬生生在拳上再次凝出一道雷球来。
两厢抵消,他没有受伤,但对撞的震动却使他感到阵阵酸麻感传来,很不好受。
仲永并没有等着看结果,而是回身又凝出一道这长翅的火梭子,丢向甄鸣。
甄鸣远没有孔繁捷那样的法力,没有他那敏捷的应对思维,更没有那种不屈的意志,眼看着火焰袭来,只是往左连走几步躲避。
火焰打在他的右臂一尺远处,突然拐弯,是怎么也避不开了。
甄鸣来不及反应,雷系的观战弟子们却把眼一闭,心说:“完了!”
普通火球打在身上,至少能灼伤肌肉,这种火焰不知比之强了多少倍,砸中了,必然伤及筋骨,甚至直接将那条胳膊掐断。
没想到,那火焰再次变了方向,向上斜着,贴着甄鸣的头顶滑了过去。
场上立即弥漫起一股烧焦了肉皮的味道。
甄鸣就觉得头顶一股热浪卷过,紧跟着一阵发凉。赶紧一捂头。
场上众观战弟子再看,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雷系的弟子们也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方仲永手下留情,只是用火焰烧去了他的发髻。连头皮都没伤到。
这对火焰的温度,速度,准确度的要求极高,要做到这种程度,简直可比登天。即便特别锋利的剃刀,也不可能一次成就这样的效果。
场上掌声欢呼声再次雷动,有些弟子甚至站起身来,向仲永致以敬意。
甄鸣拱了拱手,红着脸退了场。
谢劲吧唧吧唧嘴,心想:“我就多余继续啦!不然弄好了像师兄一样,落个光头,弄不好脑袋就搬家啦!”于是他也随着一躬身,丢下青铜匕首,直接认输下场。
方仲永对这二人点了点头。他对他们并没有怀恨。转过身来,看看孔繁捷,冷声问道:“你后悔吗?”
孔繁捷这时也恢复了正常,面对质问,昂首道:“方仲永,你是我的榜样,我虽然没做好,却获得了很大的进步,这使我高兴,激动,由此说来,我不后悔。只是我学的不到家,控制的没有你完美,对于刘师兄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会就这么认输,把冠军拱手相让。如果你要给刘师兄报仇,尽管来吧!我接了!”
方仲永点点头,慢慢地说道:“既然如此,你,觉悟吧!”说罢,抖手一道带翅火梭迎面击去。
“分胜负吧!”孔繁捷大喝一声,凝出一团巨大的雷球来,形如磨盘。
这是他最后的一招,消耗了所有的法力。
这也是他即时的突破,效仿仲永的火球术,将雷球催的更大,电鸣声更加刺耳,速度更快。
仲永盯着那雷球,左手摇摆,注意操控着火焰。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
他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众人不明所以,直勾勾地盯着场中,眼看着雷火撞在了一起。
仲永慌了,左手猛地一紧。
那道火焰,也就直直地向前刺去,与雷球相撞,爆裂开来,将雷球包裹,有部分火焰延着雷球的边缘,烧向了孔繁捷。
其中一丝火焰,正击向其眉心。
孔繁捷感受到了那火焰的炽烈,知道再想应对、躲避,肯定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