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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韩峰驾着车朝着南城外的养老院快速的行驶了过去。然而,此时的他,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师傅,我来了。”韩峰敲了敲门走进了欧阳的房间。

“给,这份资料你好好看看;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欧阳一脸深邃的看着韩峰。

韩峰不解的看着欧阳,同时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接着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什么?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大约过了五分钟,韩峰突然一脸惊愕的叫了起来。

“嗯,我一开始和你一样激动,不过世界那么大,没有什么可以好奇的。”欧阳倒了杯茶递给韩峰,然后平淡的说道。

“哦,谢谢!”韩峰接过茶杯,然后说,“今天我见过何杰了,但是我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线索。而且,他的父亲何振宇已经失踪那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跟我说他既然还在这座城里,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欧阳喝了口茶说道,“整件事都是何杰自己跟你说的,包括报案,找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何杰自己说的,既然是他自己说的,那么事情的真假又有多少水分和可信度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韩峰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跟二十多年前,上海的那件吸血鬼命案有关。”

“对了,昨天你跟我说这件事他的父亲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了当年接受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包括我的几位老战友,他们都是当年一起办案的人员之一。具体情况我是不太了解,他们也没有多说,只是知道何老爷子他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靠吸食动物的鲜血才能存活,就像吸血鬼一样。”欧阳摸了摸下巴,回想道。

“啊?不会吧?”韩峰大惊失措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说,还没有验证过。不过,任何一件事既然有了传闻,那么必定有他的原因!”

“这话怎么讲?”

“缸中之脑”这个悖论,听过没?”欧阳微微一笑,朝着韩峰问道。

“没有。”韩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欧阳。

“那么。庄子梦蝶呢?”

“没有!老爷子啊,别卖关子了好吗?”韩峰有点焦急的朝着欧阳问道。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欧阳朝着韩峰笑了一笑,然后喝了口茶说道,“传闻,当年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在空中翱翔,但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人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那这个庄子还真够无聊的!可是,可是这跟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韩峰不解的问道。

“缸中之脑讲的和这个类似,说的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将人的大脑放在一个可提供生存和获得信息的大岗之中,接着用电脑连接大脑,给他提供信息。久而久之,大脑就开始接受了新的信息,甚至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颗大脑,以及已经从肉体本身取了出来。”欧阳咪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老爷子啊,您到底要说什么?”韩峰着急了起来。

“真是个傻小子!”欧阳拍了拍韩峰的脑袋说道,“很简单啊,你现在一直在苦恼到底是何杰,还是何振宇是嫌疑人,甚至拿刚才来说,你不正在纠结何杰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吗?”

“对啊,然后呢?”

“那就简单了,你何必去纠结这些问题?为什么一加一就一定要等于二?难道等于三,等于四就不行啦?凡事不要只靠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听到的,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要学会利用你身边的任何资源去验证自己的判断,别一直活在迷雾之中,无法自拔!”欧阳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在韩峰的肩膀上轻轻的一拍。

此时韩峰陷入了沉思......

“的确,我之前想的太多,太犹豫不决了!也许何杰就是利用我这个毛病,故意演的一场戏!所有的故事都是从他嘴里说的,我从未验证过,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何振宇是否失踪,或者死亡根本就只是一个谎言!可是......”想到这里,韩峰眉头有些邹了起来。

“你在想何鹿是吗?”欧阳看出了韩峰心中的顾虑,拿了一叠花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吃了起来,同时还把之前韩峰孝敬自己的那瓶酒也拿了出来,到了一小杯,眯着眼晴品尝了起来。

“是啊,如果我要去验证,那么必定会让小鹿知道,我很担心,她会不会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哦,看来你现在已经怀疑何杰了。”

“嗯,本来我没有怀疑他,只是今天我看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哦?此话怎讲?”欧阳打了一个嗝,红着脸好奇的问着韩峰。

