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就在这普通人都休息的时刻,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跑出了镇口。
他回头看了看,但马上又狠下心来接着往前跑去。
这人,正是陈天眷。虽然嘴上说是明日离开,可他又怎么忍心看着母亲与自己分离。自然只能半夜偷偷溜走了。
也幸好陈天眷所处的镇子不大,夜晚没派什么人守着镇门,陈天眷身着一袭黑衣,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翌日,清晨。
“天眷,下来吃饭了,你娘给你做了一桌饭菜。”陈老二站在楼梯口,抬头向着二楼喊道。见到没有反应,他又喊了几声,最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便马上冲上了二楼。
一进陈天眷的房间,哪还有什么人啊,空荡荡的房间,干净整洁,空气中充满了太阳晒过之后干爽的感觉。
王芬雪本来在饭桌上给陈天眷的碗里添菜,一见自己丈夫上楼便感到有点不对劲,也跟了上去,当她进到陈天眷房间里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丈夫坐在床边读着一封信。
接过信,看了看,便激动地昏了过去。
“爹,娘,原谅孩儿的不告而辞,孩儿也知道这样子做或许很对不起娘,但孩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娘伤心流泪。爹,您一直对孩儿很严厉,但孩儿知道爹的苦心。您曾经教过孩儿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女人伤心,所以,这次孩儿便自作主张的走了。孩儿会独立的,请爹娘别为孩儿操心了,勿念。”
……
与此同时,陈天眷正躺在一辆马车上。
说来这事也算是陈天眷倒霉,半夜跑了那么久,任谁都会累的。陈天眷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露宿一晚了,刚刚升起火,掏出干粮,就坐在那吃了起来。
当年,调皮的他偷偷在祭奠天星尊者时,跑到了山洞里面,从天星尊者的怀里找到了那封信,那时陈天眷读完信后,颇为不信,然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他相信了这封信。
此后,陈天眷又偷偷地进入了一次那个山洞,却在老人的怀里找到了另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一张银票,旁边还有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此乃一笔不义之财,特为小友救急而备的,切记,若非生死关头,不可滥用。”而那时家里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陈天眷自然不愿拿着这笔不义之财为自己的家里还钱。
但此次出来闯荡江湖,自然是需要这笔不义之财起家。
就在陈天眷想着事情啃干粮时,祸从天降。
荒山野岭的,突然响起一声马叫,接着,就见着一只发了疯的马向自己冲来,陈天眷一下就愣住,大半夜的,荒山野岭,一直发疯的马冲向自己,什么情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马都向自己冲来了,你还愣在原地不跑,不是傻吗。
第二天,陈天眷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马车上了。
陈天眷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包住了,左右看了看,却没找到什么可以反光的东西,伸手摸了摸,却疼得马上缩了回来。
正在陈天眷为这头上的东西烦恼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传了进来。
“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那位公子浑身是血,太脏了。”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
“闭嘴,小蓝,这件事错在我们,结果就一定要由我们来承担。”接话的是另一个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帘子一扯,一道耀眼的阳光刺的陈天眷睁不开眼睛。
好一会儿,陈天眷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两位少女,一位身着蓝衣,年纪还不如自己大,恭恭敬敬地站在另一位少女旁边,看来就是那个小蓝了;而另一位则身着一袭粉色襦裙,螓首蛾眉,齿如编贝,正直豆蔻年华。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陈天眷。
陈天眷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因为他实在什么都不知道啊,连忙开口问道:“姑娘,不知这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马车上了,这位公子,你不会摔傻了吧。”那个小蓝轻笑道。
“小蓝。”粉裙少女瞪了小蓝一眼,小蓝赶忙闭上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公子莫要见怪,小蓝她年少不懂事,出言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不见怪,不见怪。”陈天眷憨笑地挠了挠头,然后,就听到了一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公子,你没事吧?”两女见状忙要上前帮忙,可是看到一道道鲜红从纱布中流出,又连忙退了两步。
……
一炷香后。
“唉,年轻人没事玩什么玩,哪里不好玩还去玩伤口。真是……”一年迈的老人正在帮陈天眷包扎伤口。
“老先生,这个我也是无意的啊。”陈天眷吃吃地说道。
“老夫不管你有意无意,但再有下次,弄破了伤口,感染了疾病,那老夫也束手无策。”老者愤愤地道。
“是是是,谨遵先生教诲。”
“好了,伤口包扎完了,别再去动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说着,便提起药箱走了出去。
老者前脚刚踏出去,两名少女就从外面进来了。
陈天眷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无力地说道,“两位姑娘,能否告诉在下这是哪里,还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现在在白岩城里,昨夜我们的商队在那歇息的时候,其中一匹马儿突然发狂,无意间撞伤了公子,幸好只是撞倒了公子把头给擦破了,没有什么更深的伤。后来我们便带上公子来这白岩城医治。”
“白岩城?”陈天眷轻轻地嘀咕着,大脑快速地转着,这白岩城本来就是他游历计划中的第一站,没想到无意间就来到了这里。
“公子?公子?”原来是粉裙少女见到陈天眷久久不说话,以为这位伤残人士又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陈天眷淡然一笑,便下了逐客令,自己是没事,只是计划乱了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公子休息了。”粉裙少女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到马车外,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小蓝便忍不住了,“小姐啊,我们顶多在这停留两三天,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啊?”
“到时再说吧。”粉裙少女揉了揉头,“回去吧,小蓝。”
“是,小姐。”
陈天眷通过车窗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想到,两天吗,到时候,又该去哪呢?
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