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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曲 宿命?

异世界的风拂过略显消瘦的脸庞,送来阵阵清爽,这种有别于原来世界的凉意仿佛能轻易地钻入肌肤,静静躺在额角的刘海也像被赋予了生命般随风轻舞着。

盘腿坐在草地上的炎羽夜双眼微闭,感受着正缓缓流动的清新空气。他深吸一口气,就这样保持了一秒后,又慢慢地呼出。那肉眼不可见的气息转瞬间融入流动的空气之中。

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崭新的环境,崭新的世界观,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都是崭新的,而且这些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这种仿佛置身于奇幻小说中的感觉,炎羽夜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后,他非但没有丝毫的兴奋与刺激感,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在经历了困惑、震惊、恐惧、愤怒与长时间的内心交战,炎羽夜终得以稍稍平静,原本被搅乱的思绪也渐渐沉淀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宿命!记住,没有任何人能抵抗自己命运。”

这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

几分钟前,被称为“王”的巨兽如此告诫炎羽夜,语气简直就像个高龄老人在教训惹祸上身的青年。当然,炎羽夜无法通过外表判断它的年龄。起码也活了几百年吧,他想。

炎羽夜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宿命论,恰恰相反,他十分厌恶这一类的说法。他甚至觉得那些坚信自己的命运是由上天决定的傢伙很是愚昧可笑。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己的宿命由自己主宰。这是他从小到大不变的理念。

但是现在,自己正身处于另一个世界,而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天方夜谭,这让他隐约感觉自己深信不疑的理念在这里似乎并不适用。但是,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向命运低头的人。至少,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炎羽夜就有了相当程度的觉悟。

“幻翼进行第三阶段形态转化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有些完成寄生后的幻翼可能要等上几天甚至几个星期才会进行转化,而有些只需等上短短几小时。

“但是,有些栖息在远古森林的生灵却拥有着左右其转化速度的力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转化时的疼痛感。”

就在几分钟前,弗洛这么向炎羽夜解释道。他马上明白了身旁那个长着巨大黑色羽翼的生物正拥有着这种力量。

在弗洛接下来的话语中,炎羽夜了解到这头巨兽是被十二翼神中的几位武神联合创造出来的,它原本只是栖息在远古森林中的一只普通翼虎。在得到了翼神赋予的智慧与力量后,它的地位在森林中直线上升,最终成为了统治这片森林的王。而它除了要管理远古森林及周边发生的一切事务之外,还要作为翼神们的座骑参与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事或者出席一些重要的会谈。当十二翼神无故消失之后,它也就长期留在了抚养自己成长的森林中,继续作为“王”掌管着这片远古森林。

在得知了巨兽的身份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弗洛对它如此尊重的原因。

之后的交谈中,弗洛告诉他这只翼虎之王将帮助自己完成第三阶段的转化,这样可以把可能产生的疼痛感减轻到身体可以承受的地步。

炎羽夜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也许,要被命运主宰一次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准备好了。”炎羽夜舔了舔上唇,开口道。语气中充满着决绝。

左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面向白衣人弗洛与那个被弗洛尊称为“王”的巨大身躯,他点了点头。

“开始吧。”

原本静静等待着的一人一兽闻言一齐看向炎羽夜。

“比想象中的要快啊,小鬼。”翼虎王的声音在炎夜脑海中响起。

炎羽夜向它微微一笑,但面部的僵硬让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麻烦您了。”弗洛向翼虎王微微躬身。

翼虎王没有回应,而是向着弗洛轻轻抖动了下双翼,之后抬起巨大的虎爪,朝炎羽夜缓缓靠近。

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决定命运的一刻。

炎羽夜从弗洛口中得知,幻翼转化成型的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还要看继承人的信念是否坚定,心性是否纯粹,以及与幻翼之间的匹配与共鸣程度等等,一般来说,幻翼能完成寄生就说明继承人已符合了大部分条件,但如果这其中有一项达不到要求,很可能会导致转化的失败。所以说,自己目前还只是“准继承人”。

“失败后会怎样?”

