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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亲未果,筹备回家

小昆仑山青莲城,乃是青莲宗内唯一世俗化的地方,是青莲宗外门的大本营,数万外门弟子在此修行、运营青莲宗庞大的修真产业,常年对外出售和收购各种修真产品:丹药、法器、符箓、灵石、飞剑、各种资源,是东凌世界最大的修真产物集散地之一。作为青莲宗直辖的市场,这里算是非常正规的,有多位高阶修士坐镇,拥有较高的信誉和安全保证,多个国家和世族都在这里设有商铺和会馆,负责采买物资、拉拢和投资修士。一些有资质,却没有被青莲宗所重视的修士会在这里寻找自己的机遇和恩主。

作为被玄机子的嫡传弟子,汪通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厮混,但作为大郑国汪氏的旁支弟子,紫寒王朝寒氏家族旁支的未来姑爷,在这里达成和家族的联系,接受家族的评估是不可缺少的。

大郑国齐临府汪氏乃是源远流长的世家大族,可以追溯到上万年前,但真正发展为青莲宗辖下的豪门之一,还是近千年的事,概因汪氏家族有一代修真天才出世,九百多年就到了化神巅峰的汪守信真人的缘故,汪氏家族是青莲宗辖下世族的后起之秀。如果汪守信真人能够证就元神,那么汪氏家族就可以踏入一流世家的行列了。汪通通过宗门海选,离家之后,曾得到汪氏宗家的极大照拂,汪通得到的第一件修真产物,就是家族配发的储物囊、正阳护身锥,之后还有在青莲宗入门前的照顾和指点,在仙缘大会上兜底的承诺等等。因此,修养完毕,被玄机子认为可以入世修行的汪通,离开神女峰的第一站,便是这青莲城中的汪氏会馆。

在号称寸土寸金的青莲城中,大郑齐临府汪氏也拥有一座三进的宅邸作为家族会馆,不过在高楼广厦成堆的青莲城,却是很不起眼,好在既然是城市,总有些帮闲、包打听之流,只是在这里要价极高,汪通花了小五两银子才被带到自家府邸前,很有些被宰的怨念。

汪氏会馆正门紧闭,一边的小侧门前守着几个小厮,汪通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些人都是修炼内家武技,有武艺在身的。见到汪通来到门前,一个为首小厮立刻迎上来行了道家稽首,问道:“公子有何贵干?”

汪通拿出了家族金牒,那小厮更加恭敬了三分:“原来是自家少爷,恕小的眼拙。”他单膝点地,利索地打了个千儿道:“现在府中主事的是明字辈汪明剑,容小的给少爷通传。”汪通直接就囧了,他7岁被选入宗门,还没来得及加入辈分通字,按照辈分,他全名该唤作王静通或者汪通静,差了明字辈足足五辈,他喊自己一句孙子,自己还得回答不敢当,我和你孙子的孙子同辈……

不过囧归囧,和家族的接洽和表态是原则和立场问题,不可轻忽,汪通还是硬着头皮,等到了这位老前辈的召唤。走进府中,就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站在影壁前等待,汪通恭敬地说道:“给前辈请安”,规矩地跪下磕了个头,就立刻被那老翁拉起。虽然不爽,但汪通却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的表态,表示自己对家族秩序的服从和敬畏——同样的,如果那老头儿敢拿大真让自己三叩九拜什么的,那也别怪自己日后找他算黑账了。

“通儿不愧是我汪氏的千里驹,能得玄机子祖师的青眼,成为神女峰嫡传,日后必然前途远大,这一礼老朽实在是愧受了……”汪明剑乃是一位两百余岁的筑基修士,因为是自家人,两人的气息都没有刻意掩饰,微微一触,就大致明白了各自的斤两。汪明剑乃是法修的路子,但卡在筑基后期多年,虽然法力还算精纯,但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衰微,前路暗淡,如果没有什么大突破的话,再过二三十年,就断绝了进一步的可能,彻底成为冢中枯骨,混吃等死罢了,而汪通虽然只是筑基初期,却是非常有潜力的剑修,剑意精纯,锐气凛然,并且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长幼有序,更何况老前辈长我数倍,晚辈实在是短了礼数,惭愧惭愧。”汪通很能摆正自己打位置。同时也有些惊讶汪氏宗家的灵通消息,神女峰上向来清冷,宗家却对自己似乎颇为了解?汪氏家族的靠山化神真人汪守信虽然比玄机子的元婴修为高一阶,资格也要老许多,但汪守信真人道号清玄子,是镇海真人门下第四位嫡传,和自己的师父玄机子同属一辈,自己的祖师灵剑真人和镇海真人同为青莲宗青莲老祖门下,虽然在弟子排序上弱了镇海真人一筹,但在战斗力上却是青莲宗的双花红棍,综合说起来,自己的这位老祖宗和玄机子在宗门内部的地位相差无几,汪通可不认为家族胆子大到把触角伸到青莲宗的真传高阶修士那边。

汪明剑敏锐地注意到了汪通的疑惑,一面引他进入府邸正堂,一面向他解释:“数日前,我们家老祖就降下法旨,说你进入了神女峰嫡传,故安排下厚赐,放在此地,等你出山……刚才你若恃宠而骄,老祖的赏赐自然就与你无缘了”。

等两人在正堂坐定,有侍女奉上茗茶,不多时,就有侍女捧出一个储物囊,放到了汪通面前。汪通也不矫情,直接就接过,当场验看了。汪氏家族老祖乃是化神修士,就算有什么算计,自己难道可以躲过?

