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云裳秘密找上门时,曹医生是窃喜的。
真走运,又多了一笔赚钱的买卖!
“你说什么?”
面对张大帅的质疑,曹医生语气尽量委婉地说:“令公子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患了一种疾病,名唤艾滋,它可以通过吐沫、血液以及交合来临行传播。”
张谨言也是留过洋的,在他听来,这个什么曹医生简直是胡说八道!自己最多算是同性恋,怎么可能会得了艾滋病,真是笑话。
当即他便冷笑出声:“少在爷面前扯淡了,爷也是喝过几年洋墨水的人。”
曹医生不慌不忙地说:“少帅万不可讳疾忌医,我是医生,病人是什么情况我当然最清楚。”
张谨言笑死了:“那你说说我都有些什么情况?”他倒要看看这个假神医真骗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少帅最近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曹医生悠哉悠哉地说:“并且也明显感觉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张谨言简直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脸红脖子粗地对着曹医生大吼大叫,扬言要把他一枪毙了。
倒是张大帅有几分相信曹医生的话,在他看来,自家儿子以前还是挺正常的,不然也不会让儿媳妇有了孩子,如今和那顾云锦搅和在一起,多半是被顾云锦传染了。曹医生不是说了吗,这艾滋病会过人的!
曹医生也不怕张谨言放狠话,他只说行不行一试便知。
张大帅很是赞同。
因此在张谨言的鬼哭狼嚎声中,一场他终生难以忘怀的羞辱折磨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男人,无数只恶心的手,使尽十八般武艺,在他那处摸了又摸,甚至曹医生还给他喂了药,然而半天过去了,他那处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面对这个结果,曹医生很得意。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呀,这个张少帅还真是个不行的。
然而同样的,这个结果对于张大帅父子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张谨言再也冷笑不出来了,脸色灰白地喃喃着:“这怎么可能……”
蓦地,他想起上次和顾云锦私会时,他也没能成事。难不成真如这个曹医生所说,自己得了什么病所以才不行了?
反正,打死他都不信自己是艾滋病。
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儿子真的不行,这下张大帅是彻底信服这个曹医生了,接下来曹医生说的话,他简直是言听计从。
张谨言的大呼小叫被其他人选择性地忽视了。
因为曹医生说张谨言要留在他这里接受观察,所以张大帅就一个人回了少帅府,府里大帅夫人都快急死了,直到张大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她说了一遍,又再三保证曹医生能治好张谨言的病,大帅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真是的,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得这样要命的病呢?莫不是那顾云锦害得?
这样一想,大帅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直叫张大帅现在就派人把顾云锦这个扫把星送回顾家去。要不是因着云裳在,她都忍不住要和顾家翻脸了。
顾云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送上了回顾家的火车。
呵,他们少帅府的司机都忙的很,没空专门送他这个晦气的兔儿爷回老家。
张谨言对于此事一无所知,他只知自己都快被那曹医生折腾死了,然而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一个人来解救他。
他所说的折腾,是真的折腾。曹医生得了云裳的好处,自然是变着法的折磨张谨言,古书上的针灸啊、外籍医书上说的精神催眠治疗法什么的,张谨言都尝了个遍,要不是现在不能乱语鬼神,说不定曹医生还能烧了符水给他喝。张谨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说出口了也没人理他,张大帅大帅每天中午来看他一遍,每次他都歇斯底里地叫他们放自己出去,曹医生却说接受治疗的病人大都有这样的临床表现,不必在意,张大帅夫妇很是信服。
——因为儿子已经很久没有问起顾云锦了。
有进步。
那天晚上张大帅夫妇回少帅府的时候,接了火车站方面一个电话,大意就是说因为世局动荡、人贩子横行什么的,他们派人送上火车的顾云锦中途不见了。
这个消息让人很是头疼。
顾云锦再怎么丢人现眼,那也是顾家唯一的儿子,如今人丢了,他们怎么向顾家交代?
硬着头皮张大帅夫妇给顾家去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情说了,顾云锦他妈在电话里哭个不停,倒是顾云锦他爸觉着顾云锦丢人,如今不见了更好,省得走在大街上别人戳他们一家人的脊梁骨。
女儿云裳一回来,儿子那丢人的事就传开了,现在他们夫妻二人都不敢出门,就怕面对街坊四邻嘲笑的眼光和横飞的口水。
顾家这边比南平还要偏僻,男人和男人做那事,是要被人骂断子绝孙生孩子没**的……
云裳一直在顾家呆到生产,张大帅夫妇几次派了人来接她回去她都不肯。
直到云裳的孩子满了周岁都快能走路了,张大帅夫妇亲自带着张谨言登门拜访,想要接她和孩子回去。
最近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隐隐约约有变天的迹象。如今南平已经不再太平了,每天都有流寇和和亡命之徒到处杀人抢劫,他们必须得带着一家人回华北。
一年多没见张谨言,他整个人都形容枯槁了很多。
阳痿的毛病曹医生终究没能给他治好,倒是张谨言再也不敢说自己喜欢顾云锦了。他已是废人一个,张大帅再也不指望他传宗接代,只盼着他哄回老婆孩子、给爹妈养老送终,他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张大帅夫妇有的是办法来给他临行“治疗”,那种亏他是吃够了。
顾云锦的失踪又再一次给了张谨言沉重的打击,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下,张谨言木讷拘谨了很多,再也不见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张少帅。
剧情中,整个z国很快就要陷入战乱,云裳原谅了张谨言,临走时她把顾家父母也一并带走了,直把顾云裳的爹妈感动得涕泗横流——还是女儿靠谱,比那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
又一年多后,战争全面打响了,云裳早就有先见之明地买好了全家人出国的船票。张大帅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一个人留了下来,大帅夫人带着云裳他们远渡重洋,最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定居。
后来z国彻底沦陷了,张大帅拼死逃了出来。晚年的时候他常常对着家乡的方向默默流泪,告诉云裳的儿子——那是祖国,生他养他的地方。
若干年后,云裳两夫妇和儿子捧着两家老人的骨灰回了华北,葬在了一片向阳的山坡上。
他们下山的时候,与陵园的守园人擦肩而过。
忙活了一天,何恺之全身疲惫地回到了家,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他整个人也都变得郁郁沉沉的。
家里的男人早就把晚饭做好了,见到何恺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何恺之冷笑一声,夹了一口菜,结果吃进嘴里的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一把拽住男人的细弱胳膊,何恺之端起菜盘统统都往男人身上倒,边倒边说:“顾云锦,你还以为你是那个矜贵的顾家少爷呢?这都多少年了,翻来覆去的这几样菜都能做得这么难吃,你成心的?”
滚热的菜汁淋在身上,直把顾云锦烫的哀哀直叫。
当年他伤还没好就被人送上了回家的火车,谁知半路上他居然发起了高烧,到了某一个站点的时候迷迷糊糊就被人扶下了车,直到醒来他才发现那人是何恺之。
他被何恺之囚禁了。
哭过、闹过也逃过,然而在这种动荡不安的年代,身无分文的他又能逃多远?每次逃走后被抓回来,等待他的都是一顿毒打和凌辱,时间长了,顾云锦也就渐渐地绝望麻木了。
张谨言不会来救他的,他带着姐姐出国了。
一开始,何恺之不是没曾对他好过,然而顾云锦就是贱,非暴力不合作。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把云裳的叮嘱扔在了一边,怎么痛快怎么来。
两个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就这样互相折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