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奇僵着脸的看着我,一时哽哪痴呆的说不出话……
我心一紧,这时,锁骨的表皮处,一条模糊的波浪红线,缓缓的从某处爬了来,那感觉,像是觅食在外的响尾蛇,在沙漠上留下的s型弧线。
仔细的,我去感受,确如叶子奇所说,没感受到哪怕是微乎的疼痛,但淡淡的,像有多脚的虫子在身上爬一样,缺心眼的说,有种让人沉浸的迷离爽快感。
赶紧,我把衣服脱了个光,一找,竟他娘有了三条。
看着体内异物的蠕动,我简直寻死的心都有了。
这东西,存在的时间该是不长,但我之前竟没半分的察觉,实在他娘诡异的要死,哪怕是被蚊子打过劫,也总得稍微留点痒感吧!
也够下得去手,叶子奇抄了把军刀就往我身上划口子。那小血流的……看的我心都疼。这虫也傻,遇到破皮的地儿就往外钻。
我疼的,直冒冷汗,每划一下,我都狠吸口凉气。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关公,想起了他的刮骨疗毒。娘的,八成是罗贯中的瞎扯淡,或者他的右侧大脑有了问题,导致左半边身体完全麻木,不然,常人怎可能干这事的。
没多久,红虫都被取了出,但有多少已钻到了里面,就只有天知道了。一想到这,我恶心的直起鸡皮疙瘩。这虫,太他娘邪门了,难怪叶子奇中招的。
我把伤处清理了下,可完事后消毒液已没了,这是又一个蛋疼的事。
……
哇喔……哇……哇喔……
像是山野中群猴的嘶叫,但声音刺耳的难听百倍,一阵一阵的此起彼伏。我俩立马关了手电,我吓的,躲在树缝都不敢出头。
“什么声音,听声音,数量还不少。”我端着枪,小心警惕着外面,很怕有东西突然的闯入。
摇着头,叶子奇道:“不知道,但八成是猫科、狗科类的动物,没什么好担心的。”
猫、狗科,王八蛋,会不会安慰人,能他娘不担心吗,猫科、狗科大多吃肉的,那岂不是说,我俩很大可能会被人分食的。
我试探性的问了下,就此折返的想法,结果叶子奇连话都不搭。哎,看来是没了回头路,要一竿子插到底了。
……
没完没了的,那声音响了十来分钟,等我俩再出来已是半小时后了。等往外一打量,我心寒的……实在迈不开脚。外面的小红虫,如春雨过后的毛竹,唰唰唰的往外冒啊!再加上它们身上的色儿,看上去像足了身上起的红疹,而且都卯足了劲的蠕动,方向还出奇的一致……都往我俩的方向涌。
叶子奇嚷道:“不好,怕是被盯上了,赶紧走。”
大爷的,我也看出来了,啥也不说了,跑路要紧,但动起来才发现不妙,刚包好的伤口又列了开。但跟小命比,这个自然不是事了,我脚一跺牙一咬,拎起包就往上爬了。
可小红虫着实烦人,几乎每下一掌都有几个,一路清理下来,那速度慢了不少。更要命的是,这东西跟韭菜一样,你刚处理完一撮,不多会又冒出另一撮,连个稍长的休息都不给你。
又爬了不多久,叶子奇突然停了下,带着些疑惑道:“叶寒,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也停了下,赶忙抬头看,结果,满眼都是他屁股。
我让他往里缩点,再看去时……发现了不远处的树枝,可能,称为树桩更贴切些,因为每个都是直径小半米的圆柱,也都不长,三米上下的样子,互相之间的间距,估摸着得有五米。数量还他娘不少,打量了一圈,都没瞅见个尽头。
每根木桩的顶部,还垂着个什么东西,干瘪干瘪的,有些像……
我恶心的,腿一下软了几分,接着脚底忽的一空,我往下一下坠了一大截。慌乱中什么都顾不得,手电就此脱手的丢了掉。
眼前,突然的一抹黑,让我心底更寒了几分。本能的我手脚齐用,狠狠的往两边死撑。
人,还未停住,就有灯光射了来,然后就是一句大骂,然后就有了稀拉的声响,还伴随着粗细不一的树皮雨。
终于,等我停了住,叶子奇已离我不远了。他问我是否有事,我没接话,因为没心情。
扭头,我瞧着下方的不见底,再瞧了下杵在半空中的自己,真是后怕的要死。
不敢待在原地,又往下下了几米,等触了凹缝的底部,我的心才踏实了些,才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臭着个脸,叶子奇道:“说你多少次了,能不能有点靠谱,这掉下去就是个死,你就不知道抓紧点。”
骂完,这小子,卸了我的包,就要放到自己身上。
我一把给夺了回,虽然我体力不行,可节操还是在的。这个时候,若被别人关照,我会恶心自己一辈子的。还有就是……我对能活着出去,实在没报什么指望。我担心,等我俩都见了阎王,他老人家拿这事一比较,那完了,下油锅的得是我了。
干喘了一来分钟,等心里终于平静了,我道:“上面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像死人。”说出这话时,我都有种作呕的感觉,虽然家族干这行有年头了,但我还是头次见干尸之类的,还他娘的是挂腊肠式的。
眼睛瞪的老大,叶子奇道:“上面都是干尸吗。”
我点了点头,倒是给忘了,这小子眼睛不好使,散光有些厉害,加上这般的环境,估计三十米开外,看谁都像林志玲了。
“嘿嘿,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下算是捡到宝了。”
我也是一阵喜,最起码日子有盼头了,心里的阴霾也扫了不少,我突然的意识到,这他娘的算冲喜吗!
