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摸了摸悠华的头,“好了,回去吧!”
靳文不是孩子了,他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插足别人的恋情。他想做的,只是保护这个女人。
一直以来,打败人的永远是现实。悠华开了一个无趣的玩笑,被靳文一本正经的回绝,好比一个幻想着希望的小女孩突然被拉回现实,她摇晃着身子,有些僵硬的说道:“我回去了。”
不回去,她能做什么?抛掉五年的爱情,悠华做不到。
悠华踉跄着回到她和锦诚的小窝。推开门,满室的烟头与一室的狼藉。她急切想见到锦诚又害怕突然撞见他。与别的女人在家里狂欢......这样的事情,悠华相信锦诚能够做出来。
她拨通了锦诚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不时还能听到女人娇媚的声音。
“你在哪里?”
锦诚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你明知故问啊!迷情酒吧?要不要一起过来?”
“......”
“今天有没有满足?我算算啊!二十个电话的时间,顶多五分钟,就你那体质,满足不了吧!我说悠华啊!你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碰不到棋逢对手的男人,是永远不会性福的,我就是你今生命中注定的男人。怎么,要不要过来?”锦诚将烟扔出去,搂过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手不安分的伸进去来回摸索。
悠华毫无预兆的挂了电话。和锦诚,除了性,再无其他。她不要只过这样的生活。
她走到床边,连澡都没洗,直接躺到了床上,悠华该庆幸,酒精麻痹的头疼大过心痛,来不及伤心难过,她已经沉沉睡去。
悠华的第一遍闹钟定在早晨六点半,等她听到闹钟的声音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的头很痛,醉酒后的后遗症——头疼欲裂。
拨通靳文电话,悠华的声音有些沙哑,“靳文,我今天不舒服,可以晚一点去吗?”得之不易的工作,悠华不想轻易请假。
电话那头的靳文突然笑了起来,“悠华,上班上傻了吧!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悠华哑笑,她的确是傻了,傻到害怕失去。
蒙着被子,悠华在迷迷糊糊中又进了梦乡。睡眼朦胧中,一个身影挤过来,宽大的手掌直接摸向了女人的隐秘之处。
悠华一个机灵站了起来,面前正坐着满身酒气眼神飘虚的锦诚。悠华双颊气的涨红,“你过不过分?”
锦诚笑的有些不善:“怎么,和自己男人做也叫过分?你觉得和谁做不过分?”
悠华将衣物整理好,转身钻入被子里,“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锦诚直接横跨着腰把悠华翻过来,粗鲁的向她身下撩去,“我就看看今天是不是你好朋友来了。”
悠华气愤地打掉锦诚的手,以近乎嘶吼的声音说道:“够了,锦诚,你除了性还会些什么!”
锦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举着屏幕说道:“我他妈不睡自己的女人,留给别的男人睡吗?”
悠华一把夺过锦诚手中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拿我手机的。”
锦诚干脆坐在床边,“你睡觉的时候。”
自朝阳那件事情后,锦诚查悠华的手机,微信、qq、短信,一切有关悠华的一切。
有人说,今生的情人是上辈子埋葬你的人。
悠华觉得,自己上辈右欢ㄗ隽耸裁淳於氐拇笫虑椋蠢椿鼗乇煌诔隼春芏啻危直徊煌娜搜诼瘛7裨颍獗沧游位崆废氯绱硕嗟那檎
悠华打开微信,一条极其暧昧的信息,“今晚去老地方唱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发信息的人是任总。
“那个,锦诚,我昨晚喝醉了......”与任总,悠华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有妻子,有小蜜,勾搭她的新鲜劲不会超过一星期,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平白给锦诚心里添堵。
人一旦有弥补的心,一般会越弥补越偏离最初的轨道。
锦诚不信任悠华,她的解释看起来就像无力的狡辩,滑稽而可笑。
他笑道:“你能喝醉?你是和别人上床满足的醉了吧!怎么,没几天就勾引到一个,是不是打算过几天就带一个球回来啊!”说完,他又上去撕扯她身上衣物。
悠华原本忍耐的心被锦诚的讽刺消磨殆尽,她揪过锦诚的衣领,一把脱了他的上衣,深紫色的草莓印赫然印上眼帘,扎进心里,悠华含着泪扔掉手机,“不要告诉我你这些都是烟头烫的?”
