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只大鸟在空中似缓实疾地飞行。宽大的鸟背上,坐着几个人,正是寒飞等五人。寒冬时节,北风凛冽。再加上青翼鸟飞得如此之快,飞得如此之高,让自认为身体不错的寒飞都觉得浑身发冷。看看身边几人,皆是一副无所感觉的样子。寒飞心中叹息,这几人之中,看来是自己的修为最为弱小了。其他的几人,早已到了不为外界寒热侵袭的地步了。可是,自己跟那些人的修为差了如此之远,为什么童济君要派自己跟他们一起呢?
雨清坐在最前方,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寒飞动了动身子,朝着雨清喊了一声,“雨清师姐,你在说什么?”
雨清回头,“我在跟小青讲故事听呢!”
“呃,你的小青当真有灵性,能听懂人语。也许,正因为它的灵性,才能在重伤之后,恢复得如此之快吧。”寒飞羡慕地说道。
“唉,”雨清叹了口气,“为了让它痊愈,我不知求了老祖多少遍了。最后他老人家不情愿地给了我两颗丹药,却把自己卖身了他。今后一年内,我有空就要去他的药圃中侍弄花草。唉,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暗无天日啊!”她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之后,看向了寒飞,“寒飞,我和小青有老祖所赐丹药,所以很快恢复。可是我听说,你重伤之后几天就痊愈了啊。人人都说你是个小怪物呢。”雨清说完,忽然笑了出来。
寒飞听后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重伤后恢复得如此之快……”
“雨清姑娘,我感觉你这青翼鸟的气息有些古怪。莫不是重伤初愈,又带动我们飞行,因此有些吃力吧?”这时候,欧阳鸣忽然插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原来欧阳兄也是这样认为的。”德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嗯,小青的身体素来强壮,比大青不知强了多少倍。我前几日也曾跟它一起远行,也没看到有何异常。”雨清轻轻地说了一声。
“不好!”雨橙忽然厉喝了一声,众人随之发出了一声惊呼。本来在空中稳稳飞行的青翼鸟,身体忽然直直地下坠。
“啾!”小青也发出了一声急切的鸣叫,它想控制身体,可是仍无法阻止身体的坠落。“小青!”雨清口中疾呼。此时的寒飞,头上冷气直冒,在如此的高的天空中,自己又不会御空,这样摔下去的话,岂不是粉身碎骨?
眼看青翼鸟仍在急速下坠,欧阳鸣清啸了一声,将寒飞的身子抓起,然后飘于半空之中。德清的身子也飞了起来,飞在青翼鸟左右。三人的身体一离开鸟背,青翼鸟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卸去了大半。它重新稳住了身形,然后摇摇晃晃地落到了下面的一个小山丘之上。
欧阳鸣带着寒飞,连同德清都一起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不对啊,之前我跟小青沟通,它说它可以驼起我们这么多人啊!”雨清站在地上,一脸的不解。她然后看向了青翼鸟,用教训小孩的口吻说道,“说,是不是你又想逞强了。明明自己不行,却偏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话,会把大家都害死的!”雨清指点着小青的脸说道。
小青耷拉着脑袋,发出了两声低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雨清叹了口气,“你这个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刚才驼了我们这么多人,累不累啊?!”责骂了小青一顿之后,她又走上前去,抚着它的脑袋,轻轻地安慰与它。寒飞看了心中好笑,这一人一鸟,当真有意思之极。虽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看来这次出师不利啊!”
雨清霍然回头,“你是在抱怨我的小青吗?”两道目光如冷电一样盯着寒飞。寒飞被她的眼神刺得心虚,只是笑了笑。“啾!”小青发出了一声清鸣。雨清听了脸露笑容,“什么,你说你休息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再次出发了。真是好样的……”雨清又开始跟小青说起话来。
“天色这么晚了,风又有些大,我看咱们还是在这林中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吧?雨橙掌教,你意下如何?”欧阳鸣说了一句话,然后看向了雨橙。雨橙没有说话,只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德清也是微微点头,然后朝着前方伸出了手。
一道金色光芒往地上席卷而去,五人身周,凭空冒出了一个光罩,将几人罩于其中。此罩一出,将外面的寒风尽数挡在外面。被金黄色的光线一照,众人都觉得身上温暖舒适无比,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中。
令人惊奇的是,若是从外面看去,却看不到有此光罩存在。这光罩如不存在一般,跟四周的灌木杂草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德清兄,你这招佛光普照,实在是已臻化境啊!”欧阳鸣对着德清称赞了一句。德清合十自谦,“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德清师兄,你能教我吗?”寒飞羡慕地讲道。“那是当然!”德清含笑说了一句,然后让寒飞过来,跟他讲起了此术的精义。两人俱是闻苦大师的弟子,近日来颇为亲近。闻苦圆寂,两人年龄又相差不到十岁,因此相处十分投缘。
第二天一早,当太阳从东方天空缓缓升起的时候,寒飞等五人继续上路了。为了防止小青再次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欧阳鸣和德清都是御空而行,留寒飞等三人在小青的背上。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出了蜀州地界,眼前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中州,终于再次出现在寒飞的眼前。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广袤大地的一瞬间,寒飞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
“啾!”青翼鸟忽然发出一声清鸣,带着寒飞等三人疾冲地面而去。耳边呼呼生风,寒飞心中奇怪,望向了地面。只见在那大地之上,有一簇行人,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向着北方而去。丝毫没有热度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是人族!”雨橙冷冷地说了一句。寒飞凝目再看,原来是数百人类,被几个魔族押送着,用皮鞭抽打着,朝着北方而行。呼呼风中,是他们哀嚎的声音。
见到此幕,寒飞的眼中一片冰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