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梓和筠连在奶娘家留了一会,便回王府了,临走的时候奶娘让他们在园子里摘了些菜带了回去。
两人累了一天,入夜便睡了。
第二天清晨,二人起了大早,乘着马车去了皇宫。
凤清梓今天特意将眼角的疤涂得深了些,穿了一身花团锦簇的宫服,珠钗带了满头,这身装扮活脱脱的土包子,筠连看得直皱眉。
凤清梓偷笑。越是土,在皇后那里就越好过关。既然是皇后撮合的这门婚事,那么之前必定早就把她的身份样貌查了个底朝天,肯定知道她凤清梓是个又丑又憨的姑娘。那既然如此何不顺了她的意,装扮出这副样子让皇后娘娘满意?!
二人进宫后在宫人带领下来到了皇后的栖凤殿,守在殿门外的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回来传话让二人进去。
正好皇上在皇后殿里用完早膳,他也免去了再去御书房吃闭门羹的尴尬。筠连低下头,敛去情绪,带着凤清梓向正前方的皇上和皇后叩首:“父王吉祥,母后吉祥。儿臣筠连特地携王妃同来谢恩。”
凤清梓也学着筠连的语气,装作恭顺温婉的样子谢恩。
果然,凤清梓的这一副惊悚的装扮,皇上从头至尾没有朝她看一眼。皇后却伪装的极好,脸上堆满了笑意,但是眼底一闪而逝的嫌弃和鄙夷还是被眼尖的凤清梓看见了。
不禁内心冷笑。这皇后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表面上不显山露水的,还真以为她是个端庄大气,母仪天下的国母;暗地里却是个城府极深,喑于算计的毒妇。
这时丫鬟递了两杯茶过来,凤清梓心领神会,恭敬地给皇上和皇后敬茶。皇上不苟言笑,满脸严肃,递过来的茶看了一眼之后接过来放在了桌上,便不再去碰。皇后倒是装模作样地浅呷一口。
敬过茶之后,让二人起来。皇上板着一张脸让人起驾回御书房。凤清梓现在原地很是尴尬,看向筠连,旁边的人低着头,神色看不清。凤清梓以为他这是因为父子二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难过,趁皇后转身不注意的空档,伸手勾了勾筠连的指头。
后者抬起头来看她,眼神清明。凤清梓松了一口气,显然是没有在意皇上的离去。
皇后穿着明黄色的三凤腾飞琉璃金边宫服,精致的妆容更显得气质优雅,面容慈善。皇后端庄地坐在主榻上,招呼着二人坐下。凤清梓觉得若不是筠连早就告诉过皇后的做派,今日看她的样子还真就糊弄过去,以为是个好相处的母后了。
皇后温和地对二人说:“今日御膳房的糕点又做出了新花样,你们可是有了口福了。”于是唤着身边的贴身丫鬟说道:“绿萝,去,把糕点端来给王爷和王妃尝尝。”
名叫绿萝的丫鬟福了福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一会,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食盘,将糕点一一摆了出来。
凤清梓心中警铃大作,觉得皇后不安好心。可她决不能不吃,一旦不吃这个糕点,那她之前假装的乖巧恭顺的样子全都毁了。看着桌子上小巧玲珑,香气扑鼻的点心,凤清梓觉得一下子没了胃口。
凤清梓在皇后的目光下拿了一颗蜜糖牛奶糕,装作很开心地吃了起来,把腮帮子塞满。
看着凤清梓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皇后面上闪过一丝嘲弄,哼,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丑妇罢了。
早前就派人暗地里去查凤府这位大小姐,查出来的结果是幼年痴傻,不受重视。后又被自家小妹欺负地破相,眼角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成了丑女。皇后内心冷笑,这女子虽丑,但好歹也是凤府的大小姐,牵制住了她就等同于抓住了整个凤府的把柄。成了皇亲国戚,可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福气享受贵胄的待遇。
皇后心里这样想着,对凤清梓的警惕也放松了几分。不再难为凤清梓,转而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筠连,特意说道:“连儿,你父王最近被江南水患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你虽然身体不好,但贵为皇子,也该为你父王分忧解难。”
筠连皱着眉咳嗽了几声,装作激动的样子点头称了声“是”。
筠连内心冷笑连连,皇后的话他哪有拒绝的胆子。皇后面上柔和,实则性格倔强,做事起来雷厉风行,总是一人独大,谁要是触了皇后的眉头,轻则打板子以示小惩,重则乱棍打死。
皇后告诉他江南水患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预见到皇后会说出这句话。
皇上一直不正眼瞧他,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所以从未有过和缓的神色。这次他主动请缨下江南,怕是有些棘手。
筠连抛开杂念,一心应付皇后,道:“国家有难,本王贵为皇家人怎能不为父王分担。母后放心,从您这出去后,孩儿就去御书房为父王分忧。”
皇后娘娘见目的已经达到了,留着二人在这里甚是无趣,过一会,就说自己乏了,让二人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