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冷若尘是被手背上的异样感觉吵醒的,睁开眼看了看,原来是自己身旁的火狐在舔自己的手,冷若尘抽回手又转过头准备在睡上一会儿,可他忘了这不是在床上,偏过头撞到了大石上的凸起,猛然清醒过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看身旁的火狐,冷若尘似乎从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继续揉着被凸起的石块碰到的额头,又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低头对着依然趴在地上的火狐说道:“我看你都快成精了,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伤。”
摇了摇小脑袋,冷若尘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在不远处找到自己带的包袱,从中掏出了一个粗饼,咬了两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坐到火狐的身边,从自己咬了两口的粗饼上分出一小块放在它的面前,这才大口吃了起来。
谁知那火狐看了看面前的粗饼,伸出鼻尖嗅了嗅,眼神中居然露出一丝嫌弃,极为人性化的转过头,再也不看放在地上的粗饼一眼,冷若尘将自己手中的大半个粗饼三两下吃完才看到自己分给火狐的饼它没吃,还放在原处。
“你不吃么?不吃我可吃了啊,”见火狐没有什么反应,冷若尘捡起放在地上的一小块饼,仔细地将饼上的尘土擦掉,两口吃下肚中,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又从一旁的包袱中拿出装着兽奶的木瓶喝了两口,正准备将木瓶从新放回包袱,想了想又从瓶中倒了点兽奶在手心里,将手放在火狐面前说道:“诺,喝吧,这个可好喝了。”
冷若尘伸在火狐面前的手因为衣袍的破损露出了一截小手臂,那截小手臂上染上了许多泥土,可还是能够看得出这截小手臂的主人是多么的瘦小,小手臂上面几乎没有多少肉,基本就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火狐看着小手手心处的兽奶,大眼睛眨了眨,终究是没有拒绝小男孩的好意,伸出舌头将兽奶全部都舔干净,又抬起头看了看冷若尘苍白的小脸,不经意间它的眼中居然划过心疼的神色,不过这神色只是一闪即逝,冷若尘并未注意。
见火狐将手中的兽奶都舔进肚中,冷若尘满意的收回手,原地坐下,摸了摸身旁火狐的头喃喃道:“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这样我也就不会这般无聊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又说道:“不过你要是知晓那些的话,估计也会瞧不起我吧?”
眼中的悲伤渐浓,冷若尘收回了摸着火狐头的小手,举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我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不能保护,我还真的是...没用呢,”双手插进并不算浓厚的黑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火狐似是感受到了身旁小男孩的悲伤,用头拱了拱在低泣的冷若尘,口中发出呜咽之声,冷若尘将埋在双腿中的头抬了起来,小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泪痕,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眼泪在流出来,看了看用头拱着自己的火狐,冷若尘的脸上浮现出了不知多久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好了,我明白的,我不哭就是了,”他声音中的冰凉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不少,伸出双手抱住火狐的脖子,冷若尘低声说道:“虽然你不会说话,可你至少不会瞧不起我,不会嫌弃我是一个...是一个经脉尽毁的废人。”
听到“经脉尽毁”四个字,抱着火狐脖子的冷若尘没有看到火狐眼中的闪掠过的狐疑之色,说完这句话,冷若尘又放开双手从新坐好:“也罢,我就将我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吧,至少你不会像...他们一般赶我走。”
当下冷若尘将他在鬼谷仙府中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像是回忆,从五师父褚全带着上官霖来鬼谷到他离开鬼谷,冷若尘全都说了一遍,说道自己知晓自己经脉尽毁之时,小脸上一片痛苦之色,因为太过痛苦,他的小脸都是微微扭曲,到最后他的声音又变回了先前的冰冷,再无一丝变化。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其实我来开鬼谷仙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走到哪儿算是哪儿吧,”冷若尘摇了摇小脑袋,脸上的痛苦之色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冰凉,说完又看了火狐一眼说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算了,反正过两日等你伤好了,我也就该离开此处了,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火狐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并没有出声打扰,听冷若尘说到鬼谷之时,火狐低下头,淡淡的惧色在它眼中浮现,冷若尘说完也不再说话,就坐在地上目视前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火狐却是一直低着头。
太阳已经渐渐的走到了天空的正中央,看时辰应该是到了午时前后,冷若尘坐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圈出了一片阴影,这片阴影刚好可以挡住坐在地上的冷若尘和趴在一旁的火狐,一人一狐并未感觉到炙热。
坐了不知多久,冷若尘只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都有些麻了,一直低着头的火狐终于抬起头,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似的,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因为它左前肢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它的左前腿只是轻轻地放在地上,半悬空状。
只见火狐用嘴咬住冷若尘的裤腿就往后拖,冷若尘看了它一眼,不明白这狐狸要干什么,可火狐又不会说话,只得咬住冷若尘的裤腿往后拖,冷若尘有些愕然,挠了挠头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让我跟着你走?”
火狐听到他的话,放开了咬着的裤腿,用头拱了拱冷若尘,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冷若尘则是一头雾水的跟在它的身后,走了许久,冷若尘的记忆中大概是行了几个山头,走在前面的火狐这才停下,走了这么远的路,冷若尘有些气喘。
双手扶着膝盖微微躬身,冷若尘大口喘着气,待得差不多气顺了,这才抬头看向前方,冷若尘没有想到火狐带他来的地方居然会是一处绝壁,向上忘去,这绝壁给冷若尘的第一感觉是荒芜,绝壁上一棵树都没有,甚至看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不对,那是什么?”冷若尘心中一惊,因为他看到那几乎垂直于地面的绝壁上居然长着一团淡灰色的...植物,那团可以称之为植物的东西并不显眼,因为颜色与山壁的颜色差不多,所以冷若尘第一眼并没有看见,又四处细细看了看,似乎这绝壁上就只有山腰处长了这一朵,冷若尘眯了眯眼睛,又惊了惊,那团淡灰色的东西里面好像还包裹着一个青翠欲滴的果实,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冷若尘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