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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殴斗

只听山谷中忽然响起阵阵呼啸,如哭似笑,入耳惊心!阳台宫刹那间阴风阵阵,仿佛化为鬼蜮。****祖大惊失色,忍不住质问道:“燕王贵为皇胄,怎与这伙妖魔混在一处?”纪纲笑道:“小公爷差了,这大明江山都是明教打下来的,怎能将元勋说是妖魔?”只听山谷虚空之中传来一苍老声音:“指挥使不必多费唇舌,天下人愚昧薄幸,已非一日!若非如此,怎能显得明尊圣明无私!”话音未落,只见数十钢索猛然射将过来,钉在廊柱墙壁之上,紧接着又是十数身穿白色教服之人循着钢索,滑翔而至,当前一人是个耄耋老者,鹤骨松姿,古貌清朗,极有出尘之致。

看官须知,明教又称摩尼教,起源古代波斯萨珊王朝,唐代传入中原,教徒服色尚白,倡素食、戒酒、裸葬;讲究团结互助,称为一家。却因教义迥异中土宗教,常被视作外来邪教。两宋时,明教流行于淮南、两浙、江东、江西、福建等地,不断组织农民起义,最著名的有方腊起义、王念经起义。历朝历代,朝廷皆将明教教徒视为乱臣贼子予以打压,而民间大众难辨其实,百年来亦是人云亦云。直至元末,明教大出天下,甚至将一名教众推上天子宝座,及后世被称为明太祖的朱元璋。岂料朱元璋即位之后,深感明教之力太过可怕,逐渐与明教决裂,而后听从李善长之谏言,下诏取缔明教,大肆屠戮明教教众。可叹明教煊赫一时,最终被迫再次遁入江湖,不见天日,直至今日方重现人间。

纪纲见那老者,慌忙拜倒,道:“不想法王仙驾亲至,下官失察,适才言语失敬,万望法王恕罪!”众人自见纪纲以来,只见他目空一切,现下见他突然对此老者这般恭敬,心中不由大犯嘀咕,听他称那老者为“法王”,想来当是明教中极显赫的人物。

那老者坦然受他一拜,也不说话,只是负手远眺。站了一会儿,方转向****祖,温声问道:“你爹是徐达?”****祖闻言,心中不喜,冷冷道:“不错。”须知徐达为大明开国名将,举世尊崇,即便贵为皇胄,说起也要尊称一声“老公爷”,现下此老直呼其名,****祖心中自然芥蒂丛生。那老者也不介怀,神情落寞,似在追忆某事,喃喃道:“听说那小子已故去多年?”****祖听他言语愈发不敬,当即大怒,喝道:“兀那老儿!嘴里放干净点!先父死后清名,岂容你一再轻辱!”那老者冷冷一笑,道:“你爹就从来没和你说过他这‘般若幻身大法’是谁教的?”话音未落,凭空多出十数残影,****祖一见大惊,自思以自己二十余载纯功,施此大法,尚需一闪一晃,这老者竟这般不着痕迹便能化出这许多残影,当真神乎其技!此时方想起父亲在世之时,回忆明教常常提起“智慧法王”其人,语气既愧且敬,失声叫道:“您是……”那老人见他神色,蔑然一笑,打断道:“若不是你功夫不到,区区‘入微’小技,又怎能转瞬间破掉我明教仙术!你记着,方才一斗输的是你自身,与明教却无干系。”言毕收功,散去残影,负手站在一旁。****祖闻言一愣,愕然良久,顿足长叹,也不说话,转身便走,随来兵士亦随之而去。纪纲听出那老者话中显然对方才之事甚为介怀,当即跪倒,叩头道:“下官方才不过侥幸,贵派大法精奥绝伦,小公爷若是认真起来,下官万万不敌!还请法王切莫介怀!”