相对宗门赏赐的杂乱而全面,汪守信的赏赐则简单而实在:中品灵器石龟内甲一件,青莲小还丹一瓶计六枚,《汪氏药丹经》、《汪氏驭鬼通神经》和《汪氏武学经典》玉简各一枚。这青莲小还丹乃是青莲宗内传秘药之一,金丹以下,哪怕伤势重到命悬一线,都可以把人救回来。而那中品灵器石龟内甲,则是汪通接触到的第一件防御性灵器,贴身穿戴,护命保身,附带每天可以施展一阶道术石锥术九次,三阶道术土遁术、钻山术和疗伤术各两次,五阶道术石甲护身术一次。而《汪氏药丹经》和《汪氏武学经典》是汪氏家族内部的秘传,包括多种草药栽培技术、丹药配方和武学整理,《汪氏驭鬼通神经》乃是一部辅修神术,是汪氏家族子弟方可以修成的,供奉汪氏祖先神位的神道经典。这些东西的赏赐,特别是三部经典的赏赐,标志着汪通成为了家族核心修士之一,有权力修习汪氏家族多年来收集和整理出来各种秘法,有权力开辟旁支家族,也意味着家族对汪通的期许和责任。

汪通自然明白这些东西的意味,犹豫了一会儿,向汪明剑坦言道:“玄机子师尊此次让我去妖族前线,聚集五行的五枚大妖妖丹,如果事成,她将支持我争取真传弟子的身份。”

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的汪明剑前辈这回终于动容了:“真传弟子!这实在是不可错过的机缘啊。”他有些失态地搓了搓手:“真传一事,非同小可,家族也不敢擅专,必需上报老祖,由他来定夺才是。”

汪通继续道:“玄机子师尊还为弟子指下一门亲事,乃是与我同时入门的紫寒国女修寒瑶,其曾祖是紫寒羽林校尉寒延程,汪通想尽快将这门亲事定下。”

汪明剑恢复了镇定:“此事好说,我不日便会为你联络亲家,安排聘礼,你在这里静候几日,我们先安排人和紫寒氏在青莲城的使馆联络便是。”

修真世家的联姻,并不简单,首先就是修士的最终派系归属问题,这里面就涉及到很多的博弈。例如汪氏家族这般豪门,其下的弟子修士们就很难摆脱家族的羁绊,因为很多时候都需要家族的扶持和帮助,很多人在踏入修真之门的时候,就受到了家族莫大的恩惠,想放下筷子骂娘容易,但娘一巴掌过来教育熊孩子,你估计也躲不开不是?

汪通一出山,立刻老老实实地投靠了家族,一来是不想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二来也是因为家族确实能够对他的未来道路带来帮助,当然,最关键的就是,汪通明白家族中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汪守信这位老祖宗,他可不是一位短视的人物,在家族和宗门的利益平衡上,不会搞出一边倒或者进退两难的破事儿。——回到联姻这件事上,汪氏家族和紫寒氏家族都是积年世家,他们其下弟子的联姻就牵扯到两位修士的派系归属。是让汪通做上门女婿,还是让寒瑶改名王寒瑶,或者干脆只保持两位的道侣关系,在家族隶属上还是各归各家,都不是可以简单谈妥的问题。毕竟,作为青莲宗内门,神女峰玄机子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就算忽略寒瑶的潜力,未来的修为成就等等,也意味着一条可以和元婴修士搭上的线,紫寒氏绝不会轻易放手,而汪氏也必然希望自家能够多一位修士。

……

“汪氏家族以一件上品灵器作为额外嫁妆,其他嫁妆和聘礼对等原则,你与寒瑶的后代里,三代之内,如果有两位以上的孩童有修真资质,则必须安排一位进入紫寒氏,续嗣或结亲皆可,另外,作为姑爷,你欠汪氏家族人情一次……主要就是这三个条件了。”汪明剑有些犹豫:“后两条还好说,一件上品灵器委实有些过分了。”

上品灵器,乃是能够多次施展七阶以上道术的宝物,就算是化神修士,都可以用得上的宝物,绝对是狮子大开口的条件了,寒瑶目前还是个练气修士,虽然潜力很大,但在汪氏家族看来,真不值这个价码……当然这话肯定不会对汪通明言。

汪明剑继续道:“他们对你似乎也颇为看好,表示如果入赘的话,会给予我们两件上品灵器的额外彩礼,……哈,真传弟子的机会,我们汪氏给件法宝都不换!”——这绝对是为了宽慰安抚汪通而说的大话,汪氏家族不是没有法宝,汪守信真人拥有两件幻形法宝定海青莲灯和天龙伏魔杖,但都是汪守信老祖个人的物品,其中定海青莲灯还是青莲宗所赐,按照修真界通行的惯例,如果汪守信真人不幸陨落,宗门有优先权可以低价赎回该法宝,汪氏家族想要一件镇族之宝的心思可谓极为迫切,但至少表面上汪氏家族是拥有两件法宝的家族,可以说两句大话了。

汪通却是有些纠结:“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老祖宗汪守信的支持,我们两人最多也只能保持非世俗的道侣关系,而无法保持夫妻关系?”

