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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女有毒 上

萧宅前院的凉亭内,一名年有三十多五的成熟美妇人,正有些生气地用那双好看的凤眸瞪着面前那个与自己少时宛如复刻般的小女孩。

此美妇人便是萧恪的至爱发妻,名曰:慕玉容,慕夫人;而在她面前的小女孩则是他们的小女儿萧天岚。

对于自己这个小女儿,慕玉容真是伤透了脑筋。一个女儿家的不去学习女子该学的针线女红,也不来学琴棋书画,整天就想着跟她父亲讨论什么兵法战术,比试武艺的!你说这天下又不是已经严重到了让她这个小女娃出面顶着的地步,如此这般是想整啥呀?

“岚儿,你说你,娘把陪你大哥的时间都抽挤出来在这里顶着烈日来教你认字认诗,可你倒好?不是打磕睡就是发呆的,你像话吗?”

慕玉容满以为这么说会让女儿心生愧疚,能好好跟自己学习,哪成想她最后还是看轻了女儿的狡辩能力。只见萧天岚单手支着下巴、好似极度疲倦地蹋拉着眼皮,满口有气无力地为自己开脱着:“娘,岚儿早就说过了,岚儿将来又不是去考状元也不准备去当什么女诗人,学这些难记的破诗词干什么?再说了,就这书上写的东西,岚儿早就能倒背下来了,还学它干嘛呀。”

“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慕玉容气的将手中书卷往石桌上一拍,现在她真想把这不听话的女儿给扔到池子里好好醒醒困,因为实在是太叫人生气了。然而萧天岚依然像没是感觉似的在那里,这扯一句那拉一句的嗯啊着书中的诗词,来向母亲证明书里的诗词自己早都记住了。

没办法,慕玉容见女儿这样,也只好退一步说道:“那好吧,既然你都会了也不想学,那娘也不勉强你了,不过。”

“真的?”萧天岚一听不用再学,顿扫先前慵懒之色,也不等母亲把话说完,直接就纵身扑过去一阵猛亲加赞美。

被女儿这么“热情”地招待,慕玉容险些没招架住,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因久经此情才堪堪挡住。好不容易才将没大没小的女儿从自己身上分开,慕玉容侧身从旁边的石凳上拿出一把古琴放在石桌上,对女儿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来学习古琴,岚儿,你先把我这些天教你的两首曲子弹奏一遍给我听听。”

“啊?不是吧?让我弹琴?那还不如让我去绣昨天那个鸳鸯戏水得了,我现在是最讨厌弹琴了,看到这玩意我就烦。”萧天岚满脸愁苦的抓扯着头发,让她老实地坐在那儿弹琴,还不如让她拿剑劈琴来的痛快。

慕玉容也知道女儿讨厌弹琴,可她就不明白了,这弹琴又有什么不好的?自古皆知“琴棋书画”四大雅,既然把琴排在首位那自然就有它的特殊之处。

弹琴,既高雅还能修养心性,使人从内到外感到空灵、轻松,这在那些王公贵族中,可是女子的必修功课之一呢!而且这只要坐在这里弹动手指头就行了,不比她那么辛苦受罪的去练武强吗?

真是搞不懂。

见女儿死活不肯过来学琴,慕玉容也只好采用怀柔策略,以退为进道:“小岚儿听话,只要你能把娘这些天教你的那两首曲子弹出来,娘就允你明天可以不用学习。”

不用学习?那自己不就可以跟叔公学习兵者之道了吗,而且也能在耍完武后跑到小花亭里呼呼大睡,不用再去管什么之乎者也什么鸳鸯戏水了,想想还真是棒。

于是,她有些动摇了,“娘,此事可当真?”

“自然当真,娘说的话有几时做假过。”

“那好,弹就弹,不就是动动手指吗,小意思难不倒我。”萧天岚说罢,将衣袖子往上一卷,抓过琴来便伸手高弹。

刚开始弹的还算不错,也得到了母亲称赞鼓励。然而很快,当一首曲子未弹到一半时,萧天岚看着那些琴弦忽然生出眼花缭乱的感觉,结果一连弹错了好几个音符,直接就导致后面的音符怎么都衔接不上,这让她气的双手往琴上重重一按,撂起了撅子:“这玩意到底是哪个闲得无聊的家伙整出来的?我看这上一两根弦就挺好的,干嘛非要整这么多根出来,是不是觉得银子太多没地使啊?”