此前,江湖群豪人数本多于纪纲。后来,众人见纪纲是燕王的人,又见他手段了得,本已生出三分忌惮,现下见他又来了明教强援,而此番最为倚重的****祖此刻又不知何因退却。有人领头,即有人随势,王屋山上本已聚集百十武林人士,经此一番事故,已然散了小半,只剩那假面人、丛尚儒爷孙、韩昊祯、张笑颜等等数十人,恰与纪纲及明教诸人分庭抗礼。

那假面人见此情状,冷笑道:“燕王当真好手段,连明教的余孽都能找到!指挥使大人顷刻便能驱走这许多人,也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呐!”纪纲目视此人,冷然道:“若在下所料不差,今日种种,皆因足下而起吧。”假面人闻言仰天大笑,道:“指挥使未免太过抬举!倘若那人当年不种下孽因,今日又何来这般恶果?”纪纲道:“听足下之意,与月侯之怨似是不死不休!当年月侯失手伤了的那些英雄的亲眷,燕王府上皆记录在册,却无足下这般人物,恕在下愚钝,实在想不出足下究竟何人。”那假面人闻言狂笑,忽一把扯掉面具,叫道:“好!便让你瞧瞧我是谁!”只见他三十多岁年纪,面似堆琼,目炯双星,虽脸色苍白,神情狞然,却难掩夺人英气、遍体风流,众人乍见此等美男,恍如潘安在前,先是一呆,随即大惊!韩昊祯失声叫道:“你……你不就是……”他身畔诸人回过神来,如见神魔!有几人怪叫一声,也不看去路,向后便蹿,又被身后之人绊倒在地,人群登时大乱!

纪纲如梦乍醒,道:“不!你不是他!你是顾月辉!”那人笑意登敛,脸现痛色,喃喃道:“顾月辉?没想到世上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我只当世人只知月章,不知月辉了。”

元末时期,顾家时任掌家顾写意不忍中原苍生受蒙古人荼毒,听闻太祖濠州起事,当即放下家业,奔赴濠州追随太祖。顾写意文武双全,实乃不世出之奇才伟器:其人骁勇,虽项羽、吕布亦有不及;出谋奇诡,令子牙、孔明袖手汗颜。乱世之时,猛将如常遇春,谋士如刘基等,皆曾为顾写意之下属门生。而后大明立国,顾写意留书太祖,不求功名,只恳请善待顾氏一门,便飘然而去,再无踪影。朱元璋忌惮此人神通太大,不敢有违,将顾家封为登州望族,贵比王侯!明初之时,几番迫害昔日开国功臣,却对顾家不动分毫——这是外话。顾氏传至现代,剩下长子顾月辉、次女顾月堇、三子顾月章三人,三人同胞孪生,故而顾月辉与顾月章相貌之似,浑若一人。

纪纲不由奇道:“在下虽闻长公子与月侯多有不和,然你二人毕竟一母同胞,血浓于水,何以如今竟如此心狠,要现手足于死局?”顾月辉狞笑道:“他那么大的能耐,还要亲眷作甚!当年他逼死了母亲,我早当没他了!”纪纲惊道:“我听闻月侯为人最孝,老太太之死怎能与他有关!”顾月辉神色狞厉,切齿道:“他当年闯下大祸,母亲不忍见他因此丧命,更怕顾家因此兴灾,竭尽心力,四方打点,这才保住他一条性命!此事经年方毕,母亲心血耗尽,不过四十七岁便油尽灯枯,驾鹤西去。榻前留言,说自己为一己之私,辜负那许多枉死豪杰,如今只怕要代子偿命了。这与被他逼死有何分别!此人丧伦败行,丑愈禽兽,倘若留之在世,我等侠义之辈颜面何存!”纪纲叹道:“长公子此言差矣。老夫人临终保全月侯,可见爱他至深!长公子请想,老夫人今日倘若在世,对此会作何想?”顾月辉闻言大怒,怒喝道:“休得妖言惑众!”伸出食指,直戳纪纲面门!纪纲本与顾月辉相隔一丈有余,见他手指未到,却有一股劲风袭来,破空之声尖锐急促,恍如利剑出鞘!纪纲不及思索,慌忙侧头闪避,那道劲风来势甚快,虽躲过要害,头冠却被那道劲风击中,化为齑粉!身后一名锦衣卫不及闪避,正当其锋,惨呼一声,倒地不起,只见他眉间流出红白之物,眼见不活了。纪纲一见大惊,猛然脸现惧色,颤声道:“‘剑心决’……你竟然也练成了‘剑心决’?”

