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诚的舌头很灵活,准确的在花丛间来回游走,找准她的最薄弱处,舌头加重力量、加快速度。
纵使历经风雨如悠华,也在锦诚老道而纯属的技艺下瘫软的靠着门框滑了下来。
锦诚知道悠华敏感的弱点,悠华沉迷在锦诚熟稔的技艺下。
“你他妈还是需要我。”
悠华醉眼迷离的“嗯~嗯~”点头。她承认,她离不开锦诚。
新工作的第四天,是公司的集体聚餐。
与非坐在悠华身旁,当经理景夜再度拿起杯子时,与非叹了一句:“经理其实是不能喝酒的。”
景夜瓷娃娃般的肌肤泛着红光,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你要不要去帮帮他?”
与非摇了摇头,拿起牛奶与悠华碰杯,“悠华,和和美美最重要,祝你们长长久久,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悠华把牛奶换成了啤酒,黯了眸色,“其实,我们分手了。”
亲热后分手的不在少数,持续半年的争吵最终以可笑的短信分手落下帷幕。
“悠华,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不要回来了。”
“悠华,我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要回来。”
......
恶劣的短信轰炸,炸的脑子疼。
“对不起,悠华……我不是…….”与非把牛奶也换成了啤酒,“来,悠华,敬我们这些贵族公主。”
悠华把手机塞回包里,哭着把一杯杯啤酒喝完。
与非递给她纸巾,“悠华,擦掉眼泪,重新开始。”
悠华突然苦笑道:“与非,我若让你放弃景夜,你能放弃吗?”
与非突然不说话了。
悠华站起来,“我去补妆。”
卫生间镜子前哭花的双眼让悠华看起来有些滑稽,她好不容易擦干眼泪,另一波泪水又全都挤着追出来。
她和与非,全都恋着不可能的人,在爱情的苦海里苦苦挣扎。
公司聚餐后,与非陪悠华走到公交站台,悠华喝的有点头疼,对与非挥挥手,“你回去吧!”
与非把悠华送上公交,对悠华说道:“床头床头吵架床尾和。”男女间的情事,何时轮到一刀切了,今天分手,明天估计比胶水粘的还粘。与非不要自讨没趣,她还是顺顺当当的把悠华送回去。
悠华理解与非的心思,可是啊!月老拉起的红线一旦断掉,再怎么努力拼凑,都成不了原来的那一根。坐在靠窗的悠华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泼墨般的沉重涌上心头,她开了窗,夏夜的风暖的让人窒息,她要下车去透气。悠华最终在下一站下了车。
锦诚不让她回去,她不能回去。
锦诚要找女人,她要给他留空间。
漫无目的的悠华不知何去何从,偌大的城市,没有她半寸落脚之地,恍惚间,悠华回到了公司,公司有夜班员工,她可以待到12点,午夜12点前,全都是她自己的时间。
刚坐到窗口开了电脑,就看到一个恍若瓷娃娃的脸探了进来。
“KTV没有女生,有谁赏个脸一起去啊?”
叫与非不就好了,悠华在心里暗自骂道,却又在一瞬间举起了手。
反正是锦诚伤害了她,她也要放肆一回。
悠华不知道,这一次,她和锦诚的裂痕从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洋。
所有的罪孽,又开始重新上演。
那一日,她应该直接回去。
和经理景夜一起走夜路,还是第一次。
景夜的皮肤在暗夜的朦胧里显得更加细嫩,他问她:“悠华,工作还习惯吗?”
悠华酒量不错,本来只是头有点痛,风一吹,便没了醉意,看着景夜好看的脸,一举一动间的绅士,连笑都是规划好的弧度,悠华终于知道与非为什么会爱上他。管他什么高高在上的富二代身份,若没有锦诚,她一样会被他吸引。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经理面前,多拍点马屁总是好的。
景夜听得很受用,“公司有房间,可以给你提供你一间。”
悠华想了想,与非这个消息传的很到位啊!锦诚要她离开,她就离开给他看,她才不要委屈自己,悠华也学着景夜计算好的微笑弧度,觉得脸有点酸:“好啊!谢谢经理。”
和经理景夜走的这一段夜路,时间过的特别快。
景夜先去打开KTV包间,悠华探进头去,烟雾缭绕的纸醉金迷中横七竖八坐了好几个老男人。她皱了下眉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过来。
KTV包间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彩灯。
一群大男人坐在里面抽烟、喝酒,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面若棉花、唇若朱红的女人对唱《今天你要嫁给我》。
原来,还有其他女人。
景夜开门后,让悠华先进去,悠华又环视了下四周,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离得近了,看的也清了,她从迷雾重重中终于寻到了一抹温暖的身影,看到他后,整颗浮躁的心一下安定下来,她坐到他身边,打了声招呼,“嗨!靳文。”
靳文微笑着喝了一口啤酒,“要来一点吗?”
悠华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几分钟后,悠华甚至想因为这句话打自己几巴掌。
景夜跟在悠华身后进来,几双眼睛来回在他身上扫视,那个手搂棉花糖的老男人开始起哄,“小夜,话筒给你们,接着唱。”
景夜想都没想接过了话筒,悠华尴尬的接过另一个话筒。
合唱时悠华几乎都没开口,景夜唱歌意外的好听,“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五年前,悠华就和锦诚一起唱过这首歌。那时,以为白首不相离是一场永不言弃的约定,现在才知道,白首易,相守难。
她和锦诚,再也走不下去了!
歌还未唱完,悠华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脑海里全是锦诚的影子。
胖男人起哄:“小夜,你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可要负责任啊!”
