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恒注意到王志远出门时的神色和动作,和平常差别较大,有些担忧温文清。看着QQ的输入窗口犹豫好一会儿,他终于向温文清发送了一条消息:“你,还好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还好啊!怎么了?”
张子恒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于是回复:“没事。”……
温文清思考一会儿,终于向公司经理请了假,得到批准后,很快订了从香港飞往美国加州的机票。然后让张子恒进来,交接工作,并叮嘱他有事随时联系。通常在交易日基金经理不会请假,何况现在只有两天时间就到放假了;张子恒觉得事情太突然,但看着温文清有些憔悴的样子,终究什么都没问,只是强调自己一定会好好替她看管好基金、让她放心。
此时,沈浩阳正在根据从弟弟那里得来的信息,在花店亲自挑选向日葵。得知温文清最喜欢的花可能是朴实无华的向日葵,沈浩阳有些惊讶但却不意外。但是这种花并不好看,左挑右选,半天后终于选定了几朵。花店人员按照嘱咐精心包装,使得包装完成后的花束看起来漂亮多了。沈浩阳在卡片上写了几个字放到了花束里面,看着送花人员远去的背影,心想:温文清,马上除夕了,你应该是在这两天回家,希望你春节过得开心。
温文清收拾完东西、正要离开公司的时候,前台让她过去签收花束。温文清见到是自己最喜欢的向日葵,金黄的颜色看上去很温暖,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前台小刘好奇地问她:“文清姐,这是谁送的花啊!”小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送这样的鲜花。温文清签收完,看了看上面的字“新年快乐”,仍旧没有签名但字迹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回答说:“我也不清楚,没有签名!”小刘:……
张子恒见到温文清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她心情似乎也好了些,眉头皱了下,对这个送花人越发好奇起来。
经过数小时的奔波,温文清终于到了母亲所在的医院,按护士的指示去找她。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远远地看见身穿白色病号服的中年女人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孤零零看着远处,神色淡漠、眼神呆滞,憔悴而忧伤。温文清很心疼,走了过去:“妈,我放假了,过来看你!”
温有初听到声音缓慢地回过头来,微笑着对她说:“文清,你过来了!”
温文清走过去,弯下腰,从正面抱住了她母亲,眼泪不自觉地充盈了双眼但没有掉下来。
温有初回抱了女儿,愧疚地说:“是妈不好,让你担心了!”说着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温文清感觉到母亲的手有些微凉,脱下身上的毛呢大衣盖在她身上。
温有初:“我不冷,不要着凉了!”
温文清并不理会她,将她下半身完全遮住,蹲下身来把头放在母亲的膝盖上,侧脸对着她,并不说话。
温有初看着她依恋的样子,心有感触,用手理了理她披散的长发,说:“我们的诺儿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八了。这个年龄早该结婚了,一定要和懂得照顾你、疼爱你的人结婚啊!这些年是妈拖累了你,让你受苦了!”
温文清抬起头看她,快哭出来:“妈,不要说这些。你没有拖累我,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离开你!”
温有初:“傻孩子,还是这么爱哭。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给我看看?”
温文清想起了自己为了使她安心撒谎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此时有些惊慌,低着头说:“妈,时间还早呢,别说这个了!”除了工作,她现在心思全部放在治疗好母亲的事情上。
温有初见她惊慌的样子,笑了下:“文清,你年龄不小了,遇到喜欢的就赶紧抓紧机会,尽快把人给我带回来哈!”
温文清听她语气中有些威胁的意味,猜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在骗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找个男朋友真难,心里有些烦躁。她首先想起送花人,但是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抱着结婚的意图。再想了想张子恒,但是自己从来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要从朋友变成恋人感觉很尴尬,不到不得已时候不会这样。最后想到王志远,呵,原来他应该是喜欢自己,可是发生了昨天他的事情连怎么面对他都不清楚,而且她一直只把他当成同事……
张子恒终于在除夕夜赶回了京城的家。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去吃饭吧,正好是年夜饭时间!”管家钱叔接过了他手中的行李。
张子恒道谢后,走进正厅,爸妈、哥哥嫂子和小侄子都在。于是向他们一一打招呼:“爸,妈,哥,嫂子!”
