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我们几个人也聚过一次,还是梦影提议为了庆祝互助小组取得的阶段性进步,示意简于归和郭然表示下。于是又叫来了薄子宁和陈思远,年前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了下。
我们先是去大吃了一顿,觉得不尽兴,然后有人提议又转站接着去唱歌。
没想到简于归唱歌却很拿手,陈奕迅、汪峰、周杰伦等当时炙手可热歌手的金曲都信手拈来,郭然也不甘落后,一看他俩就是这里的常客,果然这种跟学习无关的事,他们都很擅长。
而我们其他人自然比不过他们,但是也被迫开嗓,我勉强唱了一首《飘摇》,薄子宁唱了一首《大城小爱》,梦影则唱了一首《倒带》……
最后只剩简于归和郭然他们两个一直在争夺麦克风,然后他们俩合唱了一首《死了都要爱》瞬间又把气氛推到了制高点。
“你要听什么?我难得心情好可以当你的点唱机。”简于归突然转过身凑到耳边问我,如此近的距离我一时怔住了,只感到有些不自在。
“《暗香》。”我轻声说,却还是未能化解尴尬,只是不去看他。
那时《金粉世家》正在热播,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难得放假,作业也不多,于是我每天追剧,见证了一个大家族的没落,以及主人公的分分合合,不免有《红楼梦》的错觉。
“没听过。”原来他根本没看过这个电视剧,自然不知道当时红极一时的主题曲了,不过他们男生估计从来不看电视剧,有这个时间宁愿多打几场游戏。
“那算了。”我浅笑,心底有些小遗憾,却没表现出来。
“下一次,等我学会了再唱给你听。”估计他是怕尴尬所以找个台阶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附和般点点头。
我转过头,发现梦影在看着我们。一时不免有些尴尬,不想让她误会,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和卢若一起怂恿她和简于归情歌对唱,其他人也纷纷拍手叫好,我还尤其主动地帮他们点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现在想来,真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然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被我们推到了舞台中央,在我们的欢呼声中开始了这首歌的前调。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来时,没有以往的庄重,代替的是欢快的旋律,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情歌对唱的模样,果然很相配,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饶舌唱着誓词,突然转过头来说道“Yes,Ido”时,我竟错觉他是在对我说。我低下头再抬头望向他时,他明明深情地和梦影在对唱。
我闭上了眼,怪自己想多了,他们才是一对,我和他不过是一时的学习伙伴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终于,这首歌唱完了,我也睁开了眼。
谁知道,一首唱完,大家仍不尽兴,鼓掌着让他们再来一首时,他竟不配合了。把麦克风丢给了郭然,自己自顾自躲在一边狂灌可乐,表情又好像谁得罪了他大少爷似的,不就唱首歌而已么。
刚刚还情深意切晴空万里,不知道,此刻怎么突然急转而下进入了寒冬。
一下子,气氛有些尴尬,我稀里糊涂,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转变了态度,明明之前还在抢着唱歌,现在让他唱又不乐意了。
大家也都悻悻然,然后没唱过一会就撤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家KTV,第一次听简于归唱歌,也是我们七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全才,唱歌、打球这些吸引女生的副业搞得风生水起。之前每次打球时都有好些女生围观欢呼,还时常有人给他擦汗、送水,后来被我拽去学习了,球自然也打得少了,还害我因此平白无故挨了好多白眼。
学习这个主业差些,原也只是不上心而已。
后来,我知道了他最喜欢陈奕迅的歌,我也喜欢听他哼唱。
后来,他知道我其实喜欢王菲的歌。
后来,我们约定,他陪我去听王菲的演唱会,我陪他去听陈奕迅的。
后来的后来,还是没实现......
