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法术，镜子里面映出秋雨在雨中掩面哭泣的样子。衣服贴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显得她无助悲哀。芜倾云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把秋雨带回来，今天就让她歇着吧。你们备些热水供她沐浴，再熬一碗姜汤给她，别冻坏了……照顾不好主子。”她见小婢女要退下，思量再三还是开口：“等她回去了，你把庭院里那些东西，收拾到我这里来。”
小婢女虽不知主子为什么要那些残花碎瓷，不过还算机灵，应了声便退下。
秋雨起先执意不肯走，目光只是死死地定在那断掉的花茎上，似乎悲痛万分。直到小婢女说出了芜倾云的名字，她才猛地扬起头，含泪的眸子里蓦得迸发出光彩。她推开小婢女为她撑伞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屋子来。
芜倾云见状，急忙隐了法术，斜倚在榻上装作小憩模样。
秋雨上前，顾念身上有水又后退几步，猛地跪了下来：“秋雨知道小姐必定有办法救活这花，还请小姐帮帮忙！这是楚公子多年心血，不能因了秋雨毁于一旦啊！”
芜倾云抬眸，手肘搭在矮桌上，指甲缓缓敲击着桌面。
“救，我自然会救。但是救它，不是看你的面子，而是我心疼殇哥哥的用心。再者，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还是应当心里有数。不该动的心思，就趁早断了，不然……”芜倾云将矮桌上最娇俏的那朵水仙从枝头折下，拿在手中把玩，“我也不知道有些花是应该救活了，还是该折下来。”
秋雨呆呆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腮边还有未落的一滴泪——这就，摊牌了？
她的神情惶恐，不解，内疚，痛苦，似乎都混杂在一起。芜倾云心下一紧——自己不该这样的，而是应该装傻，然后和秋雨相安无事，偶尔隐隐警告一下就好。可是她看到秋雨因为楚绝殇这般的模样，就无法冷静下来。
芜倾云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罢了。我已经着人给你烧了热水，你且去歇着。今日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半字也不会提起。有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芜倾云的声音还是有些生硬，但相较之前多少有了些温度。秋雨的身子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好半晌才起身，擦净脸上的泪痕，沉默地退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恰逢小婢女端着花进门。秋雨只浅淡看了一眼，却见花已衰败，可它上一刻分明还……
秋雨抬眸，小婢女却已经走进内室，将花呈给芜倾云。秋雨顿住，压下心中的疑惑走了出去。
芜倾云哪知这花有异，只是单纯觉得这花似乎确实枯败太甚。
这白瓷，着实是上好的瓷。想这花楚绝殇该是万分珍惜，才会用如此奢华的盆装盛。
芜倾云拿了小铲在土中翻弄，突然铲子顿住，像是碰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脆响。
铲子多少不便，芜倾云用手拨开泥土，露出下面的一抹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