此言一出,场上人人戒备!那明教白衣老者原本袖手阖目,站在一旁,似不屑与场上诸人冲突拼斗,见此一幕,方睁开双眼,脸现郑重之色。顾月辉忘形大笑:“‘剑心决’不过是先祖写意公的一点皮毛小技,顾家子弟人人习得,指挥使大人何必惊惶?此间诸事一了,登州顾氏必将剑谱抄录成册,送予今日在场诸人!”此言一出,群情耸动,昔年顾月章驰名海内,天下共尊其为“魁尊”,依仗的正是这“剑心决”!今日顾月辉突然承诺将剑谱相赠,江湖群豪爱武成痴,怎不心中怦然?韩昊祯闻言道:“长公子与那人非但没有仇怨,更是至亲手足,即便如此,仍有大义灭亲之心,何况我辈与那人身负血海深仇!我们之所以忌惮那人,说到底是忌惮他的‘剑心决’,而今长公子与他一般会使,过后对决,即便不胜,也是旗鼓相当,再有我等助力,何愁大仇不报!”群雄闻言,大为称是,神色愈发坚定。

纪纲本拟借燕王府与明教两方之力,足以逼退群豪,却不想变数太多,而今骑虎难下:进,则难敌“剑心决”之锋锐;退,又难逃燕王府的追究。正自忐忑,那白衣老者忽冷冷道:“这当真便是‘剑心决’?只怕不见得吧。”顾月辉正当意气风发,闻言不由冷笑:“怎么?前辈想要赐教?”那老者缓步走出,道:“老朽久居关外,消息闭塞,自重回江湖,便总是听闻诸人说这‘剑心决’如何如何。可叹老了老了,仍是没能放下这争斗胜败之念,今日得见,有意领教一二!”说话间,已站在场中,脚下不丁不八,负手而立。顾月辉冷笑上前,右手食指伸出,方欲出手,丛尚儒忽然上前,道:“长公子且慢,您是此番压轴大将,怎可轻易出手?虽不至落败伤损,但倘若让对方探出路数,岂不便宜了他们?这一阵,便交由老朽如何?”言毕,不等顾月辉答话,已挥掌劈了过去!

丛家推碑手当年便以雄浑刚猛驰名天下,这门功夫最是磨人,熬炼愈久,功力愈强,是以丛家世代成名人物皆在中年以后,此老年过古稀,大半生浸淫此道,方一动手,场内立时平生波澜!白衣老者神色微变,化出十数幻影,丛尚儒劈中一个,如触虚空,那只手掌透胸穿过,却无血水溢出,心知错中幻影,怪叫一声:“好妖术!”,当即撤出手掌展开功架,环视身周幻影。那白衣老者赞道:“先生功纯势猛,适才若劈中真身,在下有死无生。”丛尚儒只见十数幻影全无二致,一齐开口,分辨不出真假,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是暗自聚力。白衣老者见状,笑道:“先生既然不动,那在下献丑了!”言毕,十数幻影一同出手,或拳或掌,各不相同,自四面八方击向丛尚儒,丛尚儒乱象迷眼,眼见诸般手法尽皆杀着,不及思虑,将双掌平举头顶,猛然拍向地面!此招一出,仿佛平地炸开一枚雷火弹,罡风四射而开!地上积雪受激,猛地扬起一片雪雾,将两人身形连同幻影一同掩住!丛尚儒身形一闪,躲入雪雾之中。白衣老者乍逢此变,一击不中,当即会意,忍不住赞道:“先生高明!”丛尚儒冷笑道:“尊驾倘若再施这幻术,老朽就只好故技重施了。咱老哥儿俩你瞧不见我,我瞧不见你,这架可打不下去了。”白衣老者笑道:“先生这话说的是。”说着散去幻象,只待雪雾消散。

丛尚儒道:“老朽适才听闻指挥使大人称呼尊驾‘法王’,却不知是‘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四位中的哪一个?”白衣老者笑道:“惭愧惭愧,四大法王中,老朽年岁最长,勉强居在末位。”丛尚儒道:“原来是‘智慧法王’!老朽这时才想起,数十年前尊驾便以这幻身大法威震江湖,如今越发出神入化了!老朽又听闻,昔年尊驾最拿手的杀招唤作‘阿修罗掌’,今日有心领教。不知尊意如何?”智慧法王笑道:“也当真只有此掌方能与‘推碑手’一争瑜亮!先生有此雅兴,在下却之不恭!可这掌法在下太久没用,倘若一会儿拿不准轻重,万望先生恕罪。”丛尚儒闻言冷笑:“能与明教高贤拼斗,虽死无怨。”言毕,双掌翻外,展在身侧,忽然“嗤啦”一声,双袖不知被何力量撕成碎片,露出双臂,说来也奇,丛尚儒身形干瘦,然双臂却甚是粗壮!智慧法王阖目片刻,猛然睁眼,只见他双瞳尽呈赤色,衣袂白发无风而动,神色残忍狞厉,恍然间当真如同修罗临世!众人见此情状,不由心中嘀咕:“不怪当年普天皆称明教为魔教,只看这法王功法,当真是邪非正!”正想着,那边厢二老已动上手来。