景夜仍是一副温吞的模样,不慌不徐的坐到沙发上:“任总开玩笑了。”
有男人的地方,除了女人就是酒。悠华想到自己荒废的五年,又看了看现在喝的天花乱坠的男人们。其实,她的生活根本没有改变,她是悠华,那个永远翻不了身的女人。
悠华突然从茶几上拿起一瓶酒,高高的举向虚空,“来,碰一瓶。”不就是拼酒吗?去KTV面试的时候,她又不是没有喝过酒。她就想知道,她的人生,还能变得有多糟糕。
任总色迷迷的看着悠华,朝悠华身边靠了靠,“来,我们再喝一瓶。”
“碰——”悠华高举着酒瓶,准备一饮而尽。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冲过来夺走她手中的酒瓶,“任总,她已经喝醉了,我来替她喝。”
任总皱了皱眉头,“小夜啊!这就没意思了啊!你也管管自己的手下。”
景夜走过来拿走靳文手中的酒瓶,“任总,我代我手下的员工给你赔罪了,来,这瓶酒我陪你干了。”
任总见景夜如是说,又过去搂着那团棉花,“好,小夜,今天你就陪我喝。”
悠华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夺门跑了出去。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跟了过来。
酒精灼烧着悠华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胃,她趴在厕所的洗漱台上吐了起来,身后有人轻轻替她拍着背。按了水龙头,悠华钻进那个怀抱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那个身影试探性的搂着她的背,见她没反应,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几个月后的今天,悠华才知道,那****颤抖的心跳,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错误。
回到KTV包厢,悠华头重脚轻的打开手机,锦诚的20个未接来电赫然映上眼帘。
悠华嗤笑,锦诚明明不叫她回去,为何还要打电话给她?他明明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狂欢啊——
五年时间,足够让你了解一个男人。电话那头的锦诚一定恨死她了,悠华知道,她若是现在回去了,一定会受到锦诚无止境的讥讽。
悠华给锦诚发了一条短信,没有任何回应。
恍惚中,熟悉的旋律回响在KTV包间里,悠华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温暖身影,高大帅气,独独沉淀出一份只属于她的安心。靳文正在唱陈小春的《独家记忆》。
“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当年,陈小春多么的爱张柏芝。如今,这爱,却全部给了应采儿。她和锦诚分手了,他的爱又将会落到哪个女人身上。悠华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怕会陷入崩溃的边缘。
悠华又举起一瓶酒对着任总说:“来,任总,我们碰——”
任总对景夜笑了笑,“小夜,我可要把你的员工喝醉了啊!”
悠华知道,纵使披了一层伪装的皮囊,她还是与原来一样肮脏。肮脏又丑陋——是她永远撕不下的标签。
景夜笑了笑,默认了悠华的拼酒。
悠华一瓶一瓶的喝下去,用酒精的烈性麻痹着伤痕累累的心。
又喝了五瓶,悠华觉得头疼的厉害,她又踉踉跄跄的跑出包厢,腿一软,倒在了廊间的沙发上。
模糊中,一个男人走过来,要送她回去,悠华挣扎着不要过去。突然,她被另一个人拦腰抱了起来,“我送她回去。”
悠华能分辨出来,这是靳文的声音。靳文高大的身影,结实的臂膀,成了悠华现在唯一的依靠。
靳文就这样抱着醉酒的悠华出了KTV。醉眼迷离中,悠华死死的勾着靳文的脖子,肆无忌弹地撒泼发酒疯,“哈哈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啊!又不是一个好女人。”
靳文没有回答她,他在路边找了个公交站台,将悠华横打着放了上去。悠华酒量其实很好,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只是身体不听使唤。她从口袋里胡乱掏着手机,她要打电话给锦诚,告诉他,“锦诚,这是半年来你对我说过的第七十七次分手,我们——玩完了!”
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号码,就看到一条微信信息。
“现在到哪里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信息是任总的,刚刚他们拼酒时任总加了悠华微信。悠华晃着手中的手机,对靳文笑说:“你看,我用他手机输自己号码时,还看到一家三口的照片呢!你们男人啊!真能装,在家是老婆的禽兽,出来是情人的禽兽。男人哪!总是下半身的动物。”
靳文拿过悠华的手机,替她回了信息,“已经有人送了。”
对面那头的信息立刻回了过来,“路上回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路边,靳文拦下一辆出租车,悠华晃悠悠从椅子上坐起来,嘟着嘴表示抗议,“我不要回去。”
靳文二话不说把她塞进了出租车,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XX小区。”
靳文报出地址的时候,悠华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椅座上,睁圆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简历上有。”
“你耍诈,我不要回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双颊绯红的悠华,作为过来人,笑的意味深长,“小伙子是个实诚人啊!这时候还把她送回去?”
靳文没吭声,悠华从座椅上挣扎着爬起来,“怎么,找不到路吗?还不快点开。”
司机见悠华这个女人不好惹,乖乖闭上了嘴。
悠华横躺到座椅上,腿放在靳文身子上,很快便沉沉睡去。有靳文在,她一直觉得很安心。
悠华再醒时是在靳文的背上,他正背着她一步步向小区走去。悠华敲了一下她的背,“你知道我住在那一栋哪一层吗?”
靳文的声音很温暖,“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你酒品差,但酒量不小。”说完,他不顾她的反对将执意将她放下。悠华很别扭的看着靳文:“你这样女朋友不会喜欢的哦!”
靳文笑了,“你不怕被你男朋友看到吗?”
说到锦诚,悠华一下暗了神色,随即笑的有些暧昧:“你要是做我男朋友,我就不怕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