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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学医

在正月里,夜幕总是悄无声息地降临,寒王府到处都点上了蜡烛,灯火通明,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用过晚饭后,夜倾寒独自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而千无忧在青衣和夜月的陪同下回到寒园,坐在桌子旁,用手支着小脸,眼光有些涣散,似乎漫游在另一个世界。

夜月本想将千无忧唤醒,却被青衣给拉住了。青衣将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门外,夜月明白青衣的意思,于是向门外走去。紧接着,青衣也走了出去,把门合上,留下千无忧在冥想。

夜晚的寒风透过门缝,轻轻袭来,烛光忽明忽暗,左右摇曳,像一个小精灵随风起舞,好不欢快。

千无忧趴在桌子上,合上眼睛,以前发生的事在脑海里一幕幕上演,不停压抑着她的心,感觉到身心俱疲。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夜倾寒冒着寒风,慢慢地从书苑走回寒园,只见屋里还有烛光亮着,心里有些暖暖的。踏上几步台阶,轻轻推开门,发现外屋空无一人,然后把门关上,往里屋走去。

千无忧隐约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掀开盖住小脑袋的棉被,探出个脑袋瓜子,半起身,看着夜倾寒将外衣脱掉,放在衣架上,然后把蜡烛给吹灭了,最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我把你吵醒了?”夜倾寒的声音透过黑暗,飘进了千无忧的耳朵,柔柔的,暖暖的,有些宠溺。

“没有!”其实千无忧一直没有睡,只是觉得心烦,在床上滚来滚去,接近一个时辰。

千无忧躺了下来,合上眼睛,尝试让自己入睡;夜倾寒感觉到身边的人儿躺下,习惯性地帮她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可是千无忧还是睡不着,翻身,面对着夜倾寒,弱弱地说了一句,“倾寒,我睡不着。”

夜倾寒睁开眼睛,转过头,与千无忧四目相对,虽然不能看清她的小脸,但还是看到她眼里的一丝闪亮,忍不住侧过,往上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隔着被子轻轻地拍打着,开口问道,“怎么了?”

“有些烦躁。”千无忧如实说了出来,很奇怪的是,自己仿佛对夜倾寒没有很强的防御之心,反而跟他在一起很放心。

夜倾寒没有出声,等着千无忧继续往下说。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千无忧终于把困惑已久的问题提了出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听完之后,夜倾寒的褐色眼眸闪过一丝凌厉,不过很快恢复原来平静的模样,淡淡地说道,“现在没事。”

现在没事?现在?千无忧听出其中的含义,只不过不想再深究下去了,否则两人的猜疑更深了。

“听说府里有一位太医,我可以跟他学医吗?”千无忧转换话题,令夜倾寒猝不及防。

原本以为她会继续问自己的病情的,可没想到竟然扯到王太医的身上去了。

“无忧对学医有兴趣?”夜倾寒刚问完,千无忧就顺时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好。”殷切的眼神散发出一道亮光,直射夜倾寒的心间,使他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或许她学医是一件好事,以防以后陷于危险之中不能自救,这样子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得到夜倾寒的首肯后,千无忧心满意足,动了动身,殊不知自己已挪到夜倾寒的怀里,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夜倾寒的虚抱之中,微微仰头,迎上夜倾寒平静无波的眼眸,顺势往下看,刚才看不见的五官却清楚地呈现眼前,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光滑的皮肤,如雕琢般的精致,连千无忧也不得不惊叹他的美貌。

凉凉的触感使夜倾寒回过神来,怀中的人儿竟然用她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还时不时露出一丝惊艳,却不带有一点杂质。

夜倾寒看着怀里的千无忧,一把抓住她的手,千无忧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心一惊,急忙往外挪,心里还暗骂自己被男色给迷惑了。

看着渐挪渐远的千无忧,夜倾寒稍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把千无忧捞回怀中,否则有人就要掉在地上了。

被带入怀中的千无忧惊呼一声,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单薄的里衣,随着激烈的心跳声一起一伏,猛抬头,错愕地看着夜倾寒,却说不出话来。

夜倾寒迎上错愕的眼神,微微低下头,朝着那樱桃小嘴轻轻地印了下来,瞬间清醒过来,两眼睁得大大的,与千无忧那更错愕的眼眸相看,本来想离开的,可是柔软的甜甜的感觉竟让他产生留恋,合上眼睛,享受她的甜美。

千无忧不敢相信,夜倾寒居然……吻了她,感觉到软软的,凉凉的,没有些许厌恶,反而有些欣喜,合上眼睛,享受着甜甜的一吻。

轻吻了一下,夜倾寒离开了千无忧的樱桃小嘴,紧紧地抱住千无忧;千无忧睁开双眼,脸上滚烫滚烫的,还泛起几朵红晕,只是看不见而已,躺在夜倾寒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入睡。

望着怀中沉睡的娇人,夜倾寒想起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心里有些欣喜,也泛着一丝苦涩。

一夜好梦,千无忧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望了望旁边早已空荡荡的了,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吻,手指不经意滑过嘴唇,画出了弧度,脸上热得发烫,嘴上含笑,美美地起床。

