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仆人的话,大公子张轲身子一哆嗦,肥胖的身体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额头上的汗水更是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张轲如此奇怪的反应让张夫人心底有些怀疑,问道:“轲儿,你今天可有去过书房地下室?”
“啊……母亲,我……我……我……”张轲越是紧张,口吃变得更加厉害,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夫人心中恼怒,将拐杖狠狠地一敲,喝道:“只问你去没去,你有必要迟疑这么久吗?!”
这一声喝斥吓得张轲当即伏在地上,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我……去……去过……”
这么说来,叶秋倒是记起来了,今天在长廊,的确是迎面遇见了慌慌张张的张轲,难不成……凶手竟然是他?
听到张轲的回答,张夫人眉心一皱,有些惊愕又有些愤怒问道:“你……你去那里干什么?”
“啊……这个……是……是父亲让……让我……过去的。”张轲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让你过去干什么?”张夫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他……他让我把金刀擦了一遍。”张轲神色越来越窘迫,说话也更加利索。
刚说完,站在一旁的张衍却是呵呵一笑:“大哥,你确定是父亲让你去擦的,还是你自己偷偷去的?你确定你没有在金刀上抹了什么东西?”
张轲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急的满脸通红。在外人看来,这明显是一种无可狡辩的模样,所有人心中都多了一个悬念。
“难不成侯爷,真的是被大公子害死的?”
今天在长廊上遇见张轲,他的神色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也正如之前张夫人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证据,一切的推测都是不可信的。
叶秋坐在轮椅上,静静地注视着大厅里的每一个人,脑海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张衍走到张夫人身边,说道:“母亲,大哥这样子我看着心里也难受。要想证明他的清白,我看还是要从金蚕丝露入手。可以让阿德搜一下大哥的身,如果他身上没有这毒药,那么至少说明毒不是他下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张夫人默许地看了一眼阿德,阿德当即上前,对张轲说了声“大公子,得罪了”,便在他身上搜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阿德便在张轲的怀里摸出了一个水绿色的瓶子。
似乎没有想到真的能搜出东西,阿德也是面色微变,将瓶子打开,稍稍嗅了嗅便立刻盖上,有些古怪地看着张轲,说道:“这和金刀上淡淡的香气相同,应该就是金蚕丝露。”
听到这话,张家几乎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就连苏晴晴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忠厚的胖子,竟然会亲手杀害自己的父亲。
“轲儿,你……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啊!”听到阿德的话,张夫人已经是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说道。
“母亲,我……我……”
张轲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张衍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哥,莫不是因为昨天父亲对你说了一些气话你就当真了吧?”
叶秋还想看看张家这场闹剧如何收尾,张衍却是突然对他说道:“叶公子远道而来,本该为公子接风洗尘,只是家中出了此等大事,实在是让公子见笑了。我们还有些家事要处理,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他们还没有对刚才的行为说声抱歉,现在就想赶人离开,苏晴晴心里气不过,正要说话,叶秋却是拦住了她。
“的确,贵府的家事,我们不该参与,张夫人、两位公子,那我们就告辞了。”
叶秋说完,便示意苏晴晴三人一齐离开。
走出大厅,依稀还能够听到张夫人怒斥的声音,苏晴晴有些不解:“张家看上去没几个是好人!叶秋,你这么急匆匆地让我们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秋笑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还是要跳出来看问题,或许才能够看清楚本质。”
钟红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这么说,你觉得凶手不是张轲?”
“都在他身上搜出毒药了,不是张轲那还能有谁?”苏晴晴白了钟红袖一眼。
“无论那个凶手是谁,但肯定不是我父亲!”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把苏晴晴吓了一跳,定眼看去,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模样和张珂神似,但长得却是十分清秀,尤其是一双水灵的眼睛,颇有几分睿智。
这男孩似乎想要冲进去,但是旁边的两个侍从连忙抱住了他,把他带了出去。那男孩始终大喊着:“快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啧啧,居然说出了我想说的话,那孩子不简单。”叶秋赞叹道。
“你怎么确信凶手不是张轲?”苏晴晴不知为何有些恼怒,说道,“我觉得凶手就是他!”
走出了恭候府,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叶秋苦笑道:“正是因为那一瓶毒药,所以我才确信凶手不是他。你想想,如果你是凶手的话,在杀人之后,为什么还要把毒药留着?”
“因为……因为这毒药很珍贵,他舍不得丢掉。”苏晴晴沉默了一会儿,想出了这个理由。
叶秋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张轲,他是侯爷之子,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毒药对他来说使用的机会太少了。况且就算他想留着,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为何没有将金蚕丝露放起来,而是一直带在身上,这不是太危险了吗?”
“这个……这个……”苏晴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哼了一声,“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叶秋伸了个懒腰,神色间多了一些倦色,瞥了眼天边的太阳,说道:“凶手是谁并不重要,这个凶手背后的人是谁,这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