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树!”扯着嗓子,我叫了句。
撇了撇嘴,叶子奇道:“我说不是,你信啊!”
信个蛋啊!我眼又不瞎,只是心里堵的,有些接受不了……
呼……
一条血红的,如水桶般的东西,突的,从暗处猛射了来,还从我眼前划了过。
条件反射的,我忙去护屁股,若再他娘来一次,那我肯定就挂了。
可仅是一瞬,它又缩了回。
不自觉的,我顺着去望,可光线并未覆盖到哪,一下它又没进了暗处。
“快上树干。”
叶子奇说完,就急忙着爬了,我哪还敢多想,立刻玩命般的跟了上。还好这树干的褶皱够大条,攀爬起来倒也不很费力,没多久我俩就爬了不短的距离,然后找了个稍大的凹缝,前后都猫了进。
“刚才是什么鬼,血蝗吗……血蝗又是什么鬼!”对这种神秘的,还能要人命的,还撵着你不放的东西,我总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不见说话,掰了块树皮,随手的,嗖的一下,叶子奇抛了出。
弧线的上升——半空的暂停——弧线的下坠。
很标准的抛物线啊,有什么问题,我不解的看着叶子奇。
依然不说话,依然的掰树皮,但这次的大不少,依然的,嗖的声抛了出。
这次,上升的弧线还未画完,一个红色的锅盖冒了出,连带着一条血红的长绳,极其精准的黏在了树皮上,然后又闪电般的一缩而回了。
我看的,寒毛都立了,先前的荧光棒,还有我那屁股,不会……就是这样被弄走的吧!
夺过手电,我去寻那源头。
却见不远的树叶上,一坨血红的东西正在蠕动。看的我,差点没吐了。
那是个血红的肉坨,屁股长了个巨大吸盘,身子粗的,像一次怀了十来个娃。移动起来,是蛆一般的一伸一缩,配上这么个体型,简直像坨无皮的肥硕血肉。前端也有个吸盘,比屁股上的小上不少,但也是小半米的直径。惊奇的是,这东西可如弹簧般的收缩而起,再如弹簧般的弹射而出,从刚才的距离看,怕都能伸个二十来米。
“声、光,它们都极度敏感,若离的近了,咽口唾沫,路过个萤火虫,它们都能感知到,但只要超出一定的范围,敏感度会即刻降低很多。而且,它们大多栖息于树叶,通常的移动也仅在树叶间,我们躲这暂时算是安全的。”叶子奇说明道。
不上树干,这倒是个好消息,不然我都不知躲那。
“这东西噬血吧,刚才哪一下……”,我摸了下屁股上的隆起。“……估计失血了大半斤,不然才不至于头昏。对了……半天了,他俩了,走散了……”,想到了什么,我盯着下面,心突的堵了下。“还是……”
背依着树皮,叶子奇左右蹭了下,道:“不知道,算是走散了吧,当时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只剩了我一个,等回去找你们时,却老半天都到不了头,等终于看到了尽头,却发现无端的走到了树杈上,还四处都是这鬼东西,妈的,差点没被弄死。”,说着,这王八蛋还狠吐了两口唾沫。
走散……
我心头一紧……走散也行,比起……已经好上不少了。
“咋了,你也被咬了?”
在他身上,我反复打量,果然,左右俩腿上都有了个隆起。
叶子奇说,他被叮了两口,没死已算命大了。
哎,谁活的都不容易啊!但那甬道,还真是邪了门了,若说我眼瞎就算了,可当时可是仨人啊,总不能说突然都有白内障吧!
我问叶子奇,是否发现哪有不妥,是否幻看了些什么东西。
叶子奇直摇头,说丁点的没有,到现在也没明白咋回事。
看着我,叶子奇道:“你怎会从天而降的……”,我刚想接口,他又接着道。“都不用想,肯定是误触机关掉下的,也算你小子命好,换个运气不好使的,估计摔的都不剩渣了。”,
我白眼直翻,这话说的,好像多他娘的理所应当似的,
命好,好你大爷,差点都光屁股了还命好。但若说实话,我想了想……自己是主动触发的机关,这事……确实二百五了点,八成会被鄙视死,所以,昧了良心说了是。
休息了一阵,叶子奇就往上爬了,但没两步就被我一把扯了下。
拿出酒精,我要给他消毒,他说已经消过了,我怕一次不好使,就又给他来了一次,自己也狠狠消了下。
去清点了下食物,我的还好,若是节约点,一天饿不着,三天饿不死,但这小子,仗着自己会撬棺材板,以为很快就可收工,结果吃的压根就没带。
我这点家当再除以二,基本上挨不过两天,我俩就该爬不动了。哎,想想都他娘心塞。但没法,还是分了他一半,先前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现在就剩这么点物资,我可没胆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稍微能让人心安的是武器还有,照明类的东西也算还有,当然,都不是我的,不然,在这么个环境下,怕是早就吓的没了胆气。
没多久,叶子奇又要往上,但刚起了个步又被我扯了下。
“为什么要往上,不是该去地面吗,若有出路该在那吧!”
