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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莲弟子

小昆仑山,青莲峰。

三年一度的弟子仙缘会终于开始,从青莲宗治下数十国,无数大国、城邦、部族,数十亿人口中,经过层层精选的数百位十二岁以下孩童被带入大殿之中。这些孩童,都是钟灵毓秀,骨骼清奇之辈,又经过长则两载,短则数月的初步培训与学习,虽然面对着可能会决定自己一生的机遇,但绝大多数还能保持着镇定。

大殿正上,是一排排的蒲团,过百位金丹以上修士端坐,神识和目光在这些孩童身上交织。半晌之后,端坐在第一个蒲团的一位英气女修,素手轻拈,一男一女两位孩童脚下的砖石就化作了两朵青莲,轻巧地浮起,将两人移到女修身前。

“吾乃剑修,道号玄机子,今日有一门剑法需要推演,缺少两位徒弟,二位可愿随吾修剑?”

“徒儿汪通/寒瑶愿意,请师父受我一拜。”两位少年均涨红了小脸,按照礼数向玄机子行礼。

礼数完成,两朵青莲自动移动到玄机子身后,玄机子之下的一位修士才开始挑选弟子。这个时候,汪通才偷偷地侧脸打量自己的师妹,正巧寒瑶的目光也向自己飘来,目光一触,小女孩更添两分娇羞,扭过了脸去。“是个傲娇的软妹子呢!”汪通心中一乐,才扭头开始注意其他修士挑选弟子。

此次前来挑选弟子的修士有百位上下,多则十数人,少则一二人,有的干脆就没有选,近千孩童最后被挑选出四百余人,剩下的孩童并不会被退回——他们会分到传功殿,开始长达十年的学习、修炼生涯,如果能够表现突出,在未来还有可能被各位高阶修士纳入门下。当然,尽管传功殿的长老和西席们都是经验丰富之辈,教习传法,未必会输给一些高阶修士,但他们所能够得到的修真资源,肯定会等而下之。不过怎么说青莲宗也是这个世界里的顶级道门,他们未来的成就也许不会太低,但是如果没有高阶修士的青眼,他们将很难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到最后一位修士选完,大殿中的孩童大约还剩五六百人,大殿外传来一声清脆悠长的罄响,那些孩童便在几个执事的安排下走出大殿,大部分孩童懵懵懂懂地并不了解他们错过了什么,只有少数齿龄较大,出身世家的孩子明白一些,因此面有凄色,但都不敢喧哗哭闹。

一个汪通没有料想到的结果——青莲宗的仙缘****,一般出场的都是金丹修士。青莲宗作为顶尖道门,势力惊人,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不下百人,但这些修士并不常露面,毕竟,对于凡俗世界,金丹修士间的争斗已经非常恐怖了,元婴修士出场的场面,一般都是大国级别的博弈,而需要化神、元神修士出场的,则基本都是关系整个东凌世界格局的大事。汪通得到家族内部的教导,知道元婴修士出现在仙缘****上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但基本都是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有一回的事情,历史上甚至最多一次出现了两位化神加六位元婴修士的豪华阵容,被称为万载盛事,因此汪通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没想到这转世之后,真是气运逼人,这等机缘都被自己撞上了。元婴修士在青莲宗内部,都不能被小视了,是被正式列入门墙,可以在纯阳真仙坐下听讲的人物,而这位玄机子,更是青莲宗灵剑真人的首徒。青莲宗的开山祖师青莲道人是纯阳真仙,其下有九位弟子,除了两位异族修士,走的不是元神大道,其他都是元神真人,其中号称杀伐第一的,便是这七弟子灵剑真人。说得更直白些,这玄机子就是青莲宗王牌打手的大弟子!这般扎硬的靠山,钢铸的大腿,汪通自然不能放过。所以即便玄机子已经言明,要推演一门剑术,八成想带两只小白鼠,汪通还是立刻答应下来了。

青莲宗的道法是青莲祖师所创,乃是法修的路数,但青莲祖师一直有心对自家道法进行改造和完善,灵剑真人就是他往剑修方面尝试的成果,因此,青莲宗内的剑修道法也是直指元神的高级道法,就算以后前途艰难,但元神真人的办法和选择可比元神之下的修士要多得多,元神之前,如果没有特别的秘宝手段,一旦陨落,基本没有复生的可能,但元神之后,便可以元神转世,再走它路。

不过,就算神识敏锐的玄机子,也不知道自己新选的弟子一瞬间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是随手选了两位自己看得顺眼的一对男女童子,作为自己推演剑术的小白鼠罢了。仙缘大会完成以后,玄机子也没有兴趣在都是金丹修士的大殿里多呆,直接带着两位孩童回到了神女峰上,虽然作为灵剑真人一脉的首席弟子,玄机子自己已经培养了数位男女弟子,但她依旧对调教这些正太萝莉的行为颇感兴趣……

“看你们的装扮,都是世家子弟吧?”神女峰上,非常冷清,仅有洞府几处,房屋十数间罢了,玄机子也没有多少得道高人的风范,将俩小白鼠——呃,是两位新弟子带进主洞府,跌坐在石床上,盘问起来。

“弟子汪通,齐临府汪氏旁支,家父是大燕国青州前线虎山偏将。”

“弟子寒瑶,紫寒氏县主,家中曾祖是紫寒羽林校尉。”