“阿修罗掌”掌法奇快,每每施展,胳膊便似消失一般,莫辨来势。“推碑手”以“推碑”为名,一来是指这掌法力大势猛,有开碑裂石之能;其次便是这掌法路数以推、拍为主,不施巧劲暗手,纯以功力赢人,可谓正大光明。智慧法王此刻满身戾气,邪异非常,掌法去势奇快,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丛尚儒以静制动,拿桩站定,将一双肉掌身前狂舞,吞吐劲力,周身五尺,可谓滴水不漏!然则任丛尚儒防势何等严密,智慧法王却一掌贯穿,直取中宫!可当手掌递进丛尚儒身边五尺之时,去势受其掌力所阻,忽然变缓,露出痕迹,丛尚儒此时瞧出门路,立将功力聚集,迎着智慧法王掌势,将双掌平推出去,智慧法王猛觉一股大力涌来,自掂掌力虽然凌厉,论及雄浑却略有不及。无奈将掌力收回四成,身子借着回掌之势飞旋直上,躲开“推碑手”的掌力!丛尚儒不等智慧法王落地,猛地欺身上前,趁他身在半空,无处腾挪,右臂划一个圈,顺势一掌拍出,掌力狂飙,仿佛恶浪拍岸,直卷过去!丛尚儒本料此招十拿九稳,岂料智慧法王身影在半空中闪了一闪,猛然消失,丛尚儒乍见之下,不信此景为真,手掌僵在半空,半晌收不回来!智慧法王猛地闪到他身后,见他发愣,只觉有机可趁,一掌劈过,掌风破空竟传出风雷之声!方触其身,猛觉对方体内一股绝大反击之力撞将过来,这才明白这是故意卖出的一个破绽!收掌不及,半条臂膀被震的酸麻无比,再也举不起来。再看丛尚儒,只见他脸白如纸,正以手抚胸,口吐鲜血,显然也受了重创。智慧法王叹道:“先生何必如此?”丛尚儒咳出两口鲜血,苦笑道:“尊驾身法太快,老朽不是对手!本早该认输,然而今日之事绝不容旁人插手阻拦,没奈何只好用这两败俱伤的法子!此番小卒伤了元帅,老朽纵死不枉了。”丛善琦在人群中见大爷爷受伤,慌忙越众而出,抢到丛尚儒身前,扶他盘膝坐倒,又一掌印在丛尚儒后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助其疗伤。不过片刻,丛尚儒忽将他一把推开,斥道:“你大爷爷已成废人,何必再耗费真气!一会儿倘若因真气不济坏了大事,我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你爹!”丛善琦闻言忍泣含悲,默然点头。

韩昊祯见此一幕,慨然长叹:“老先生年逾古稀,血性不减!如此大义豪情,我辈壮年,哪儿还有脸再指三推四,远引深潜!”言毕,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信手一震,抖的笔直,斜引上指,锦衣卫众人之中立时响起铿锵之声,众人正自疑惑,猛听得纪纲大声喝道:“快按住佩剑!”有十数人出手稍缓,腰间长剑“嗖”的一声飞出剑鞘,十余柄剑首尾相接,连成剑圈,绕在韩昊祯身畔回旋不止!沈中岳抚掌大笑:“韩先生果然无愧剑仙之名!这般奇术妙比神佛,若非亲见,谁能信是人间手段!”韩昊祯引剑前指,剑阵如受线牵,调转剑尖,浮在半空指向锦衣卫诸人,道:“诸位就此退去诸事皆好,如若不然,休怪在下辣手,落得万剑穿心!”

