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序
平静的北海,深邃的蓝,如同一面镜子那般,水面浮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渐渐地一只蓝色的大鱼从海底浮了上来。
那双硕大的翅膀拍打着水面,将它推出了海面,然后像用橡皮擦擦了一样,大鱼从头开始消失,同时间一只巨大无比的鹏鸟探出。
双翼若垂天之云,在海面上带下的水作一条条瀑布倾注而下,双翅一拍,水溅作万粒水珠布满了天空,青色的风刃在那羽下飘荡着。
鹏鸟一扇翅膀,便向那遥远的天空飞去,一直,一直至彻底消失……
在它消失之前,那双锐利的鹏鸟目注视了他一下,然后便离去了。
只有一片七色的云还一直徘徊在鹏鸟停留的空中……
(一)
庄周理了理自己那略有些宽松的青色衣袍,这是由他父亲的衣服改过来的,可一不小心便改得大了点,母亲说等他再长一岁便能恰好穿上了,也便懒得再改小一些。
“这…是什么鸟?”庄周拾起了一柄刻刀在一块青竹炼成的板上随手雕着刚刚在梦中见到的那只鹏鸟,明明他从未练习过丹青之技,却将这只鹏鸟雕画得活灵活现。
最后一笔勾勒出天边那朵云彩之后,青竹板绽出了万千毫光,本来毫无颜色的青竹板像突然被染上了朱砂等颜料那般浮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色彩,过了几秒后,便自动停止了上色,然后海浪声,风声响起,一直响到庄周不自觉地抚上青竹板才停下来。
“妙手天成……”庄周喃喃道。
周代的画道分四境,一境是惟妙惟悄,二境是以假乱真,三境是登峰造极,四境是妙手天成。
四境妙手天成便是当你作画时刚画完,便会自动完成余下的所有步骤。
周文王所创的文道并未崩溃,人族有了自强之力。
自这一梦后,庄周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沉睡了,但每一次梦到不同的东西,那只鹏鸟却再也没有梦见过了。
他查过典籍才发现,梦中的这只鹏鸟叫鲲鹏,是周文王筑成的人族守界灵,一直在北海与南海之间徘徊,翱翔在万里高空之上,所以也未有人见过它,但有这么一句话描述过它,它便一下子让庄周确认了它就是鲲鹏——“鲲鹏者,入水鱼,出水鸟,身形千里,绝云气,负青天,且适南冥也。”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庄周久久盯着这幅竹刻,一直到天黑。
(二)十年后
庄周他已经不再像以前幼时那般被迫沉睡了,自从那彩云消失在他的梦境之后,已发现自己能随意操纵自己的梦,比操纵自己的身体还简单。
他现在在漆园担任漆园使一官,成了学士阶。(文王定下学士阶的方法,之后的阶位还未探究出如何进阶,此时所有的成圣者,都是以立地圣法成圣的)
昨夜,他梦到自己成了一只蝴蝶,在花丛当中起舞,那平日里清幽的花香,在梦中却是那般浓烈扑鼻。庄周咽了一口口水,似乎还在回味着那花蜜的香甜的滋味。
这个梦境就像一个真实的世界一样,有阳光有温度,有一切所该有的。
抱着一册竹简,庄周将昨夜梦中的事刻录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刻完了,随手放在一个木箱里,这木箱装的全是他梦中的故事。
仔细清点了一下木箱中的竹简,一共二十八卷,大概可以承受住他梦中的世界了吧。
庄周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拉,一道淡蓝色的丝线被拉出,足有一尺长,然后庄周拆掉二十八卷竹简,排成一排,用这根丝线串在一起,。
二十八卷竹简很快便串成了一卷,然后蓝光大作,将二十八卷数百块竹板融成一十八块。成了一小卷,竹简表面浮出了两个字《庄子》。
这根丝线便是他的梦境世界的具象化,尽管这只是一小部分,但也足以让这梦境世界与现实相连。
一书著成后,许多学子从各地赶来听庄周授讲。
他只是在试验一下《庄子》这本书的威力,却直接在整片天空印出了他的梦中的世界。那天,一道蓝光直射天空,然后天空逐渐出现了许多奇异的东西,比如说从未有人见过的鲲鹏,比如说已经灭绝的金乌一族。
庄周被众人称庄子,纵使他还未抵达圣阶,这个梦境世界让大家拥有了一个了解其他非人界的生物,抑或说,见识到了许多奇异的生物。
“梦之时空,或以无穷。当梦境穿越时间空间,或许可以做到与其他世界相连接,但这并非那么容易能做到的,就好说现在我的梦,仍是梦,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做到这一步,这不过是我的臆测罢了。”庄周一字一字道来他的观点给赶来听学的人。
一抬手间,雾气溢出,云雾间浮出了一只鲲鹏,大约也就手掌那般大小。
“梦,是无尽的代表,它可以发生一切的事情……”
“先生高见。”学子应了庄周一句。
“好了,天色已晚,今日便到这儿吧。”庄周也失去了讲课的兴致,轻轻说来。
望向天边,太阳已经嵌入了山顶当中,很快便天黑了。
“王,据闻漆园有一智者,名庄子,其有一书,可唤神兽鲲鹏。”将军伏拜在阶前,面对着高高在上的王。
王抚着自己短短的黑色胡须,沉吟了一会儿:“让人邀他过来,若不愿,便杀其人夺其书。”
“是。”一声回应回荡在这个空荡荡的朝堂之上。
庄周收起了自己的竹简,并用丝线扎好贴身放在身上,缓缓驱散了正沉迷于他刚刚描述的世界当中的人,随后择下一根细长的草叶叼在嘴边。
“先生,可在否?”
尖锐的声音刺透了庄周平静的内心,如同将一块石子扔入了水面中一般,打破了水面的宁静。
“周,在此,不知哪方朋友到访?今日的讲授便已结束,明早请再来吧。”庄周嚼着草叶,吞咽着草叶的苦涩的汁水,唯有苦,方能令他平静。
“非也,非也,先生,鄙人是有事相求。”走近了一名男子,发冠托在一旁,发间随意垂着一条青铜链子,底下拉着一只金色的朱鸟,一身藏青直裾令他更显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