这个问题,是我最纳闷的,因为食物与环境的关系,是不支持我俩随意玩耍的,可这小子却一直想往上走,若说先前是一时昏头就算了,但次次昏头……不是脑袋短了路就是身上有了屎。
“你总拽我干嘛,能下去我不下去吗,你好好看看,下面都是些什么。”不耐烦的,叶子奇开始了嚷,看那样子都能咬我了。
可猫腻,我咋没发现的,但瞅他那脸,也不像是大瞎话。
顺着他的意思,我往外直打量,边瞧边念叨“树叶、树叶、树枝、树枝、树干、树干……”等看了那红斑,心底啊,陡的一个冰凉……
红斑……毛线的红斑,分明是一条条血蝗,更要命的是,底部的树干上也有。
看着四处的血红千万点,真是让人对生少了几分欲望。
“以它们对声、光的敏感,底层确实不好走,但上面的血蝗也不少,我实在看不出有多少区别。而且,对我俩来说,生机该在地面,就算是拼命也该往下吧!别想着忽悠了,都到了这个份了,你就慈悲点,告诉我为毛上来吧!不然,一个失手从这掉了下去,我连个死的缘由都说不上来,到了地下阎王问了起我都不好交代。”
话,我说的很诚恳,表情,我也做的够足。
盯着我,叶子奇一脸贱笑:“嘿嘿,有长进,不愧是老叶家的种。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怕说了你就不敢去了,但既然你都猜了到,再瞒下去就伤感情了。嗯……你知道我俩在哪吗!”
“陵墓啊!不对,这一通折腾下来,我俩还是在陵墓吗,不会是掉到了某个地下空间吧,就像那什么电影……对,地心历险记一样。”我道。
叶子奇道:“这个不太可能,我们还是在陵墓。你第一次下墓,有些东西还体会不到。”叶子奇扫视了外面一圈,语气一下有了几分凝重。“如此大的空间,却还有如此重的阴气,比先前的墓室都重几分,死在这儿的人绝不会少。”
噗……我心里呕了一大口血
大爷的,我真为自己可怜,也不知上辈子踩了多大坨屎,才遭了今天这般大的孽。叶子奇口中的阴气,跟广场舞老大妈说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事。常人所说的,什么那个人啊,那个古宅阴气重之类的,在我们看来都是瞎扯。阴阳相生,这个没错,但就和长与短、高与低一样,仅仅是对事物的描述,无所谓好坏之分的。若你硬要说出个好歹,那只能说明你就是一神棍!但土夫子说的就不一样了,那是人死后散阳化阴的结果。通常是不会有的,除非……死的人够多。
我越想越怕,啃他的心都有了,真想把这王八蛋踹下去。
“有病吧你,知道阴气重还一个劲往上爬,你若是嫌命长自己死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啊。”
叶子奇笑的,一脸都是自得,刚才的凝重,已被狗叼走,看的我一愣。
“不要这么悲观吗,危险跟机会总是相生的,阴气越重的地宝贝越多,这种事怕是百年不遇,说不定这还是个机会,让你小子名垂青史了。”
“啊,呸,还百年一遇,还名垂青史,我俩若死在这,连个埋的人都没有……什么个意思,你是说……“,心里,我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人类的好奇心真是比八卦心都重。”这上面有陵墓……“
“不然我闲着没事,爬上来真看风景啊。嘿嘿,就这东西的体量……”叶子奇拍了几下树皮,那种自得的表情又来了,而且这次更甚,噬血感都有了,看的我心里一哆嗦,看来一会还得顺着他点,不然被踢下去的说不定是我了。“……里面就是个帝王也说不准的,真没想到我叶子奇还有这种际遇。”
“哎、哎、哎,发春发够了没,树葬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说……古人认为死人的精灵荡游在森林之中,就如生活在活人的身旁一样,所以古时东北和西南的少数民族,经常把死者置于深山或野外的大树上,任其风化。”,想到这我就想笑。“难不成,你的那个帝王,就把自己挂着这树的某处。”
“啊,呸,谁家的帝王把自己挂树上的,你小子也就’知道一点儿,不在一块(kuai)儿’,你知道为什么古人,无论王侯还是百姓,都用木头做内棺吗。那是因为易经中说,东方属震,五行属木;北方属坎,五行属水;南方属离,五行属火;西方属兑,五行属金;而东边如太阳东升,有重生的意思,所以古人认为要想重生,就必须要用木,这样才能投胎……”
没想到啊,这小子对易经还有研究,顿时对他高看了好几眼,就是不知周老爷子知道自己的作品被后人用来刨别人祖坟时,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
“而且,从五行来讲,人本属木,就落叶归根而说,也是要用木头的。你现再看看这树,嘿嘿……这般大的一颗,还在极难发现的地下,若我是帝王的话,定会把自己埋在里面,你说这是不是难得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