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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乡音无改

下午五点多,火车终于到小站了,雨涵早早就站在车门口往外巴望着了,小站还是那么小并没有扩建,一个标了站名和下一站站名的站牌,比首都公交车站牌大点有限,木头站牌久被风吹日晒,雨淋雪打,油漆斑驳,处处开裂,墨迹也看不太清楚了:“不会还是以前写的站名吧?”雨涵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走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如希望的一样呀,一切都没有变化,两间简易平房的候车室还是在站牌的西北角上,不像首都车站月台是封闭的,这里的月台只是一小节石板路面,雨涵跳到站台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大都市每一天都是日新月异的,一个月不去的地方再去,兴许就不认识路了。半年前进去喝碗豆汁,和从公园里溜完鸟的,踢完毽子的老头老太太们瞎聊一会儿的小店,半年后再找去,成什么高级会所了,你就只能抬头眯眼看看高高的门头上亮瞎眼的大牌子了。大城市就是这样每天都在挤压着普通人的生存空间,每天像大浪淘沙一样把普通人冲刷到城市的边缘,把精英留在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里,像一颗颗城市的珍珠,妆点着城市冷艳的魅力。

下了月台还是以前一样的土路,“一个地方能十八年没变,这还真需要勇气啊。”雨涵心说,“现在谁不都是急慌慌的想要改变自己,更时尚,更强势,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能做一匹狼,要自己想要的一切;哪个城市不是急慌慌的改变着面貌,高楼大厦,满街拥堵的汽车,一个现代化城市的名片上,往往还有一行补遗,公民的幸福指数百分百,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抽测结果?这样快这样疯狂旋转着飞奔的日子,让雨涵经常忘记了哭和笑,忘记了心跳和呼吸,一切都只是生命的迹象在活动而已。

出了栅栏门,也没人验票,雨涵把车票撕碎了丢在旁边的垃圾筒里,:“你在还是不在,这都是不真实的存在。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来过,我只是开了一扇门偷偷溜出来看看外面的样子,看看过往曾经的样子,在我即将老去之前,然后我还会安然无恙的回去。”雨涵心里对自己也对他说。

出了车站,终于还是看到了一些变化,至少是有出租车了,有司机过来揽客,一张嘴,哟!十八年没有听到的乡音啊,在那一刻在雨涵耳边突然全从记忆深处冒出来了,所有的小伙伴们在眼前晃动,叫着笑着,在阳光中飞舞的尘埃中。

雨涵想起来曾经有过多少这样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了,昏昏欲睡。他拉着她从教室后门溜走,去县城刚开的旱冰场滑旱冰,然后还给老师复印了一沓检查,告诉老师每次我俩旷课,您就从这里抽一张就行了,难为老师居然还那么喜欢他俩,在班上说要是你们都能像他们一样学习那么好,保证能考上大学,都可以不上自习。

想到这些,雨涵笑了,那些过去了日子每一分钟都是有记忆的,旱冰场放的歌曲是《甜蜜蜜》,一直还在尘埃里在阳光里缠绕着,不曾消失过。曾经,日子真的是可以这样缓慢的过的啊。

雨涵还是决定坐班车去县城,像很多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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