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老九之后,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多少有了点了解。
我和老九在地窖里待了半个月,经常会半夜惊醒,想起二楼靠窗的哪所木门,还是会倒胃口。
地窖差不多有一年份的物资,到也不怕挥霍殆尽,只是方便的时候有点麻烦。每次要上厕所,都必须两个人上到别墅的花园去解决
而且每一次去花园都是一个人负责办事,另外一个负责掩护,谁知道会不会蹦出个丧尸来捡软柿子,到时候提裤子都得哭死。
后来有一次我突然好奇,问老九他这几个月被困这是怎么方便的。他尴尬的笑着,说他把东西都给倒腾在那些空罐头里,怕臭,刚好在地窖里有一把重锤,在地板上砸了几个坑,把罐头埋在里面。
为这事,我和他闹过几次,要求要换个房间住,而且天天爬睡袋,我特码都快腰间盘突出了。
他就坚决不同意,他觉得地窖的东西应该亲力保护,免得被其他幸存者捡了便宜,而且地窖空间狭小守着到也方便。
我实在理亏,拧不过他,没在提这事。
后来渐渐的熟悉了,发现老九就像堵不住的水沟,每天拉着我讲到深夜才肯放过我。
他一直说一直以来世界上发生的很多意外都不符合情理。
他一直嘀咕,认为这些事情有着隐秘的关联,总是说这些事绝对不是各国政府表面宣布的那么简单。
不管是什么大事,好像只要沾上死人的事,他就全部往丧尸上推,一开始我到也兴致勃勃的听他分析,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听他废话了。
但关于我的线索却一点也没有。
我也问过,老九告诉我,他们原来来到这,只是研究我体内的病毒,但是我的来历却是毫不知情,上面也没有透露过,他们自己也不好奇,认为我只是较早一批被感染的患者,也没有去过问。
但我自己非常在意我自己沉睡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按老九的说法,我最少昏迷了半年,但我怎么到这,怎么会染上的病毒,小四川他们去那了?最后记得的一些事也模糊不清。
“阔岩,阔岩?怎么,又发呆呢?”老九拿了几盒罐头和半瓶水递了过来。
我接过东西,淡淡点头。
随即又补充道;“想事呢。”
他露齿一笑,说;“放开心,只要咋们还活着,那不能去?能去就能找着他们,你也别想太多,琢磨个时间,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些天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弄得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干脆放下这些吃的,走到一个纸盒面前掏出俩个背包登上背包。
“怎么?打算要离开了?”老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住了手上的活,说:‘我想过了,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回到了中国有一个地方我一定要回去一下,你不是也要找露丝吗?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说完我丢了一个背包给老九。
自己拎着一个背包去收装补给,又在一个盒子里拿了一些衣物盖在背包的皮面上。
一直收拾到黄昏,才坐下休息。
在一个塑料盒子里找到一块块油布,坐在睡袋上拆卸,擦拭着枪的零件。
老九也蹲了过来。
我斜目看了他一眼,问:“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老九挥挥手,看起来有一些浮躁,说:“没呢,不想动,明天早上在收也不迟。”
我埋头擦着枪栓,没回应他。他也没在说话,因为也实在没什么话题。
一直到夜幕降临我们都没有说话。
一般这个时辰老九肯定在宣杨他的“世界毁灭论”,今天到少见的安静下来,我到也乐的清静,早早的就缩进了睡袋。
深夜,我已经睡意朦胧,处于正要坠入梦境的趋势,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全身上下都震了一下,一下子就被吓丢了魂。
心中窝火得很,但不愿从睡袋里起来,朝着黑暗的房间叫骂着。
“老九,你有病是吧,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事,不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吗?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赶紧的,睡了,别一天到晚跟个娘们一样。”
我话刚一说出口就感觉不妥当,刚出口解释,老九就打断了我。
“阔岩,出去以后你想去哪去?”
我愣了一下,心有一些低沉,这个事其实我心里计划了很久,当然那是在灾前,但一直没有实施。
我说:“我打算先回家看看,自从去了部队,差不多五年没回家了,如果我家老爷子身体还好,我就好好给他磕几个头,让他乐和乐和。”说着我笑了起来,好像已经到了家里和老爸坐一桌划拳喝酒了。
随后我听见黑暗中隐隐传来哽咽声,老九一直挺避讳离开这事的。
过了半刻老九哭泣着说:“我不是不想走,我是在害怕,也不是怕死,我害怕我没能找到露丝,我害怕她会与那些东西为伍,你肯定觉得我很懦弱,但现在,她是唯一支撑我寻找明天的支柱了”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但总归还是得说点什么。
我说:“可是,你在怎么哭也改变不了什么,出去还有一线希望,不是?”