“如果紫寒氏不松口的话,恐怕只能如此了。”汪明剑只能开解道:“这样也好,毕竟你们是同师同门,感情深厚,就算能够娶那姑娘进门,你也只能和她是平等的道侣关系。”见汪通情绪还有些低落,汪明剑干脆明说了:“如果我汪氏家族和玄机子祖师没有什么关联的话,娶她进门就等若多了一条路线,家族说不得也能咬牙拿出一件上品灵器来,但现在你已经是玄机子的嫡传弟子,比那寒瑶还要得宠几分,家族怕是不会为了一位目前看来至多只有金丹潜力的修士如此破费……更何况,对家族利益而言,其实并不是特别希望通儿你娶那个姑娘进门。”

“这却是为何?”汪通奇道:“寒瑶毕竟是海选出来的弟子,在元婴修士座下修道,金丹把握不低的人物,家族修士已经充裕到如此境地了吗?”

“一来么,正是因为寒瑶是这等修士,前路光明,家族才不会大力拉拢,家**奉的修士客卿,只能是前路无多,如我这般,只求一个富贵快活的老朽,如同汪通你这等前途远大的修士,自然会一心向着宗门,追求长生之路,家中温柔再好,怎比得煌煌天道,漫漫长生呢?”汪明剑带着自嘲的口吻说道:“二来么,也是为了笼络通儿你,家族于旁支出来的修士本身就缺乏联络,更何况是如同你这般大有前途的修士,心向长生之逍遥,家族束缚多了,反而不美,家族所凭依的,也只有世俗所认可的几项权力,故而在指婚一事上,家族势必想能够与你多结些恩义亲缘,因此,家中肯定更加乐意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虽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汪通也只能接受现实,事后思量一番,发现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奇:自己是大郑国齐临府汪氏家族子弟,家族中修为最高的是一位化神修士,其下的不过是十多位金丹,连元婴修士都没有一个,宗家的势力范围不过是数府之地,连一州之内,都不算魁首,家族资源非常有限,能够供奉的修士也很有限,因此对修士虽然渴求,但必然会审慎无比,唯恐投资失败;而寒瑶出身紫寒氏,虽然和自己一样也是旁支,地位差距仿佛,但紫寒氏却是紫寒王朝这等传承数万年的强国,其宗家对修士的需求就大了很多,而且财大气粗,对寒瑶这等有出头之望的家族子弟从来都是多多益善的,这种差距就决定了汪通和寒瑶的关系暂时只能是道侣了。

“一件上品灵器吗?”汪通心中暗暗发狠——也就几千块上品灵石的价,刷个几百万宗门贡献也就出来了。既然绝了短期内和紫寒氏达成联姻的念头,汪通便没继续纠缠,身为修士,还是修为要紧,这些儿女情长,等成就如师父那般的元婴修士,不过等闲罢了。而自身的道路,汪通已经明确,首要的还是磨练剑术、洗练道心,其次便是完成宗门任务,做掉至少五个大妖,拿到五枚妖丹,聚齐五行,然后争取真传弟子的身份。

既然暂时断绝了缔结世俗婚约的念头,虽然颇为不甘,但汪通还是立刻开始筹措回家狩猎大妖的事宜,作为一个在商业化社会里呆过半个甲子的汪通,从来不是不通经济的呆子,这一次机会,对他而言自然不应该被浪费了。

首先用自己超多的宗门贡献,换出了一批锻体、炼气期的基础丹药,包括青莲宗最知名的益气养身丹、调和活络膏油和龙蛇补身汤,这三种是青莲宗修士锻体期的三大样,各有功效,相辅相成,无论是修士锻体还是武者修行,都有莫大裨益。然后是对先天武者颇有效力的金刚丹、龙蛇厚体丹、虎髓补骨丹、乌金养脉膏等等。这些都是青莲宗这等顶尖宗门里做到量产的低阶丹药,用宗门善功去换,售价比外部要低廉的多,汪通林林总总加起来购买了数万瓶……好在青莲宗家大业大真不是吹的,负责兑换的那位外门管事似乎司空见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根据他出生的燕国市价,这些大约能够换得十倍以上的利润。或者能够帮助一个普通的将门世家催生出数千名中高阶的先天武士,乃至诞生几位神意武士(筑基修士战力级别)。然后就是在燕国差价比较高的一些丹药、修真物资,加上购买了一些诸如为父母准备的养颜益寿丹,当汪通购置这类丹药的时候,才猛然省起,自己刚刚入门的时候,曾玩笑般地许诺过要给一位族姐姐一枚定颜固髓丹的……宗门的定颜固髓丹定价也不过三千善功,对现在的汪通而言,真不算什么贵重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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