张父张建军并不看他,哼了一声,板着脸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张母贾芳云:“子恒,你终于回来了,快做下吃饭吧!”说着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嫂子李淑华:“子恒,回来了啊,快吃饭吧!”
大哥张子凌:“吃饭吧!”
五岁的小侄子张逸:“叔叔,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说着便从自己母亲椅子上下来,走向张子恒要他抱。
张子恒接过小朋友,把他抱在腿上坐着,问他要吃什么。众人继续吃饭,张母不时地给张子恒夹菜。
张建军:……见众人都不理他,不悦地看向张子恒:“知道回家了?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啊……”
张母见丈夫为难儿子,拉了拉丈夫的手,说:“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快吃饭!”说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张父哼了一声,说:“这次就饶过你,以后再敢一个人跑出去、连电话都不接……”
张母:“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说着就拿起酒杯喂给丈夫。
张父喝下酒:“春节后,就呆在家里,别去S市了,好好相亲、然后结婚……”被张母一个眼神打断了后面的话。
张子恒眉头皱了皱,夹菜的手顿了顿,继续逗弄小侄子……
大年初一,张子恒在家陪父亲接见陆陆续续前来拜年的政商界人士。众人纷纷夸奖张子恒一表人才,问他是否单身,得知单身后纷纷问他是否需要介绍对象。张子恒滴水不漏地回绝,众人尴尬笑笑,转移了话题。
送走众人后,张父问他:“张子恒,你刚才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王叔很看好你,敏慧一直喜欢你吗?”
张子恒:“字面意思。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和她结婚,您打消这个念头吧!”
张父生气地看着他:“张子恒,你不要忘记你姓张!你早晚会和这些人中的一个结婚的!逃不掉的!”
张子恒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什么,快速离开张父。
张父见他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气得用手杖敲了敲大理石地面,骂道:“张子恒!你不要忘记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张家给你的!离开张家,你屁都不是!”
张子恒回过头,静静地看向他:“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听话的儿子!你想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可是我不要。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想要什么!”说完很快地逃离了客厅,不理会身后的叫骂。
看见这一切的李淑华若有所思,对丈夫说:“二弟反应这么强烈,怕是有心上人了!”
张子凌看了看气得发抖的父亲,说:“该有了!你下去劝劝爸,免得气坏身体!”
李淑华:“唉,看来这个春节又不好过了,但愿这次子恒不会一气之下跑出家!”说完走下楼去。
张子凌:很有可能。
大年初一,沈浩阳和沈浩风回C城给奶奶拜年。头发花白的沈家奶奶给两个孙子发完红包,让他们一左一右坐在身边,拉住沈浩阳的手说:“浩阳啊,什么时候结婚啊!都三十二了,奶奶等曾孙子等得头发都白了!”
沈浩风:奶奶,您老人家头发本来是白的!忍住笑,沈浩风无语地看着头上的水晶吊灯。啊,这个灯真好看!
沈浩阳:……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于是沉默着。
沈家奶奶看着沈浩风,撇过头继续对沈浩阳说:“浩阳啊,你要尽快找个女朋友结婚啊!千万别学你弟,尽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说着就开始嘀咕:“两个怎么相差这么大,一个女朋友月月换,一个一年都没看到一个女朋友!”
沈浩风:躺着中枪啊,哥,替我说句话啊,我可是一直帮你挡酒啊!
沈浩阳:“奶奶,我觉得浩风可能会比我先结婚,毕竟我是单身而他不是!”
沈家奶奶:“小风啊,你赶紧结婚生子,稳定下来啊!”说着便拉着沈浩风的手。
沈浩风:大哥,你好样的!于是笑呵呵地看着奶奶的眼睛说:“奶奶,哥已经有心上人了,正在追她呢!您还是多关心关心大哥吧,毕竟大哥一把年纪了!”
沈奶奶于是拉过沈浩阳的手,开心地说:“浩阳啊,小风说的是真的吧!哪家姑娘啊,尽快带回来给我看看啊!”
沈浩阳: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但还是对奶奶说:“奶奶,知道了,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