“夜月,你去向王爷汇报一声,说我不用早饭了。”千无忧洗漱完毕,嘱咐夜月,“你回报后,来药园找我和青衣。”

“是。”夜月不敢有所怠慢,赶紧往书苑走去,而千无忧和青衣一起去拜访王太医。

“不用早饭?王妃去哪了?”夜倾寒放下手中的信件,看着夜月问道。

“回王爷,王妃和轻伊去了药园,还嘱咐奴婢汇报之后,一定要去药园。”

“哦?”昨天晚上她提过这件事,没想到她热情如此之高,一起床就去药园了。

“你下去吧。”夜倾寒再次拿起信件,认真地阅读,连头也不抬,“准备一些膳食送去药园。”

“是。”

夜月刚准备退下去,谁知王爷冒出来一句很奇怪的话,“今天王妃的心情如何?”

“回王爷,王妃今天心情不错。”夜月回想一下,感觉王妃心情很好,于是就这么回答了。

眼见夜倾寒没什么要问的了,夜月轻轻地退了下去,把门合上,吩咐一个小厮准备膳食,给王妃送去,然后独自一人前往药园。

书房里,夜倾寒放下书信,倚在椅背上,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有什么好事似的。

药园是专门为王太医建的,那里比较僻静,园内有几片药圃,只是种植了一些常见的药草。房门前摆着几个放草药的架子,每一层都放着笸箩,里面装着一些普通的药材,如黄芩、当归等。走了进去,屋里面有一个大药柜,上面有许多个小格子,格子前贴着标签,说明是哪种药材,有些像药铺的风格。药柜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一边全被厚厚的药书给占据了。坐在桌子前的是一位年迈的老人,他正在孜孜不倦地查看医书,浑然不知有人来访。

“请问老先生是王太医吗?”青衣上前轻声问道。

王太医从书中抬起头来,瞧了瞧眼前的小丫头,在脑海里搜索一番,不认识,“姑娘是?”

“小女子是王妃身边的丫鬟,”青衣颇有礼貌,继续说道,“王妃想学医,麻烦王太医赐教。”

王太医顺着青衣的视线看去,发现还有一个妙龄少女站在门外,朴素的褶裙,盘发间只是插着一支玉钗,没有其它装饰,根本不像一般的贵妇人一样华丽裹身,穿金戴银,稍显特别。要不是青衣姑娘这么说,还真认不出来她是王妃呢。

“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敬请原谅!”王太医赶紧起身,上前作揖,恭迎寒王妃的到来。

“王太医不必多礼。”千无忧稍稍抬手,假作搀扶的样子,示意王太医起来,“本妃此次前来是想向王太医求学的,不知王太医意下如何?”

“老夫才艺疏浅,哪能担当得起此重任?”王太医摸了摸他下巴上的短胡子,谦虚地说道。

千无忧嫣然一笑,这老先生还是有些怪癖呢。

“王太医不必过谦,既然王爷留您在他身边,想必您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千无忧的赞美之词使王太医甚是喜悦,也不再推三推四了。王太医从桌子上翻出一本泛黄的药书,递给千无忧,千无忧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介绍基本药草的书籍,上面记载了药草的名称、属性、使用方法和功效,适合刚开始学医的人使用。

“王妃,麻烦您两天之内看完这本书,到时老夫会抽查,如果结果不如人意的话,请恕老夫不能教您医术。这方法,王妃意下如何?”王太医看着坐在桌子旁的千无忧,即使您得到了王爷的恩准,如果没有学医的天赋,那也是没用的。

“好。不过王太医要算上青衣和夜月,她们也要学习医术。”千无忧信誓旦旦地说道,还加上了自己的条件,绝不让自己吃亏。

千无忧话语刚落,刚来到门口的夜月吓了一跳,赶紧跑进来,请求道:“王妃,奴婢可以不学吗?”

千无忧摇了摇头,调皮地说道:“不行,作为我的贴身丫鬟,必须得学习医术。”

夜月心里苦得说不出话来,惨兮兮地看向青衣,希望她能帮自己求求情。没料到的是,青衣走到夜月的身边,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努力吧。”

夜月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些日子跟在王妃和青衣身边,早就见识过她们俩的腹黑了,原本抱着的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只好认命,抱着一本药书回房里啃去了。

千无忧和青衣也拿了两本,一起走在回寒园的小径上,欣赏着王府的美景。

“小姐,我也要学吗?”青衣翻开药书,瞧了一眼,又合上,这些内容她已经从师傅那学过了,背得滚瓜烂熟,不用看书都说得出来。

千无忧用手指弹了弹青衣的额头,一下子就变红了,痛得青衣赶紧摸了摸额头,嘴里一直向千无忧娇嗔道。

“你就假装一下,让别人觉得你在认真地学医术,知道了吗?”千无忧从青衣的怀里抽出一本,拿在手上,开心地往寒园走去,同时摆了摆手,示意青衣不要跟着她了。“你回去背书吧。”

青衣倍感无奈,为了王妃的大计,只好认命地踏上假装背书的旅程。

千无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学医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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