锦诚没有一丝羞愧,“是女人弄得,我敢作敢当,不像有些人畏首畏尾,做了也不敢承认。”
悠华含着泪脱掉身上的睡衣,锦诚见此一下扑上来,悠华抱住他使了平生最大的劲咬下去,锦诚疼得一下松开她,口中怒气冲天,“你这个女人,竟敢咬我。”
悠华一句话没说,利索的穿上衣服,拿起手机塞进包里,“嘭——”一声关上了门。
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如冰一样寒冷,这个她仅仅生活了半年的城市除却锦诚再无温暖。
她能依靠谁?靳文?与非?想想都觉得可笑。五年感情一朝散去,连屁都不算。她与他们,不过才认识几天,何谈依靠。
哭红了双眼的悠华漫无目的在陌生的城市横冲直撞,一种可怖的空虚感从毛孔肆无忌惮的钻入胸口,撞击胸腔。此时的悠华,像极了一个不能行动的玩偶,踩踏在黑暗的虚空中,一不留神,就会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她刷着公交卡,一趟趟坐着公交,时而拥挤,时而一个人也没有的公交在陌生的城市来回穿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一丝温暖,悠华下了车,暖风吹干眼角的泪。抬眼,她竟到了公司附近。
提起沉重的步子,悠华一步步向前走去。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向她都可以去,因为,她根本没有目的地。
突然,一个精瘦的身影从对面走来,他与她擦身而过,又突然回过头来,来人声音里显然也有不确定,“你......是悠华?”
悠华抬眼看了看那人,面容黑瘦,不算俊朗的五官凑在一起,倒也看着不让人生厌,尤其那一双乌亮的眉眼里,有锦诚五年前的炽热,她为之一震。
悠华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似有模糊,最后她用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你是......宵光?”
宵光眉眼里挤出了笑,“你原来真是悠华。”
如此落魄的时刻遇到家乡的熟悉人,悠华该叹气。她拿出湿巾纸擦掉眼角风干的泪,五年没回家乡了,她甚至不想去想那个家,更别提那个家乡的人。
“好久不见,宵燕怎么样了?”宵光的妹妹,宵燕,那个和悠华一同出来打工的人,是悠华所有噩梦的开始。
“她结婚了,我已经做了好几年的舅舅了。”宵光不白,一笑起来尤显得牙很白,“悠华,要不要赏个脸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反正闲来无事,悠华没有推让,直接点头。
宵光带悠华去的地方是一家不大却很有情调的休闲吧,坐在里面聊聊天,喝喝茶很惬意。
他们选在角落的沙发里,地址位置很清静。
男人与女人,总那么些话题。
悠华对外称已经和男朋友分手,宵光对悠华说单身好几年。男女对视,干柴烈火,宵光干脆绕过桌子坐到悠华身边,突然,他毫无征兆的上去吻住了悠华。舌尖横冲直撞,包裹住她柔软的舌头,紧紧攫取她的香津。在宵光的拥抱中,悠华感觉了如五年前锦诚一般的霸道、不容置疑。
她痛苦的流下泪,任其索取、掠夺。有替代品,总强过什么都没有。悠华享受着这绝望的满足感。
送悠华回去的路上,宵光用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塞回她包里,“这是我号码,我已经帮你存好了,晚点联系你。”
悠华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理所当然的锦诚已经不在。悠华去冲澡,将头浸在喷头的洒水下,什么都不想去想。
裹了条浴巾出来,却见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个人,冷冷的眼神里含着轻蔑:“想把男人留下的证据用水冲掉吗?”
悠华不理会锦诚的胡搅蛮缠,朝阳的事情她的确有错。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她和锦诚,谁都有不光彩的过去。她早已放下,为何他总要死死揪着不放。
他们的周末,在冷战中度过。
又是周一,悠华刚到公司,与非就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嗨!悠华,周末过的怎么样?”
悠华看到灿若夏花的与非,生生将滑到嘴边的痛苦咽了下去,笑的假心假意:“还不错,你呢?”
与非神情一滞,随即扬起红润的唇,眉眼如弯弯的月牙,“在阳台上浇灌花草,两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悠华接着话题,语气中故意露出一丝羡慕,“小日子过的挺惬意。”
“中午一起去吃饭吗?我请客。”
悠华对与非眨了下眼睛,“好啊!”
这一寒暄,让悠华和与非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上班时间,她们在扣扣上东侃西侃,时间过的也挺快。悠华在word里打出最后一段策划稿时,对面那头的与非突然发来一个龇牙的表情。
悠华笑着回了过去,[怎么?牙挺白的啊!]
与非发了个歉意的表情,酱痪浠盎埃琜不好意思,中午有约,改天再请你吃饭。]”
悠华表示的很大度,[没事,去吃吧!打扮漂漂亮亮的,男人要紧。]
与非回了一个[切!]唰地一下又跟来一个[娇羞]的神情。
与非思念的人,悠华不是不知道。
朋友啊!总是这样的生物,悠华为与非的甜蜜祝福,也为她的甜蜜嫉妒。她微有失落的关闭对话窗口,期待着有谁带她离开这毫无生气的灰暗生活。
突然,对话窗口跳了起来。
悠华看着跳动的缩小版头像,又抬眼看了看隔了一条通道斜对面的靳文。内心,豁然升起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