猛听得锦衣卫中有人冷笑道:“万剑穿心?我听闻剑仙门创派祖师玄灵道长百岁之龄,才得驾驭百剑之数。你方过不惑之年便号称‘万剑’,想来必是天资卓然,远超前人。”韩昊祯闻言一窘,喝道:“尊驾何人?”那人又道:“我是何人?不过燕王座下贩夫走卒罢了。”韩昊祯冷笑道:“尊驾说笑了,燕王雄姿天纵,座下之人又岂能是贩夫走卒之辈?适才听尊驾之意,似对在下颇为不屑,为全虚名,只好得罪了!”言毕,手腕一抖,飞剑激射而出,蜂群般扑了过去!锦衣卫中猛有一人飞跃而出,虚指飞来剑阵,说来甚奇,那人方一指定,飞剑如撞气墙,登时悬在半空,不动分毫!韩昊祯大惊收剑,目视其人,只觉身形眼熟,但这人脸上伤疤纵横,面目难辨,一时倒也记不起是何身份。那人冷笑道:“劫后之人,早无名姓。韩掌门不要再想了。”韩昊祯听他声调,猛觉记忆涌来,失色道:“你!你不是死了么!”那人狞声道:“不错!我是死了,现下乃是厉鬼,找你索命来了!”言毕,一声大喝,飞剑调转方向,反扑回去!韩昊祯回剑上撩,群雄之中当即又飞出十数柄剑来,迎了上去!只闻一阵叮当不绝,两人各逞神通,数十柄飞剑往来激射,眨眼间已斗了个难分难解!

乔捩见二人斗的猛恶,心中不由有些技痒,猛一顿足,一柄短刀“嗖”一声从靴口弹出,乔捩顺手接过,挽了朵刀花,道:“那边厢主将拼斗,这边副将也该另辟战场!在下六合门乔捩,愿以‘解牛刀’献丑人前,不知哪位英雄愿意指教啊?”明教中一瘦小汉子应声而出,从腰间解下一柄一人多高,一尺多宽的长柄大刀来,道:“‘解牛’‘斩马’,世代为仇!在下勉为‘斩马’一脉传人,别的便不用多说了吧?”乔捩一见此刀,便脸现恨色,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解牛刀’在指间舞成一团白光,也看不清是刺是砍,刹那间袭了过去!群雄见他手法奇绝,大声喝彩,那瘦小汉子横刀为盾,也纵身迎了上去!俗语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乔捩手中短刀长不过尺,倘若拉开距离远非“斩马”之敌,方一动手便欺身抢进,所用净是些贴身肉搏的险招,出刀刁钻毒辣,又狠又快!那瘦小汉子也好不含糊,将大刀立在身前,左支右挡,任乔捩出手如何诡异皆从容化解,竟也防了个密不透风,有时得出破绽,便圆抡一刀,以“斩马”狂飙将乔捩弹开!二人斗成一团,忽远忽近,越打越快,已渐不能看清身影!

沈中岳振声大叫:“罢了!罢了!大伙儿并肩子上啊!”群雄闻言,一不做二不休,或执兵刃,或展神通,已与锦衣卫及明教中人斗在一处!

纪纲缠斗片刻,点倒身边一人,环视四周,只见双方已杀红了眼!大野龙蛇精擅武斗,己方虽有明教臂助,然毕竟不是一家,锦衣卫损伤已渐渐多了起来!纪纲心中一狠,从怀中掏出一支穿云箭,射向空中。这穿云箭乃是幽州骑士通传情报,互派援兵之用,制作最是精巧,破空声尖锐悠长,又能在半空之中炸出火光,刺目明亮,虽白昼也能易见!不料,那支穿云箭射至两丈来高时,不知突然被何物击下,未及爆炸便化为齑粉!纪纲大惊,瞥见顾月辉面带冷笑,右臂尚举在半空,显然是以“剑心决”之无形剑气将穿云箭射了下来。纪纲恨道:“长公子是定要置我等于死地了?”顾月辉冷道:“咎由自取!与我何干?”说话间,两名锦衣卫持刀砍来,顾月辉左右手同时点出,射出两道剑气将二人射死当场。纪纲目骇心折,转身欲走,顾月辉狞笑一声,一指射中纪纲左腿,纪纲受痛,扑倒在地,只听顾月辉狞声道:“五载时光,终于让我等到今天!岂能因为你一个阉人而坏我大事!”说着,走到纪纲身前蹲下,一指探出,缓缓刺向纪纲左目。

忽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过来将顾月辉的手握住,并道:“我道是谁扰了王屋山的清净,原来是你!五年前我见你神色怨毒,心知不妥,没想到今日竟闹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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