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好趁护士失神的那一瞬间,如猫般弓起了身子,在两边的墙壁上有致地窜动两下,霎时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护士自认没有追上一只猫的速度,侧身观察了一番病房内的情况,在其它护士出现前离开了。
……
阴云密布的天空,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雷云涌的雨夜中,一道黑影自市医院大楼窜出,躲开汽车溅起的层层水花,消失在车如流水的街道上。黑影没入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内,进入一家未正式营业的小酒吧。
吧台边上,一个高瘦结实的男人正牵着身边性感女郎的手,一面画着一面调笑着说些什么。见那抹黑影飞奔而入,立即收起了迷人的笑容,背过身去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那性感女郎见到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帅哥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由地将怒气撒向来人的身上。只那么一眼,她便收起了锋利的眼刀子,挺起胸口,坐直了身子,眼神勾魂地看着来人。
来者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像是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一样,径直往吧台这边走过来。性感女郎娇羞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别了过去,假作不经意地扯了扯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端庄整洁。
“嗨~……”
“小主人,我看到了……”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两人同时惊讶地看着对方。
前者惊讶的是,来者居然叫一个酒吧老板作‘小主人’,这是演得哪出戏?
后者惊讶的是,她居然能看见自己。
微弱的灯光下印出了他那清秀而又不羁的轮廓,完全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此时,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性感女人有些失望,复又将甜笑抛给了转过身的酒吧老板,他的手上多了一杯刚调的酒,一脸宠溺地推到来人的身边,说:“你慢点。”
性感女郞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如此俊俏的美男居然不是直的。本着看戏的心理,性感女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怪动作。
“小姐,你该回去了。”酒吧老板冲她礼貌地笑笑。
“什么?本小姐还没喝够呢!”性感女人似乎没想到这家酒吧的老板当真给她下逐客令般,不满地嚷嚷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正式开业。”依旧是地礼貌的微笑,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决绝。
性感女人侧头想了想,还真是啊!下午经过这间酒吧时,正看到这位大帅哥在练习调酒,这才不请自来地进来逛了一番,还自动请命试酒。之后,帅哥老板帮她看了一会手相。当时她并不觉得这位帅哥会看相,只当作这是泡妞的一种手段。被他握住,感觉心里暖暖的,痒痒的很是舒服。哪还会记得人家开没开业啊!
帅哥老板看她一幅了然于心的神情,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说:
“这是你的钱。”
性感女人看都没看生气地一掌拍在钱上,狠狠地拖了过来。帅哥老板也不怒,心想:这么用力打桌子,是你手疼又不是我。这钱要不要也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我还省了呢!
“希望还能见到你。”帅哥老板终究没做绝,看着气汹汹的背影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性感女人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但步子却比刚才轻快了些许,或许是心内的怒力消了一半了吧!
“可以啊!小主人。这么快就把人摆平了啊!”杵在一旁看笑话的人,坏坏地补了一刀,直到帅哥老板给他一记犀利的眼神才收回。
“要么跟婆婆一样叫我阿九,要么就直呼我的名字九宇螭吻。小主人小主人的,被人听去不好。”
九宇与那日在雷家寨的形象截然不同。此时,他已剪了一头时下最流行的板栗头,整齐的碎刘海,厚重的发丝层次分明地集聚在头顶,帅气而个性。后部蓬松的轮廓,发丝被打理得非常有质感,立体感十足。
而那个唤他小主人的人,正是那日的猫小子贝毛。化作人身的他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斯斯文文的皮囊下包裹着一棵邪恶不羁的心。
“直呼其名怎么行?我发过誓的,小主人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九宇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阿……九……小主人。”
“你啊……”九宇忍住想要踹他的冲动,想到一个人的习惯并非轻易能改之后,也释然了。
“刚才那个女的为什么能看到我啊?她无缘无故向我打招呼着实把我吓一跳。”贝毛夸张地抚了抚胸口,好像真把他胆子都吓破了一般。九宇知道他又在耍宝,一脸不以为意。要是哪天凳子跟他说话了,那他才要好好研究研究。
“她阴气太重了。”
“哦?她是殡仪馆的还是火葬场的?”
没个正经的他又惹来九宇一记白眼。就非得是在那种地方才阴气重的吗?那些真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不是直接可以变鬼了?
“嘻嘻,您老慢慢说,别干瞪眼啊!眼睛不舒服去看医生啊!”
“……”
九宇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他跟一只精分的猫一起生活呢!
“哦,我倒是忘了,您老就是医生。来,我给你拿块镜子,你现在的表情啊!实在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绝症,您还是给自己看看吧!”
“臭小子……有种你别过来。”九宇终于没法再瞪下去了,一脚将吧椅踹了过去。贝毛灵巧地一个转身,躲开了。
“嘻嘻,小主人别啊!这可是钱啊!打换了,你有钱修吗?”
“……”
一句话让刚提起椅子的九宇生生地又放了下来。如今不比在家,凡事有婆婆照应。如今孤身在外,指望这只猫养活自己看来是无望了。
(唉,也不知道婆婆摆脱雷家那帮人了没有?在婆婆没有主动联系他俩时,他们万万不敢先联系她。)
“咳咳……”贝毛干咳了几下,收回了嬉闹的神情,问:
“说真的,那女的怎么会有阴气的?看她即非久病……难道……”他突然冒出一个可怖的念头,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