可是,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王菲和陈奕迅后来居然合唱了一首歌。而那时,他早已不在我的世界里了。
当我在街角第一次听到《因为爱情》的旋律时,我竟百感交集,却还是忍住了想落泪的冲动。后来,我不再碰这首歌,直到现在,偶然听到,心底还总是有些压抑。
那天,从KTV出来后,天已经黑了,原本大家都想散了各自回家,简于归却兴致勃勃要去吃宵夜。
我们拗不过他,只能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烧烤店撸串,还大胆地点了啤酒。
现在想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我不自觉也做过很多以前没尝试过的事。如果没有遇见彼此,有些事,我或许若干年后才会去尝试,亦或永远也不会去做。
我记得,那天夜晚的月亮很美,半弦月挂于天幕,银色洒向路面,又点缀着满天繁星,静谧又美好。
但是,带有月的诗句其实大多总是悲伤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
我时常在想,当美的不切实际时,或许就要失去了。
后来,不知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哪怕老套却永远有市场。
我们就拿空的啤酒瓶转圈,第一个是郭然转到了卢若,我们都拍手起哄,叫着“真心话”。
她还是选了大冒险,然后我们又期待郭然会出怎样刁钻的题,谁知,他轻描淡写地说,“来首歌吧。”
全场喝倒彩,刚刚在KTV难道没听够么,都鄙视他故意放水。
卢若唱完了歌,又开始转瓶子,接着转到了思远,他也选了大冒险。
于是卢若要求他做10个俯卧撑,郭然又凑上来加码,果然对其他人倒是一点也不手软。要女生坐在他背上同时完成俯卧撑,最后梦影坐了上去,思远的臂力很好,哪怕在大家的扰乱中完成的也挺轻松。
然后,他接着转瓶子恰好转到了梦影,终于有人选择了真心话。思远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她没有丝毫犹豫,回答有。我和卢若了然于心相视一笑,其他人则在起哄追问是谁,梦影却反驳道,“只能问一个问题。”
在大家的叹息声中,梦影转着瓶子,这一次,不偏不倚,转到了我。大家都好奇的望着我,我自然不会选大冒险,于是也选了真心话。
我使眼神让梦影问个简单的问题放过我,我暗示着比如问我喜欢看什么书之类的,大家却都不同意。她想了一会,“之宜,在坐的有没有你喜欢的人?”我听了,差点没喷出血来,这什么问题,算是上一题的加磅么,而其他人却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我的答案。
其实,我知道梦影以为我对薄子宁有好感,可是我想了想,说没有好像又太伤人了吧。于是做无辜状回答道,“有啊!”还特意停顿了下,“我喜欢你们所有人。”
结果不出意外换来了集体吐槽,都不承认这个答案要我重新回答,我只好认罚,喝了一杯啤酒,一大口下去,这酒真苦啊,不明白哪里好喝。
事后想想,我也太实诚了吧,随便回答个有或没有,又不会怎样,反正他们的追问我也可以不回答。这样逃避,反而有点不那么自然,引人怀疑。
然后喝完啤酒后我接着转瓶子,居然转到了简于归,我暗自庆幸终于逮到机会整他了。而他也如我所望,选择了大冒险。
我想到了他上次不可一世地拒绝了某个女生的求爱,便让他去对隔壁桌的女孩说,“我喜欢你。”
我出了这个题后,大家都拍手叫绝,说我这个题出的妙。
他也不认罚,真的去隔壁桌和某那个女孩说了这句话,那女孩捂着脸,害羞得脸都红了,他却格外淡定,有时还真是佩服他的脸不红心不跳。
回来后,还使了个眼神,示意我没有得逞,我朝他白了个眼。
接下来几个轮回偶尔有些重复,最后每个人都转到了。薄子宁选了真心话,被问睡觉时会想什么?他回答道,“第二天早上吃什么?”问的人很污,回答的人却很巧妙淡定。
郭然选的是大冒险,然后让他在街上大吼,“我是禽兽。”后来发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晚,大家玩的很尽兴,回去已经有些晚了,男生不放心要送我们回家。
最后不知怎么成了郭然送卢若,思远送梦影,简于归和薄子宁一起送我。
我觉得这组合太怪异,便提议道还是按顺路原则,简于归、郭然和梦影住得近可以一起,思远和卢若家距离的也不太远也可以一起,最后我和薄子宁也有顺路的地方可以一起走,于是就各自上路了。
一路上,我和薄子宁像老朋友般搭着话,比第一次同路时的尴尬明显好多了。
到家后,我睡不着仍是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我隐约觉得,思远对梦影,郭然和卢若都有着微妙的火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