“今天陪他路过案发现场的时候,和之前给我提供线索的那个人刚好碰见,当他看到何杰的时候,分明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恐惧。因为昨天我在问这个人的时候,他跟我说过,虽然他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但是那种摄人的阴森他始终记得。而且,另外有一点可疑的就是,对于一个从小就爱注重外表的人,今天的他感觉特别的不对劲,当我问他现在怎么越活越年轻的时候,他给我的反应不是兴奋也不是那种自负的吹牛,而是很平淡,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对自己的外表不那么在意了,如果说一个人对自己过去最重要的东西不在意,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有另一样东西让他变得更加在意!”欧阳慢慢地分析说,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而且,他似乎知道我在调查他,他给我的每一句回答都是那么的完美,但就是因为这样,我反而觉得不太正常,好像我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能猜到一样。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和您从来没说过。”

“什么事?”

“那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张思甜!”

“呵呵呵呵,小子,开窍了啊,很好!那么就去验证吧,如果你把他当兄弟,想要为他解脱什么的,就用办法去解脱,去相信。但如果你开始怀疑他了,那么请你记住,你是一名警察,维护正义的警察,不要因为情绪、情感,而违背了作为一个警察的使命与职责!”欧阳的话如同千斤锤一般咂向了韩峰,顿时让寒风感觉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我是一名警察,维护正义的警察!”韩峰暗自想道。“我明白,我该怎么办了!”韩峰朝着欧阳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酒的味道还真不错,哈哈哈哈!”此时,欧阳看着酒杯带着酒意笑着说道。

“那师傅,我先回去了。”

“咋地了?不陪我喝两盅?”

“不了,还要开车,阿梅也还在家里等我回家吃饭!”韩峰收拾了下桌上的垃圾和资料朝着欧阳淡淡的说道。

“嗯,阿梅是个好女人呐,好好珍惜!行吧,你回去吧!”欧阳摆了摆手说。

走出欧阳的房间,韩峰感到无比的疲惫,一夜未睡的他,此时需要一个温暖的依靠,而这个依靠便是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韩峰驾着车离开了养老院,行驶在南城市中心的马路上,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对于一个彻夜未眠的人而言这个时候正是他最困的时候。韩峰也不例外,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那么困,也许是心累吧,也或许是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了解自己,与自己交往了几十年的“亲人”。然而,欧阳的告诫使他有信心去面对这场已经拉开帷幕的“斗争”。

回到家里,林梅还没有回来,于是韩峰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电影,接着吃了一碗泡面便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昏昏沉沉的睡在了沙发上。而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同时自己的身上还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正当韩峰有些好奇的时候,只见林梅此时正忙进忙出的端着菜忙活着。

“你醒啦?”看见韩峰一脸困意的看着自己,林梅微笑着问道。

“嗯,现在几点了?”韩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问道。

“刚好六点。”林梅看着墙上的挂钟说道,“对了,你快点去洗把脸,好吃饭了。”

韩峰嗯了一声便有些懒洋洋的走进了洗手间快速的用冷水洗了把脸,接着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暗自想道:“希望别让我看到那样的结局!”

走出洗手间,林梅为韩峰准备了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和番茄炒蛋,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韩峰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于是立马盛了一碗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每次都这样,又没人跟你抢!”林梅朝着韩峰一脸哭笑不得的关心道。

“嗯,好。”虽然嘴上是那么说的,但行动上的韩峰还是吃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两碗白饭下了肚。然后韩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而林梅则收拾了一下碗筷准备洗澡睡觉了。

韩峰的家里很是简单,林梅是名幼教,之前女儿的死让林梅差点就要去自寻短见,可是面对韩峰她又是那样的舍不得,毕竟他俩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韩峰和林梅一起度过了他们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接下来,他俩的生活就出奇的平淡了,每天下了班一起吃个饭,偶尔一起出去散散步,但也有时候会为了一些小事而争吵两下,虽然夫妻之间没有了过去那种激情,但也不少一些乏味。至少过的还算平和,还算融洽。其实有时候韩峰自己心里很清楚,像自己这样暴躁的脾气恐怕也就只有林梅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了,或者换句话来说,也就只有林梅能够适应得了。

“阿峰,洗澡水给你烧好了,你快点洗吧,我先睡了。”林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韩峰说道。

