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柴荣吃惊道:“二弟,你马上就要与符姑娘成亲,在这个节骨眼上随为兄出征恐怕有些不妥吧。”
李从衍答道:“我与敏儿今日在集市上上尚未买到婚礼所需的全部物品,暂时还没法成亲。此次乃是大哥到河北后的第一次出征,我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看。”
“是啊,柴大哥,就让李大哥同你一同出征吧。”符敏也走上前来,向柴荣说道。
“弟妹你可真是深明大义啊。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二弟你快去牵一匹战马过来随为兄一同出征吧。”见到符敏也同意李从衍随己出征,柴荣便不再拒绝,答应李从衍随自己一道出战冀州。
“好嘞。”李从衍连忙跑向军营深处,不一会他便换好了战斗时所用的盔甲,骑着一头健壮的战马疾驰至军营大门口。一身军装的李从衍显得格外的英武。
李从衍看向一旁的符敏,深情道:“敏儿,我随大哥出征冀州,你一个人留在这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符敏粲然一笑,答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照顾不了自己。倒是你外出行军打仗,处处可都要小心一些啊!”
李从衍自然点头答应。
“驾!”柴荣带头策马扬鞭,胯下的战马立刻向远处疾驰而去。紧接着,起身后响起阵阵喝声,只见成百上千头战马跟在柴荣后头向远方奔驰。铁骑踏过之处,尘土飞扬,仿佛刮起了沙暴。
符敏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柴荣和李从衍北去。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天际。此时符敏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只见她神色有些黯然,轻声低语道:“柴大哥,李大哥,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柴荣率领着两千人马,赶了数天的路,终于抵达了冀州地界。刚过了地界没多久,他们便发现了契丹游骑的身影。
契丹的斥候们此时正在冀州城郊“打草谷”。冀州城郊零零星星地竖立着许多间小茅屋,虽然河北各州的官府都有尽力将城外的居民们迁入城内,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留在了城外。此刻他们成了契丹斥候们的绝佳袭击目标。
只见契丹的游骑兵们跳下马径直冲入这些茅屋之中,对茅屋内的人们进行掠夺,城郊间间小茅屋中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同时还伴随着契丹人的怒骂声,不时还有年轻女孩的尖叫哭泣声从中传出来。
这些声音无一不倾诉着契丹人的恶行。
柴荣见状扭头对身后的军士们大声喊道:“诸位,契丹人侵犯我中原大地,劫掠蹂躏我大汉子民,实在是欺人太甚!今日既然被我等撞见,岂能就这样放他们回去?我们要拿出汉族男儿的气概,杀的他们片甲不留,让这些辽寇有来无回!”
“辽寇有来无回!辽寇有来无回!”柴荣身后的将士们被其这番慷慨之词所激励,不由得大喊道。
柴荣点头道:“我们上下一心,焉有败理?诸位随我冲锋杀敌!”柴荣说完,双脚一蹬,骑着战马拔出佩剑一马当先向远处的辽人冲去。李从衍也抽出佩刀紧跟其后,杀向辽人。
见到柴荣身先士卒,其所率领的骑兵们士气大振,一个个都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奋勇杀向那群辽国游骑。
正在“打草谷”的契丹游骑突然间听闻南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定睛一看,竟是一队刘汉铁骑向自己杀来,士气极为强盛。辽人顿时间面面相觑,无不震惊。
辽人虽然震惊,但是并没有因此慌乱溃逃,只见望哨的辽骑一个个奋力地吹起口哨,那些正在劫掠百姓的辽骑立马从茅草屋中奔走出来,有的手上拿着腊肉酒坛,有的肩上扛着粮食,还有的提着自己的裤子骂骂咧咧地叫个不停。只见他们迅速翻身上马,准备与前来突袭自己的敌人决一死战。
在辽人仓促进行反击准备时,柴荣和李从衍已经率先骑马杀到,他们二人分别持着刀剑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挥刃砍去,立马就有两个契丹游骑应声从马背上翻落下去。
众辽骑见状大惊,连忙举起手中的弯刀打算对二人发起反击。谁知二人早已抢先一步出剑向前刺去,顿时又有两名契丹游骑被刺落马下。
二人抽回刀剑向身旁一挥,挡住辽人向自己砍来的刀剑,然后双腿用力一蹬胯下的战马,马儿加速疾驰,立马甩开身后的辽骑。
辽人见敌人逃离,一个个极为震怒,策马向二人追赶而去。
骑在马背上的柴荣神色镇定,将手中沾满血迹的长剑塞回剑鞘,左手伸到背后从背上取下长弓,另一只手松开缰绳从背后的箭筒抓取利箭搭在弦上,转身略微一瞄,松开右手,弓弦震动发出了嗡嗡声,紧接着便是一道破风声向追赶过来的辽骑传去。
骑在最前面的辽骑心头突感不妙,他刚打算低头躲闪,只见一支利箭已经贯穿盔甲射中他的心窝。他大叫一声,翻身坠落马下。
见最前头的同伴被箭射落马下,追赶的辽骑们全都大为震惊,然而紧接着又是两道破风声传来,顿时又有两人中箭,各自闷哼一声坠落马下。
就在柴荣骑马射箭的同时,其后头的汉军将士们也已经纵马赶到,他们无一不挥舞这兵刃杀向契丹游骑。
面对士气极高的汉军将士,契丹的游骑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出于保命,他们强打起精神,挥舞着兵刃上前迎战。
柴荣和李从衍二人策马跑出一段距离后调转马头,再次拔出腰间的刀剑反身杀入辽军。
汉军在人数上便是辽骑的两倍之多,而且士气高涨,斗志昂扬,辽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一番厮杀下来,辽军死伤过半,想北边溃散奔逃。
柴荣此次志在全歼辽敌,怎会让他们如此轻易逃走呢。他连忙整顿军队,指挥他们追击溃散的辽寇。
汉军策马奋勇直追,一直追出了冀州地界,一路上又有许多辽骑被汉军斩杀。
冀州北面,有一支两三千人的部队驻扎在一座小山的半山坡上。带领这支部队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浓眉大汉。只见其来回地踱步不耐烦道:“真不知道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区区千把人的契丹游骑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有两三千的兄弟,直接奔向冀州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难道不好吗?”
一位士兵在他身旁劝慰道:“史大哥,您别抱怨啦!这次行动可是枢密使郭大人亲自谋划的,他老人家给我们安国军安排的任务是阻击溃逃的辽寇,击溃他们的任务则由天雄军方面的人担任。我们就老实听上面的安排吧!”
大汉不满道:“我们在这都等了一天多了,也没见天雄军的人把辽狗们赶过来啊?他们该不会败给那群辽狗了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南面扬起滚滚烟尘,一群胡服骑兵正没命似得向着北面本来。大汉见状顿时来了精神,他舔了舔嘴笑道:“哟,天雄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