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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激战

方诚之所以加入战场全是凭的一腔热血,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这是战场,这里的逻辑就是只有一方能站着离开!

方诚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道士,像这种“只有杀人才能存活”的逻辑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一直单纯地活着,即使身在红尘之中忍饥挨饿,也绝不愿与别人起冲突。他恬淡惯了,遇到任何事首先想的都是忍让,他怎么肯杀人呢?

然而,当左臂中弹的剧痛传来的时候,方诚内心深处的求生意志压倒了一切。一如当初在大巴车中他排开众人控制车辆、不久前在金字塔冲撞人群逆流而上。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活下去,成了他内心深处唯一的呼声!

在疼痛的感觉传来的同时,方诚强大的精神力量屏蔽了胳臂上传来的痛觉,体内的丹气自动分出一股支流注入了左臂的经脉之中,很快就止了血。在身体内部无声无息发生着变化的同时,方诚脚下丝毫不停,整个人飞快地窜了出去。

然而,方诚的速度固然快得惊人,而那女子却也丝毫不慢!在方诚中枪之后,她紧跟着追了上去,手上那柄黄金色的枪不断地转动着,任凭方诚忽左忽右地变换方向,黄金枪的枪口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

方诚知道,若是论枪法与经验,自己绝对不是这个戴墨镜女子的对手,至少二十米之外命中移动目标的本领他不具备!但是他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的速度和反应力都更胜一筹!

他不断地做出横移的动作,每次横移时都向涌泉穴中灌入相同数量的丹气。他要制造一个假象,一个足以让自己靠近对方的假象!

露丝并没有急着开枪,方诚躲避她第一颗子弹时的速度使她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那一瞬间他的速度几乎提升了三倍,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露丝需要耐心的等待,她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自己一旦出手对方根本无法反应的机会!

露丝仔细观察方诚的运动轨迹,她发现方诚每每通过短暂的横移来保持身体侧对着自己。露丝知道,对方这是要随时观察自己抬枪的动作,以便自己开枪时做出反应,但一动一静之间必然会露出破绽。在方诚第三次做出横移的动作时,露丝确信自己找到了这个破绽——“每次我一抬枪他就会立刻横移,速度突然增大,但是距离却始终在三米左右……比第一次少了些,不过考虑到他左臂中弹,速度可能会受到影响:那么,只要攻击他横移后的位置就可以了!”

方诚刚刚完成第三次横移,忽然发现露丝手中的抢竟已先一步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枪声并没有响起,但是方诚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露丝移形换位,再一次抬起枪口,方诚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是继续维持假象做第四次横移,还是暴露自己的底牌发动反击?探查了一下体内明显减少的丹气,方诚当即做出了决定——

“啊!”

他大吼一声,身上的丹气犹如开了闸门一般涌向了脚心的涌泉穴之中。随着丹气的注入,方诚双脚的力量再次得到了提升。这一次,他并没有如露丝预料的那样横移躲避,而是猛地一脚踏在了地面!这一脚凝聚了方诚的所有力量,当即在地面上产生了一个脸盆大小的脚印,而方诚的身体则瞬间腾空而起。

而就在方诚身体腾空的时候,露丝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却打偏在方诚身侧三米之外的地方。

“赌对了!”

方诚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右手的枪口也已对准了地面上的戴墨镜女人。此刻,她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那冷静的神情,即使隔着墨镜,方诚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毫无疑问,她的一次判断错误,足以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然而,就在方诚开始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忽然闪现出一丝犹豫。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被迫参与战斗还情有可原,但将枪口对准一个女人,方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在战斗中他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强大的压力促使他心无旁骛;而此刻胜券在握之下,方诚却忽然清醒了过来:戴墨镜女子面对死亡时恐惧与无力的神情,多像当初在大巴车上倒在他面前的那个金发女人啊!生命,难道就任由他一念而决么?

方诚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戴墨镜女子试图再次抬枪瞄准的时候,方诚扣动了扳机。

经过双方的一追一逃,方诚与戴墨镜女子之间的距离大约在十五米左右。而方诚腾空之后,双方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几乎快到十米范围内了!戴墨镜的女子开枪时,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连开三枪之后,方诚大致熟悉了钱诗韵给他的这支手枪的特性。在十米之内瞄准一个固定的目标,成功的几率很高。

枪声响起,子弹透胸而出,戴墨镜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摔倒在地上。黄金色的手枪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汩汩流淌成一条小溪,最终消失渗入在沙地之中……

身体刚一落地方诚便忍不住呕吐起来,那女子倒下时的表情让他几近崩溃。直到耳边传来钱诗韵的呼唤声,他才勉强站起身子,虽然如此,他的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发抖。此时的气温约有四十度,地面上蒸腾的热度隔着鞋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可方诚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在发冷。

“方诚,你那里到底怎么样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方诚用了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仍然颤抖地说道:“那个女的……被我打中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诗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消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急切地问道:“王斌呢?他怎么样?”

方诚这才想起:王斌的身体受到了重创,自他受伤开始血就一直没有止住,现在恐怕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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