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手给我!”
松间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再次高声喊道。
马上,他其中的一个手下便用力地,将刀疤的手掌给掏了出来,并将之前的那把银刀递给了松间。
松间接过刀,用舌头在那锋利的刀刃上舔了几舔,眼神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
刀疤被好几名囚犯束缚着,纵使他的身材再怎么高大,此时此刻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他看见松间拿着那把小银刀,在自己的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额头上便不知不觉地冒出了许多汗珠,手还在一个劲地打着颤。
“喂,刀疤,能不能爷们点?”松间看见刀疤的那个滑稽样,笑着说道。
“不就是划一刀放个血嘛,有那么害怕吗?”
然而话音刚落,松间便用那把锋利的银刀,将刀疤的右手手掌,给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嗞”的一下就彪了出来。
“啊——”
刀疤痛得大喊了一声。
然而,周围那群只顾着凑热闹的囚犯,听见了刀疤的那声惨叫之后,竟纷纷地大笑起来。
监狱这地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的去处,虽然里面的囚犯一个个看上去,好像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但其实他们打心底里,巴不得你遭殃。
被囚禁的生活本就已经够无聊的了,多一些乐子岂不是很好吗?
监狱里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抱着这种心态,只要自己死不了,其他人断只手折条腿的根本无所谓,还可以用来当作消遣。
而松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形成了一种接近痴迷的态度,还把这当成是在监狱里唯一的乐趣。
“快,把杯子取来!这些鲜红的血啊,可别浪费喽!”
松间冲着旁边一个离桌子最近的人,对他指示道,然后又转过了身来,没好气地说,“还有你,愣着干嘛,把那家伙也抬过来!”
只见松间,一手牢牢地抓住了刀疤的手腕,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接过了手下递来的杯子,将其放在刀疤那溢血的伤口下面。
然而,仿佛是刚才那一下出血过多的缘故,刀疤手掌上的那道口子,现在只能是微微地渗出一丝血来。
“MD,竟然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松间见状,便将两手猛地使劲一握,紧接着又一道血柱从刀疤的手掌上涌了出来。
“诶,这才像话嘛。”
而后,松间赶忙将其中的一只铁杯,放到了刀疤的手掌下面盛着。
不一会儿,那杯子便被其浓稠的血液给装满了,有的甚至还溢了出来。
“下一个!”
用同样的方法,松间又割破了那个倒霉蛋的手掌,拿他的鲜血把其余的另一只铁杯给盛满了。
“刀疤,你看咱俩都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了,现在到了这一步,你是打算自己把东西喝下去呢,还是……”
松间停顿了一会,突然表情变得无比的阴沉,眼球上的血丝像是在散发着杀人的信号。
“还是我帮你灌下去啊?”
“我自己来……自己来!”
刀疤直视着松间的脸,不禁虎躯一震,颤抖地说道。
费力地接过其中的一个铁杯,刀疤紧盯着杯口,里面是被他盯上的那个人的血液。
他望着杯子里的东西,咽了咽口水,鲜红的液体表面,倒映着的是他那一张扭曲的脸……
没错,他还是犹豫了,毕竟这一口喝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给老子喝了!”
一声怒斥之后,松间摁住了刀疤的脑袋,将其再往杯口上用力地一顶,那腥腻的鲜血便顺着刀疤的喉管,滑进了他的胃里。
“咳咳咳……咳咳咳……”
刀疤被呛得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止不住地在干咳着。
“很好!来,下一个!”松间说道。
没有任何反抗的,另一个人也被其灌下了刀疤的血液,两个人的嘴角都是一片通红。
“呜——耶——”
“呜——耶——”
这个时候,食堂里的囚犯们开始欢呼了起来,像是在庆祝一个特殊的节日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一股畸形的喜悦。
“明天下午三点,第一层中央过道,决斗!”
松间跳上了旁边的桌子,仰起头,半塌着腰,双手做成了一个喇叭状,大声地吼道:
“胜者存活,败者丧命,割掌饮血,至死方休!”
像是被松间的话语给蛊惑了一样,他周围的人也再一次地,跟着他不停地叨念起来:
“胜者存活,败者丧命,割掌饮血,至死方休……”
人声鼎沸的样子,仿佛是在开一场数万人的集会,而松间就是站在高台中央的那个人。
“决斗难道不是分出胜负就行了吗,非得其中的一人丧命才能罢手么?”