“这就要看情况了,最常见的情况是失去被寄生的身体部份,但也发生过继承者的生命被夺走,或是灵魂与心智被吞噬的先例。”

想起之前与弗洛的对话,炎羽夜不禁咽了口唾沫,浑身窜过一阵战栗感。

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自己了,还有相信那选择自己为“主人”的神秘幻翼。

翼虎之王已停下前行的步伐,离炎羽夜只有一步之遥。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个庞然大物,他不禁开始紧张起来,不只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转化,还有翼虎王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不知是因为压迫感太强还是心理作用,炎羽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看着我的眼睛。”

听到翼虎王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炎羽夜抬头望向那硕大的毛茸茸的头颅,不禁感到有点滑稽。

该看着你的哪双眼睛呢?

他马上就得出了答案,因为那位于上方的两颗大眼球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淡蓝色的瞳孔转瞬间变成了黑色,奇异的是,那漆黑的瞳孔中还均匀地分布着一条条的灰色线状物,正环绕着正中央更为漆黑的球体缓缓旋转着。

此时,炎羽夜正盯着那漆黑的诡异双眼一动不动,但实际上,他却无法再移开自己的目光,只因有股无法言喻的巨大吸力从那双眼睛发生变化的那一刻起就突然产生,并像渔网般从瞳孔中放射而出,捕获住了它的目标。

下一秒,他的右臂如同**控的木偶般强制抬起,并在与身体垂直的位置停止了移动,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中。

在此之前,炎羽夜已作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预判,但当真正体验到这种被强行控制的感觉时,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揪得紧紧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开始有了反应。

接下来,一股热能从炎羽夜身体内部产生,这令他感到十分舒服,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被加热,体内的温度也因此而缓慢攀升着。但温度变化最为明显的,是那只布满了黑鳞的右臂,整条手臂的血液流动似乎正在加速,温度上升的速度也比其它身体部分要迅速得多。

十几秒后,原先那种舒服的温热感已变成了炎热感,身体竟开始渗出汗珠,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已经已经来到了沸腾的临界点,全身仿佛着火般炙热难当。

“唔......”

炎羽夜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因体内愈发剧烈的焚烧感而丧失意识,指甲因双拳紧握而嵌入掌心,但他却无心去感受那疼痛。

他想低下头来察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双眼却始终被那漆黑巨眼紧紧吸住,此时他的眼里只有无数正在旋转中的灰色线条。

几秒后,体内的强烈炙烧感渐渐消失,但右臂却持续被高温包围,仿佛把手放在火堆上烘烤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这种炙热感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使炎羽夜更是痛苦不堪。

“唔啊啊啊啊......”

霎时间,右臂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中爆开,那一瞬所产生的极度疼痛令炎羽夜险些昏厥,好在那渴求成功的强烈意志使他硬生生地顶了过去。

就在下一秒,他发现翼虎王那双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咒焰......居然是咒焰!”

一阵惊慌的声音从炎羽夜后方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直静静观察着转化情况的弗洛。

“已......已经太迟了。”翼虎王的声音响起,语气显得十分沉重。

“快停止转化!”弗洛吼道。

“你疯了吗?这小鬼会死的!”

“可是......”

“弗洛,你应该清楚,在加速转化的过程中强制停止的话,一定会引起幻翼的剧烈反噬!一旦开始转化,在完成之前是万万不能被打断的!更何况......还是那家伙创造出来的幻翼......”

听着二人的对话,炎羽夜的惊恐达到了顶点。虽然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双眼也完全无法观察自己体内究竟正在产生什么异变,但从他们谈话的语气与内容来判断,情况似乎十分糟糕。

但恰恰相反的是,身体各处的强烈炙热与疼痛感居然在一瞬之间完全消失了,右臂反而出现一种冰凉的奇妙感受,而这冰凉感也来得恰到好处,那凉意并没有带来透骨的感觉,也没有带来任何的疼痛,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在为这阵阵冰凉冲刷掉炎热感而雀跃欢呼。

“嘤嘤嘤......”

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尖啸声,令炎羽夜本就紧绷着的神经仿佛就要断裂开来,心中被更多的惊恐与不安充满。

“我......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炎羽夜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疑问,语气中满是急切地问道。

“唔.......情况有些棘手......再忍耐会就好了。”

听到翼虎王模棱两可的回答,炎羽夜只好按捺住心中强烈的恐惧、好奇与不安,耐心等待着转化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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