“不行,本小姐实在是太生气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创造这玩意儿的人好好谈谈,让他赶紧按我的意思改过来。”说着,萧天岚已经起身拿过靠在旁边的秀剑,不待母亲出手阻拦便已满脸怒容地向亭外飞奔而去。

“这孩子,真是拿她没办法了。”看着又找这些稀奇古怪的借口开溜逃跑的女儿,慕玉容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自己从小都很喜欢研究的琴棋书画,怎么到了女儿这里就成了都不喜欢了呢?而且自己的性子一直都是比较温婉贤淑的,可怎么遗传到女儿这里,就一点也看不到了呢?

有时候,如果刻意忽略掉岚儿与自己相似的容貌,她甚至都怀疑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到底是不是男孩子?因为岚儿除了容貌这一点随自己外,其它方面简直就是她父亲的翻版甚至比她父亲还要犹有过之!就连自己这养育了她十四年的母亲,到现在都还不能真正搞不懂她。

真不知道这倒底是自己做母亲的失败,还是她做女儿的高明。

……

“啦啦啦啦啦……”

凉亭与花园交接深处,一泉清池被石块堆砌成的小假山群环绕在中间。而在清池中正哼唱着小曲,享受着艳阳、凉浴、花香的人,正是那刚才母亲手里逃出来的萧天岚。

“呼,美美地泡完澡后就去小花亭里睡一觉,睡完觉在去演武场里练练手,之后嘛,在偷溜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顺便在看看还有没有皮痒欠揍的人需要本女侠修理的。”

“哈哈,这才是本女侠的该有生活,什么琴棋高雅的,才不学呢?”

萧天岚掬起一汪清水冲着头顶蓝天洒去。正当她准备为得到自由而欢呼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的花园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这让她忍不住有些有兴奋。

居然有不开眼的毛贼溜到自己家里来了,那不是送上门来找打吗?正好最近也缺个练手的,偏偏一时还又找不到合适的,既然现在有自动送上门那就先凑合用这几个毛贼吧。

而来的那几个“毛贼”不是别人,正是专门过来请人的衙门大老爷王大祥和刘师爷,外加上一直被当做隐藏底牌的两捕快随行壮胆!毕竟再厉害的谈判高手,也会有谈不笼的时候,所以带人过来就很有必要。尽管这肯定吓唬不到萧恪,可最起码能让自己这方提提胆气。

“老爷,老爷,那水生不是让我们在门外候着吗?可我们现去这擅自溜进来,会不会惹恼他啊?”想起先前在大堂上的一幕,刘师爷还是有些胆怯。

“瞧你那点出息!有本老爷在,怕个什么。”王大祥本来也有点怕的,不过当见到师爷这副样,顿时他就不怎么怕了。为何?因为自己是老爷,岂能比下属还胆小!再者说了,自己可是他水生还有萧恪的顶头上司,能屈尊降贵的亲临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还敢把自己拒在门外晒大太阳,做梦呢。

“嘿,师爷你来看看,这萧捕头还真是挺会享受的啊!看看这大花园这小假山这凉亭这台子,都比老爷我的住处还好呢。”

看着眼前成片的花海以及包围成群的小假山,王大祥觉得心里有些犯酸。当他又看见左边的两个凉亭那还有一个供观赏的小水池,甚至里面还养着一群小鱼时,心里就更酸了。

想他一个堂堂乡老爷,虽说只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可在小它也是个官呐,外面人看着很羡慕其实却是过的很苦啊!不仅上面有贪婪如狼的县令要全力供奉着,中间还有井中猛龙的萧恪要随时堤防着,下面更是有恶似凶虎的张黑虎要小心迎合着,所以,命苦啊!如今就连这比自己官还要小的萧恪,都住的比自己府上要好百倍。

想想真是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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