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下午,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洗好头,在烂漫的阳光下,让自己与自己的头发一起尽情享受惬意的时光,享受那暖意的烘烤。
韩槿仁离开后,一切仿佛是平静的。苏文对我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除了假期以外他几乎不会打扰我。我也闲得轻松。白****偶尔会打电话来得瑟,说白羽不在好轻松,还说什么贱人就是贱人,经济危机来了她也贵不了。不过她还是很关心我,比如问我现在最想和谁在一起,你那个混血王子有没有对你展开追求之类。
我懒得理她,就说一切随缘。
原本以为我和韩槿仁再也没有交集,没想到他竟然隔三差五地寄礼物过来。我晕了,又不好意思拒绝,虽然没可能成为恋人,但是朋友至少还能当吧。我也是出于礼节给他回赠礼物。没想到他居然高兴地说:“我知道你忘不了我。”我一时无语。就这样我就再也不敢送东西给他。
那是秋天的周末,正是下午,我和苏文有约,他和我一起去孤儿院。
“为什么去那里?”
苏文解释:“那家孤儿院的孩子由我们家医院出资照顾,他们有些身体不好,经常在我们医院治疗。于是我便与他们熟悉起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啊,有爱我的父母,有足够的金钱让我挥霍,有爱人在身旁,没有试过生大病,没有吃亏也没有贫穷过。面对这他们,我觉得惭愧。而且我还那么不懂事为了些所谓的爱情轻生。
手上那明显的刀痕使我愧疚不已。
不得不说,苏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车子停在树荫下,我和苏文拿着礼物进入前院,那里有一群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孩子在嬉戏,那纯真的笑容久久定格在我心中。
看到苏文来了,他们冲上前去围着他。
“苏文哥哥,苏文哥哥。”
“你来看我们了?”
“我们想你了。”
苏文笑得很开心,很温柔,“是啊,哥哥也想你们。”于是,苏文被孩子围着嚷着要玩捉迷藏。
我的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苏文第一次带女孩子过来看这帮可爱的孩子。”
我偏头,瞅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妇女。她叫梅姨。她说她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这家孤儿院在从前便有了。只是那时候经营不好,孩子们的生活条件恶劣。但是后来,苏文来了,他资助这家孤儿院,还给孩子们看病。
我随着她的脚步进入大厅。那里是孩子们就餐的地方。我随她走到一个小办公室里。梅姨坐下和我聊天,“怎么称呼你?”
“我叫年菲。”
“你是苏文的女朋友?”
我笑了笑,“不是。”
梅姨突然松口气,这让我不免怀疑。这中间又藏了什么猫腻了?
梅姨仔细地说:“这里有个十六岁的少女,她叫小攸。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我走在楼梯上,心里不由紧张,她是个怎样的人?
“这孩子十分喜欢苏文,总是对他说喜欢他。我那时候还以为她开玩笑便对她说苏文哥哥有女友了。没想到带来了不良后果,我看这孩子是真心喜欢苏文。”
我发现小攸是在阳台。阳光懒洋洋地撒在瓷砖上,洒在绿油油的叶子上。她将如瀑如丝的长发暴露在阳光底下,湿漉漉的头发垂到地上。她拿着书些靠在长椅,聚精会神地看着。
那一刻我想到了一个词:下午的花季
下午是个懒散的孩子,花季是早上与我招手的姑娘,她们的搭配,既没有不协调又互相融合。不在早上的花季意味着她的独立和与丗不争,意味着她暗藏着孤傲与落寞,即使阳光依旧,也无法展现出她的阳光,她无法像早上的花季一样朝气蓬勃。她是感伤的。
小攸发现我,奇怪地问:“你是谁?”
她的眼不清澈,有些朦胧。她的眼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看见外人那种疑惑的眼,而是那些久经风霜,对人产生抗拒与傲慢的眼神。
她这样子使我无法与她正常交流。
不过我知道苏文是她的弱点。
“你好,你是小攸吧,苏文让我来看你。”
她的眼里终于展现出明亮,她终于肯以平常的心态跟我说话了。“苏文哥哥呢?他在那里?”
我说:“他和孩子们捉迷藏呢,他一会儿就上了来看你。”
小攸害羞地别过脸,用毛巾擦拭头发,抬头看着阳光,柔和一笑,“我就知道他会来看我。”
我忍不住多问几句:“你喜欢苏文?他喜欢你吗?”
小攸突然警惕起来,“你是苏文的什么人?他从来不带女性过来看我。”
我没有回答再问她:“小攸如果苏文有女朋友你会不会不高兴?”
小攸的情绪变的激动她看着我,“苏文哥哥不会有女朋友,他答应我长大娶我而且我满了十八岁就能嫁给他了。”
苏文是小攸黑暗时的一盏灯,正如同我出事的时候,我完全信服他依赖他而且丝毫没有怀疑他。有时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苏文的帮助我还会怎样?我还能平安站在这里吗?
小攸那无条件以来苏文的心情我能明白甚至是深刻清楚。如果那美丽的幻想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那泥灰一般的堡垒会崩塌,精神世界也随着破裂。我不敢刺激小攸,只能选择沉默。
苏文上来了。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摇摇头,走出去。
“苏文哥哥你来看我了。”小攸高兴地问。
“是啊,好些了吗?身体怎样?”
“嗯!超级超级棒,苏文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啊?”
苏文不解问:“去我家?”
“见家长啊,电视不是这么演戏的吗?你要带我见家长哦。”
苏文哈哈一笑,“有机会一定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