……
我以为做好了准备,可等我走进瞧了清,才知道自己的依旧稚嫩。
木桩的终端处,垂吊着个铜锁,大约一拳粗细,绿油油的满是铜绿,而铜锁的尽头,有个不小的铜勾,是上小下大的S型。要命的是,铜勾上都吊着具干尸,我看了下,都是穿透了紫宫穴。摆放的方式也缺德,清一色的面部朝里。我们爬的,忒他妈不舒服,好似被人盯着拉屎,有种说不出口的尴尬感。
而且,目所能及之地,都是一样的场景,我估摸了下,若按这树的体量,都不会下于万具。
我问叶子奇,这是什么讲究,叶子奇说,这阵仗他也没见过,但八成是某种祭祀。
心头,不由得一沉,又是祭祀,人性的丑陋,今天算是瞧了个真切,就为了些没影的东西,当权者什么事都做得出,那怕亡别人族灭他人种。
……
墓主的十八代祖宗,被我问候了好多遍,本想搞个牌碑把念叨的都刻上的,但可惜……我不是闲人,只是个过客。把我整的如此着急的,就是哪些小虫虫。大爷的,已多的没处下手了,随便一巴掌下去,都是不下于十条的量。每次我俩必须清掉这帮路障,才能蹑手蹑脚的往前,可这样速度就慢了下,速度一慢红虫也就越多,红虫一多速度就更慢……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多个来回下来后,我俩已慢如龟爬了,怕再这样耗下去,不用太久,大家就该喂虫了。
干尸也他娘慎人,隔几米就能遇到个,每次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像是爬在了他人的坟头,有种想磕头求饶过的冲动。
也没个注意,叶子奇碰了别人好多次,搞的每次瞅见干尸的摇晃,我的心都跟着跳一下。我让他低调点,好歹是别人的地盘,可这王八蛋说,咱们是土夫子,不是教书先生,干的就是碰死人的勾当,还骂我想婊子与牌坊齐飞。
我听的,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娘的,土夫子就该没脸、没皮、没教养吗。还有,别往我身上泼粪,我他妈不是土夫子,顶天也就是他们的亲属。当然,这话是我闷在心头说的。
……
噗、噗、噗……
像是陡然的暴雨,到处都是落雨声。
有了先前的经历,我已然知道,这是血蝗在群移。
赶紧的,我俩往外瞅,但却只闻其声,正主一个都未瞧见。
不多久
呼、呼、呼……
没来由的,似是万马的群奔,树都有了微微的晃动,明显有大群生物在树面疾驰。等我仰面望去时……树表皮处都是草绿的光点。
我俩惊的,赶忙缩了回,手电一关的,都贴紧在了缝壁上。
不多久
呼、呼、呼……
一群什么东西,从眼前狂奔了过,树皮都被踩落了不好,好多还溅到了我俩身上。
我俩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瞧见一对对的草绿光点,不停的由上往下跌落,然后就听到……哇喔……哇……哇喔……的怪叫。
声音,是世上的一种神奇,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它能穿梭的无障碍,天然的给人以共鸣。这次的嘶叫,比上次的还响,调子也高,拖音也长,我都感受到了一份悲戚。
持续了一分来钟,那异响才相继淡了去,等我俩再开手电时,四周又已是下了毒的平静。
刚想开口问什么,可红虫已冒出了多条,再也顾不得了其它,像打地鼠……用枪托我俩击个不停,一时之间我俩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