黎宇落听着他面前这片,此起彼伏又充满挑衅的叫喊,不禁在心中想到,“又是黄石海那一套,真让人恶心!”
见黎宇落拿着手中的叉子,却迟迟没有动作,黑帽便忍不住地说道:“吃饭吧,这种事无聊得很,也就那帮人喜欢干。”
“这决斗,必须要用生死来评判输赢吗?就不能……”
黎宇落说着说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又不是什么比武场,你以为还存在着什么点到为止啊?
割掌饮血,这个规矩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
决斗的双方,各自划破自己的一只手掌,然后再用器皿盛满一杯,彼此互相饮下对方的血液,就像是签了生死状一样。
然后,第二天的下午三点,两人将会在东区监狱顶层的那跳中央走廊,也就是运输电梯旁边的那部分围栏上,展开殊死搏斗。
可以使用武器,没有特殊规则,无论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对方干掉,那就行。
但有一点,那就是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参加决斗的两人都不准向对方动手,这是必须要遵循的。”
听着黑帽的这一番话,黎宇落又沉默了下来。
对于他自身而言,黎宇落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争斗的人,他基本上每次都是在,被别人逼到了无路可退的情况下,才被迫出手的。
从小到大,黎宇落都一直秉承着,母亲对自己的那番教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所以,他对这种如此随便,就会轻易地将自己性命给搭进去的决斗,是相当鄙视的。
然而,虽然自己对那个被刀疤盯上的倒霉蛋,还存有一丝的同情与怜悯,但黎宇落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不是他可以插手的范围。
现在,他自己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想出办法,离开这么一个是非之地。
“胜者存活,败者丧命,割掌饮血,至死方休……”
东区食堂里的喧哗声,持续未停!
吃过午饭之后,刚才还在起哄的众人也逐渐地散了开去,现在这里就只剩那个被打趴下的倒霉蛋了。
本来还想到厨房里打探一下情况,可是黎宇落作为一名初来驾到的新人,尚也明白倘若他这么心急的话,反而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不利,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走之前,黎宇落还回过头来看了那个倒霉蛋一眼,只见他仍待在原地趴着,身体一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小声地抽泣。
黎宇落看着他,仿佛是联想到了自己年幼时的遭遇,站在那儿迟迟没有离开。
“喂,你愣着干嘛,还没吃饱啊?”黑帽见黎宇落一直待在食堂门口处,便对他问道。
然而,黑帽循着黎宇落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正在盯着那个倒霉蛋,眼睛眨也不眨,脸上一副凝重的样子。
“我劝你还是别管了,这种事情太多,你怎么忙得过来,走吧。”
“嗯。”
黎宇落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怜悯之心。
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午觉之后,黎宇落起来洗了把脸,就又准备开始他下午的调查了。
按照黄石海的要求,黎宇落就必须想方设法地,抵达临湾监狱的北区。
而倘若他准备进到北区的话,东区监狱和南区监狱之间的这道屏障,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突破的。
想着想着,黎宇落便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楼梯口处,不料却看到还有另一个人在那里。
远远望去,只见他不停地弯着身子,在一堆报废的物品里胡乱地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喂,是你?”
黎宇落慢慢地向其靠进,却意外地发现那个站在垃圾中间的人,就是刚才在食堂被刀疤打趴下的倒霉蛋。
“你在这里干嘛?”黎宇落似是不解,便向他问道。
然而,那个倒霉蛋似乎是完全不想理会黎宇落的样子,继续在那片破烂之中乱翻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其口中还念念有词。
突然,他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如获至宝。
黎宇落循声看去,只见他的手中握着一枚生锈的铁钉,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终于有武器了,我终于有武器了!”
那个倒霉蛋抬头仰望着,监狱顶上的那几块蓝色天花板,脸上绽放出一种类似于重生般的光彩,不断地说道。
可是,黎宇落听到他的这句话之后,眉头突然微微皱起。
不知道是惊讶还是高兴,黎宇落的面部表情也变得跟以往都不一样。
他仿佛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自语道:
“他竟然是个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