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只玉狐傀儡的真正实力?!”
马延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缓下狂跳的心跳,一面轻轻的慢慢后退,一面大脑飞速运转对敌之计。
坦白讲,马延不觉得自己虽然只是入灵初期的修为,但是就如何不堪了。无论是在摇光上被人嘲笑白吃了一峰之主的大力支持和遇见海妖轻易的被击晕的尴尬,马延都能坦然面对。因为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只是不屑于每日大好时光都浪费在枯燥的修炼上;被海妖轻易撂倒也只不过大意和修为境界的差距。换言之,无论是去哪里揪出个入灵初期的修士来,他都有不败的把握;若是他下了决心去修炼,他也自信不会逊色人人称道的莫明师兄。
无他,少年骨子里的骄傲。此刻也是一样。面对密纹上人屡次毫不婉转的嘲讽,心中早憋了一股气。
玉狐傀儡尽管气势逼人,与后期的傀儡相比也不遑多让。不过,无主操控的傀儡实力要大打折扣,马延不信,身怀各种散修眼红的法器、符箓,会斗不过区区一只傀儡。
而那玉狐傀儡显然在马延这一二秒思考间就熟悉了新状态,轻“呜”一声,“血淋淋”的双目微扫,就将目光定格在了马延身上。
马延强压下不适感,复又祭起逾山印,眼睛猛地一眯,见那玉狐傀儡后腿一蹬,身形一晃,只看到一小块阴影电光火石之间刺向自己的咽喉;这回马延却是有了准备,集中神念感知出玉狐傀儡的行进路线,先一步将逾山印挡在了前面。
金色狐影与逾山印“嘭”得撞在了一起,尔后又急速倒射飞回,马延也踉跄的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平复了刺痛的神念,眼光又瞥见那玉狐傀儡摇了摇脑袋,四蹄飞也似得又冲了上来。
马延大惊,本以为拼着十成十的法力和重若泰山的逾山印,借着这玉狐傀儡不通人性的大意狠撞向逾山印能对其有所打击,谁料这傀儡丝毫不受损伤的样子,倒是自己强提法力和神念,反被这挟带大力的冲击震得头晕目眩,法力跌宕不已,甚至两颊都透露出些不正常的红晕来。
眼看这一冲又要结实的撞到逾山印,保不准难以稳住法力,来不及多想,马延斜眼里向左侧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开。
饶是如此,凛冽的劲风吹得马延右脸颊和右肩登时就裂开了几个口子,在剧烈的滚动中,血丝爆开,晕红了一片。
玉狐傀儡轻巧的落地,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马延,施施然转了个身子,又面向了依然气喘吁吁的马延,血目依旧古井无波,不过好歹没有继续扑上来。
此时的马延,却是情形不大妙了。他脸色已然发白,额间还渗出些冷汗,从未受过皮肉之伤的他感受到右肩和脸颊传来的疼痛感,隐约还影响到了法力的正常流转,更不容易集中神念同时操纵逾山印和云龟盾了。
马延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又深吸了一口气,微弓起肩背,脑子急速运转,仔细回想储物袋里还有什么法器,自己还有什么招数可以对付这傀儡。
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玉狐傀儡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横冲直撞,依靠蛮横的大力和迅疾的速度,听密纹上人所讲,似乎因着本身非金非木,不惧五行,而又不会些傀儡常见的五行法术神通,那么总是有破绽可寻。
只是略一思忖,马延又几乎放弃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招,自己根本毫无方法可对。一旦自己法力和体力耗尽,那傀儡又似乎气力无穷,根本不见气力的衰竭的样子,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马延心里苦笑了一下。不惧五行,自己的一干符箓最多只能障眼而已,自己学的几手半吊子门派神通又根本拿不出手,黔驴技穷的他,此刻竟然似乎已是陷入死局了。
“难不成真被密纹老头说中了?”马延低头,小巧随心的云龟盾,还有如忠诚卫士的逾山印正静静悬浮于身侧,等待马延的进一步命令——又只剩下了自爆法器一途了。
马延心里虽知如此行事必能脱身,却又不知怎地,心底泛起更深的苦意了。而糟糕的是,如今体力法力消耗剧烈,再犹犹豫豫,犹疑不定,到时候只怕连自爆法器都不能成事了。
那玉狐傀儡显然不管马延心里怎么想的,这个闯入内阵的人族小子,触动了禁制,必然只有被撕碎的下场。
慵懒的舔了舔爪子,玉狐傀儡又弓起身子,作势欲扑。
马延想着只能趁玉狐傀儡飞身过来的瞬间,自爆了逾山印,心里正不住的叹息。逾山印与云龟盾一样都是在林晴柠临别时送来的,不知是师傅伯东临时赶制的还是当年曾经使用的趁手法器,亦或是林晴柠从季宛师姑那讨要来的法器转赠给自己下山防身。眼下将无奈自爆,更显得悲伤,还有平日里从来不曾真正听从师傅教诲的悔恨。
蓦然间,马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喜,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望向玉狐傀儡的目光也不再只是慌乱与无奈,似乎胜券在握,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玉狐傀儡的再一次进攻。
显然玉狐傀儡看不懂马延此时突然的跃跃欲试,浑身狐毛再次林立而起,激射向马延。
马延看着越来越近的玉狐傀儡,心中反而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原来对他来讲只能看得出是团影子的傀儡,竟然似乎能够清晰的见到根根毛发;还有鲜红欲滴的双瞳,也没有了一开始所感受到的恐惧和细瞧之下的些许晕眩。
“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总共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以玉狐傀儡的速度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结果在马延不停念叨“慢一点”的眼里,好似过了一百年那么漫长。
屏住呼吸的马延,几欲看见了玉狐傀儡两侧的空气流动,和阳光淌在玉狐金色的毛皮上反射出的影子。
“就是现在!”
马延在心底大叫!
不知何时,马延手中出现了一顶红色三角小旗,旗柄浓墨如夜色,细看之下只觉如无底深渊目不可测;旗面大红色,鲜艳夺目,似乎有浓稠红光扑面而来;旗边绣有金纹,显眼异常,往外晕染出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金色波纹。
正是当初徐朗在珊瑚海岸对付筑元期鱼妖的小困妖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