“嗯,马上。”坐在沙发上,韩峰此时正在看电视,然后抽着烟一脸乏累的靠在那里。自从韩诺离开后,林梅的生活也变得更加的规律了,林梅一般很少出去,偶尔跟一些同事出去散散心,平时都是准时八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虽然很平淡,但对于林梅来说,如今,她的生命里只有韩峰一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虽然中午回来已经睡过,但是对于韩峰来说,今天异常的乏累,于是升了个懒腰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卧室拿了条短裤去洗澡了,洗澡也不慢,只是匆匆的冲了一下便走了出来,毕竟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为了不吵醒林梅便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窝。而林梅,自从意外之后,每天晚上都要吃颗安眠药才能入睡,所以基本上一躺下就直接熟睡了。然而今天的她却有些不太一样。

“今天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一样!”韩峰转过头去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林梅突然转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背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还没睡?”韩峰好奇的问道。

“其实自从昨天起我就没有怎么睡好,心里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莫非是药不起效果?”韩峰缓缓地转了过来,抱着林梅说道。

“不是,是睡不着,好像心里有一块石头压着一样,透不过气。”

“那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反正是周末。”

“不用了,你要是能休息就多休息休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能照顾好。”说着,林梅抱住了韩峰的腰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说道,“我很怕你会离开我,自从小诺走了以后,这种情绪就一直都在,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阿峰!”

“傻瓜,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早点睡吧!”韩峰一边朝着林梅,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嗯,那你和我拉钩!”林梅一脸调皮的伸出了小拇指朝着韩峰说道。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还拉钩,你以为你还小啊!”韩峰故作嫌弃的说道。

“小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那是小时候,现在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拉钩,幼不幼稚!”

“哼!我不管,我要拉钩,快拉!”此时的林梅像个小姑娘似的朝着韩峰撒起娇来。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来,拉钩!”于是韩峰一脸无奈的和林梅拉起了勾勾。虽然这样的行为对于这样一对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来说的确有些幼稚,但这份纯纯的爱却让人感到无比的体贴与温馨。于是躺在韩峰怀里的林梅,在幸福的甜蜜中渐渐地熟睡了。韩峰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三岁的老婆,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然后望着天花板暗自想道:“老天啊,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林梅不要有事,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一辈子的平平安安!”

南城的夜景是全国最美的夜景,与此同时,南城最高的建筑物也是获得过世界各项大奖的优秀建筑。而在这栋建筑物最高的顶楼,此时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何杰。同时,这栋楼也是他们“何氏企业”的总部,代表着权力,象征着高贵。

何杰摇晃着红酒杯从这栋大楼的顶楼望了下去,仿佛整座城都踩在他的脚下,于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从何杰的身后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阿杰,今天你见过你的那位刑警朋友了?”

“是啊,怎么了?”

“他有没有怀疑你什么?”

“当然没有,他还一直跟我道歉呢。呵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的计划有谁会知道呢?别说他没有怀疑,就算怀疑了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想把我们何氏连根拔起不成?”何杰自负的笑了一声,然后又轻蔑的说道:“就凭他?只要我稍稍动一动手指头,我保证,他绝对永无翻身之日。而且,我手上还有一张他意想不到的王牌!”

“那样自然是最好了,不过你那天确定没有人发现你的足迹?”

“放心吧,我做事,您放心;这么多年了,我编造了多少故事,不也是都被人相信了吗?试问有谁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种族群,一种可是控制一切的族群!”说到这里,何杰不由得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嗯,这才是我最优秀的儿子!”座椅上的老人慢慢地转了过来,一头雪白的头发,苍白的毫无血丝的皮肤,深红色的瞳孔,简直如同僵尸。然而最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在这位老人的手里正拽着一只血淋淋的活物,同时又一脸贪婪的在吞噬着这只活物猩红的鲜血。血液像是雨水一般迅速的滑落了下来,让人已经无法辨别这只活物到底是什么,伴随着混暗的灯光以及狰狞的表情,整一副画面就像西班牙著名的画家戈雅所画的那副《撒旦食子》一般,让人感到恐怖与作呕。而他就是何杰“失踪”多年的父亲——何振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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