老九的哭声越来越大,我不知道我那句话刺激到他。
老九咆哮着质问道:“你说的轻巧,最起码你还有个家,有个方向,我连个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找?你说阿!万一,万一她死了呢。”
老九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低沉,语气中充满绝望之意。
面对他的质问,我想反驳,但无从着手,也没办法安慰他,毕竟这是末日,即便是之前,也没人能拍着胸脯保证一个人能完好的活着。
我没有接话,老九一直哼唧到半夜才平息,一切归于平静。
我想,我开始理解老九的无奈和心酸,他只是太寂寞了,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每天靠回忆和思恋活着,说谁也没办法坚持吧。
后半夜我做了很多梦,支离破碎的。
我梦见一个土堡,楼顶上有很多人在巡逻,银月高高挂在天上,四周能见度很高。
我身手持一把长枪,身穿尼彩战斗衣埋伏在灌木丛里。土堡传来一阵阵爆炸声,火光闪红了半面天,其中夹杂着枪声,我往土堡冲了过去,感觉身后好像有异样。
我一转身,远处突然亮起一个光点,眨眼间又熄灭,一颗子弹穿透了我的胸膛,留下一个碗大的血口,不停的冒血,血寖湿了全身,内脏撒了一地,手上那把长枪已经不知道掉那去了,血淋淋的双手滴着血,染红了沙地。
我想看看是谁害了我,结果我一抬头,老九如凭空出现般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低沉着头,枪口冒着黑烟。
我不相信是老九想杀我,捂着伤口,抽出一只手去推老九。
手还没碰到他,老九就突如的抬起头,眼球变得煞白,面目渐渐的变得狰狞,我惊得抽回了手,捂着伤口转身蹒跚的往前跑,目光却还留在老九的身上,老九手上的枪和手融成一体,变成一把很长的利刃,我明明只看见他跨了一步,可是他一瞬间就到了我的身后,低吼着挥舞长刀朝我砍来。
我惊恐的大叫,身体往沙地倒去,但我并没有如愿的倒在沙地上,而是陷进了暗黑的深渊。
沙地,土堡,老九,一切都消失不见,一颗暗淡的绿色弹头闪着微弱的幽光从我的胸口的血洞虚浮飞了出来。
弹头越飞越高,最后划破了深渊,光线从裂缝中照射进来,突然,裂缝被撕破,老九从提着长刀从裂缝中直冲而下,利刃直直的朝我刺来。
我想逃开,但无论我如何挣扎,都只是在原地打转,刀刃在我眼中扩大,下一秒就会刺进我的脑门。
“不要!老九!”我从梦中惊醒。额头寖了一层冷汗,背后已经完全寖湿,衬衣湿答答的和肉黏在一起。
从睡袋中坐了起来,四周任漆黑一片,黑暗中回荡着老九的鼾声。
抹了一把脸,心有余悸的躺回了睡袋。
耳边回答着老九的鼾声,那个梦不停的在脑子里回转,老九的鼾声实在让我心烦得很。
今晚估计也睡不着了,干脆从睡袋钻了出来,拉了一下灯弦,但灯却没有亮,估计是里面的干电池用完了,从睡袋里掏出手枪,藏在身后。
从地上摸索着穿上鞋,往闸门的方向摸了过去。
把和楼梯上和闸门套在一起的铁荆取下。
这铁荆是老九砸地板时从那下面掏出来的,应该是打地基时用来稳固地基的。
我们系在这主要是起到了锁闸的作用,平时我们晚上休息直接系这就行。
我把闸门打开,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又闸门给关上,然后用把沙发了过去,虚掩着闸门。
收拾好一切,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走出了别墅,原先我也出来几次,对这附近到也摸熟了一些,出来散散心待会就回去。
这别墅坐落在森林比较深的地方,但这附近靠着一条马路,到也不是无迹可寻,百几十米的地还有一条溪流。
半个月来我和老九的卫生问题都在那解决。
走出了别墅,四周一片凄暗,周围的事物大致可以看出一个轮廓。但凭着记忆还是能找着路的。
周边传来树叶推嚷沙沙声,径直走进了森林中的小径。
四周很静,让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样一个人走走也很放松心神。
漫无目的的在森林中游荡,闲逛中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那个地方我感觉自己好像去过,但是能肯定的是不在中国。
可是为什么老九会出现在那?也许只是我太紧张了吧,再怎么说老九也没有理由杀我,若不是这一次灾变可能我们都不可能认识,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但愿以后老九不会和我敌对吧。
正思索着,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匆忙的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