“倒是门当户对,以后你们就是道侣了!”玄机子一挥手,就令两位弟子目瞪口呆,还是寒瑶反应更快些,羞涩地应道:“是,弟子谨尊师命。”看到汪通还有些木然,玄机子一摊手:“宗门新近得到上古天衍剑宗的根本剑术《玄妙天衍剑诀》的残卷一部,打算取本门剑诀与之融汇,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眉目,故而要你们一对男女修习,以便查漏补缺,这新剑诀极为难学,我估摸着二三十年能有所成就就算不错了,你们两位正值年少,枯学呆练,不是办法……你放心,师父不会亏待你们,只要用心学剑,为师保你二人一个金丹道果便是。”……修道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甚至把师父比亲生父母看得还要重,玄机子这般乱点鸳鸯谱虽然在汪通看来简直胡闹,但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看来却是稀松平常。汪通也只好答应下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前世三十多年都没能娶到老婆,在这里短短八年多就圆满完成任务,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既然入我门下,又成为一对道侣,那为师的拜师礼和新禧礼就一并发下吧!”玄机子扔出两个锦囊给了两位新弟子,便继续道:“我乃是灵剑真人门下弟子,我们灵剑一脉,皆属剑修,最是干脆了当,刚才在殿上你们也磕过头了,我这里就不需什么礼数,山间有房屋洞府多处,你们自选一间便是了,今天去收拾下铺盖,明日日出前,到神女峰顶上听课便是。”

两个孩子离开洞府之后,一时间尴尬起来,虽然都是大家门里出来的,但毕竟年幼,骤然间成了道侣夫妻,颇有些不自在,汪通好歹也是心理年龄超过四十岁的大叔,又是男生,只好采取主动:“寒师妹,我们先找一间房屋安顿下来,在做计较如何?”

“嗯!”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的回答。于是汪通便立刻拿住了主导权,山间的选择余地不大,拢共不过二十来处可以住人的地方,其中有四处已经有了名号和禁制,显然是有主的,不过不见其他师兄弟,汪通挑剔一番,选择了一间房屋——这里的房屋洞府其实差别不大,里面设施齐全,道术版的空调洗漱间都有,并不比地球上的现代居室落后,也有配属专门用来修行的静室,基础的丹药室、炼器室和书斋等设施,之所以还分为洞府和房屋,汪通估计八成还是为了照顾修士的习惯和喜好罢了。

选好了住处,汪通又拿出小丈夫的气魄来:“刚才师父赐下了礼物,和家中带来的事物,我们都拿出来清理一番,看看有什么合用的,以后在这里长住,还缺些什么也要心中有谱才是。”说罢,自己主动掏兜,自己被选中为青莲宗弟子,宗家的赏赐,父母为自己准备的物什,都被打包装进了一个小储物囊里,林林总总都拿了出来,还有槽点满满的师父刚刚赐下的拜师礼和结婚礼……

还真是元婴修士所赐,一件道袍,一柄青色松纹剑,一双靴子,三瓶丹药,一瓶药液,一块玉牌,看起来都不是凡品,汪通也不知道作价几何,但那一小堆青莲宗出产的标准灵石和标准符箓,汪通却认得清楚。整整二十块中品灵石,作价两千下品灵石,到世俗里至少可以兑换黄金四万两,而那些标准符箓,都是标注着三阶以上的法术,更是凡俗间的异宝之流。汪通一一看过几件法器和丹药上的标签,玉牌就是内门弟子的身份牌,附带一卡通的作用,以后可以记录宗门善功,那道袍拥有二十七道禁制的下品圆满法器,有辟尘、防毒、护身之效,看似轻飘,防御力不会弱于一套上百斤重的精钢步人甲,乃是内门弟子的制式装备;青色松纹剑则算是玄机子给的福利,乃是一件八十一道禁制圆满的上品法器,远比一般内门弟子拿到的下品法器青钢剑要好得远,那双靴子则是四十道禁制的中品法器旅山靴,每天可施展“缩地成寸”法术约百多次,每次可以一步百丈,显然是为了在学会御剑之前,让自己可以在山间方便行走用的。三瓶丹药,一种名为辟污丹,乃是炼气期的辅助丹药,洗涤身体杂质所用,一种名为补益小还丹,乃是补充真力血气用的,第三种名为凝神丹,乃是补神养精的丹药,每瓶各有六十粒,那瓶药液,则是疗伤用的七花露,可以外敷可以内服,一般的内伤,一小口就能有极大疗效。

汪通试了试道袍和靴子,发现都不合身,那柄剑也几乎和自己身高一般高,还没有入门的自己也没有炼化手段,只能悻悻地放回。再看寒瑶,也是差不多光景,只不过道袍法靴等物件都是女式的。

两个小孩相互帮助之下铺好了铺盖,笨手笨脚地开始操持饮食。——在青莲宗,高阶修士带徒弟的方法各异,有的修士把自己的地盘打造成世俗城镇一般繁华,但更多的还是如玄机子这般清省的,甚至有的修士懒到根本不理会自己名下的山峰,直接让弟子们在自己道场外玩生存游戏的。相对来说,神女峰上的洞府静室里备有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水源,储备有米粮肉脯,条件不能算差了,但对俩小孩来说还是非常高难度的挑战,就算汪通宅了十多年,照顾自己的水平还令人放心,可现下毕竟还是个8岁顽童。好在两人都是世家出身,被选入宗门的时候,家中作了极多安排和教育,虽然他们自己带来的储物囊里空间不大,物件却也周全,虽然手忙脚乱,但也不至于饥寒。

一夜无话,小夫妻两人四更天就起身了,汪通用静室内本就储备下的灵米熬了些粥,就着家中带来的精致干粮喝了,然后打着火把爬上了神女峰顶。玄机子早就在峰顶的一块巨石上盘膝等候了,看到两小孩把自己收拾的还算周正,玄机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肃容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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