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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张妈妈的心事(上)

第二天,沈久若顶着背上的伤势又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更是得了“温良孝顺”的美名。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沈久若眼睛转了转,问道:“方才我怎么没见到母亲?”

紫苏说道:“听说,太太因为三小姐被老夫人关进祠堂的事,给气得身子不好,所以今儿也没来请安了。”

“这样啊……”沈久若顿了顿。这宋氏莫不是脑子傻了,她不去请安,岂不是表明了她对老夫人处置沈燕儿的事不满?

“紫苏,走,陪我去见见母亲。”

“是。”听见沈久若这么说,紫苏有些不明所以。宋氏和沈久若之间的暗涌,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大小姐去见宋氏做什么?

沈久若带着紫苏进了宋氏的兰香院,宋氏得了下人的通报,坐在屋里居中的位置上,等着沈久若。

“见过母亲。”沈久若进了屋子,对着宋氏福了福。

见到沈久若,宋氏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想想她可怜的燕儿还被关在祠堂,可这小贱人却还到处蹦哒,惹人讨厌!

“你来做什么!”宋氏脸色阴沉地看着沈久若。本来她心情就不好,看到沈久若,语气自然更冲了些。

“母亲……女儿担心母亲身体,所以过来请安……”看到宋氏一脸火气,沈久若心里冷笑。这是……连母慈女孝的戏码都演不下去了?啧啧,宋氏还真是耐心欠佳。

“请安?我看你是来瞧瞧我被气死了没有!”

沈久若眸光闪了闪,低下头,手指不安的揉着衣角,“母亲多虑了……”

“瞧你那副样子,哼!”宋氏狠狠责备,“你是家里的嫡小姐,这副畏畏缩缩作甚!”

“母亲……”站在屋内的少女抖了抖,仿佛十分不安。“母亲说得对……是孩儿错了……”

这副胆小的样子,让宋氏看了更是郁结于心。这说话哆哆嗦嗦,诚惶诚恐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自称她孩儿!

宋氏恨恨地咬了咬牙,她的儿是大少爷沈括和沈慕儿沈燕儿两姐妹。这三个孩子一直是宋氏的心头肉,尤其是那大儿子,天资聪颖,前途无量,可惜大儿子沈括上个月因病去世了,着实让宋氏伤心了不久。幸好她还有两个女儿,貌美如花,风华绝代,未来定会有个好归宿。这沈久若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老爷让她把沈久若接回来,她又何必忍受眼前这些糟污东西!何况,燕儿还被这沈久若给害进了祠堂里。

“你不是我孩儿!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宋氏尖利的声音盘旋在屋子上空,沈久若听后,吓得身子抖了抖,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久若叫错了……久若不该自称孩儿……”

几乎不用人多想,光听这个声音,脑子里就自动形成了一副庶母刻薄对待嫡女的画面。

宋氏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万万不该被怒火冲昏头脑,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宋氏的目光打量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仆妇们,她知道只要今天一过,不,今天还没过,她的话就会被这群人中的有心人传出去。那钟氏和周氏,指不定正等着抓她的把柄呢。

“哦,不……不怪你,是母亲方才急了,你当然是母亲的好孩子。母亲刚才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宋氏咬着牙,强颜欢笑地说着。

“夏荷这丫头到底年轻了些,行事难免有些纰漏。这样我这身边有两位妈妈,我派一个去你那里照顾你吧。说着,宋氏皱起眉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中年妇人。

刘妈妈深得她欢心,做事也麻利,一下给派出去不在她身边,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张妈妈……张妈妈也不错,就是小家子气了些,为了跟刘妈妈争厨房的管理权,闹了好一阵了,让宋氏也头疼。

见宋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张妈妈眉心跳了跳。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地听到宋氏说:“张妈妈,你办事向来稳妥,就你去照顾大小姐吧。”

张妈妈顿了顿,也不敢忤逆宋氏的意思,只得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是。”

刘妈妈站在一旁,看着张妈妈,一脸幸灾乐祸。张妈妈吸了口气,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嘲笑她!

“好了,你回去吧。”宋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刘妈妈连忙殷勤地扶住宋氏,进了里屋。

张妈妈顿了顿,也扶住沈久若,不冷不淡地说道:“大小姐,太太需要休息了,咱们回去吧。”

“好。”

沈久若慢慢的走在前面,张妈妈和紫苏则安静的跟在身后。

每一天,沈久若都会感到无比庆幸。谢上天垂怜,让她自己还能活一次。

她脚步顿了顿,抬头望天。很快又垂下头,迈着轻快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沈久若微微笑了笑。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样,连下人都不愿意多理她呢。

沈久若把紫苏打发去厨房,给她端点小点心送回自己院子里去,又清了清嗓子:“张妈妈。”

“奴婢在。大小姐有何吩咐?”

沈久若的声音轻淡似云,张妈妈声音寒冷如冰。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张妈妈看不到沈久若眼里的清冷,沈久若看不到张妈妈脸上的淡淡鄙夷。

张妈妈没把沈久若这个久居在外的嫡女放在眼里,沈久若也不想去搭理一个下人的情绪。只要对她有利,可以利用,就好了。

“我之前曾听夏荷说,张宇家的特别能干,是厨房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沈久若回过头来,淡淡地笑着。

张妈妈大儿子叫张宇,媳妇在厨房当差,手艺不错,府里人叫她张宇家的。

别小看厨房,这里可是个了不得的地方。民以食为天,大家都离不开厨房。可是在府里,若没点地位,你吃什么,可是由不得自己的。

张妈妈行了一礼,仍然面无表情地答道:“回大小姐,奴婢的那个儿媳妇也没大家说得那么好,只不过手脚比其他人更勤快些罢了。”

有了点地位,想要改善伙食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讨好厨房。这样的事,张妈妈见得多了,早就知道该如何应付:“大小姐有什么口味上的偏好,可以告诉奴婢,奴婢吩咐我那媳妇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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