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下,官军潮水一般围了上来,护住了高凌云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吴大永。
“撤!”高凌云捂住胸口,在官兵的簇拥之下,抬着吴大永,狼狈的逃离了山寨……
“砰”的一声,庆叔再也支持不住了,仰面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庆叔。”大家轰的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了起来,我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好在不是很深,应该没有大碍,不过得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失血过多的话,也会死人的。
“红菱,可有金疮药啊?”我急道。
“有,还是庆叔给我的呢。”
“快帮我给他敷药,然后再给他包扎起来。”趁着敷药的瞬间,我偷偷看了一下柳莺,她神色凝重,仿佛很不安,大概是见了庆叔如此维护她,心里感动吧?
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本希望两个马匪首领火并,我们也好趁机夺路而逃,更没有想到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庆叔一出手,居然将高凌云与吴大永打成重伤,尤其是吴大永,一只眼睛一条胳膊都没了,这是他付出的代价,恐怕这辈子他是忘不了,欺负一个女人有时候后果真的很严重。
而髙凌云也好不了哪里去,这一刀如果扎得深的话,也够他受的,我此时倒是希望这两只走狗死了才好,居然敢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好在庆叔舍身救主,才力保这些人安然无恙,心里对庆叔不禁多了几分敬意,觉得他其实也没有一开始见到他那么丑了。
我看了看被捆住一旁的大当家,还有侯三,心里的怒火不禁又上来了,“娘的,要不是这个侯三,这些人就不会来到这山上,庆叔也不会受伤了,罪魁祸首就是地上这个痨病鬼侯三。”
想着想着,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噌”的一下起身,径直走向了侯三。
“啪啪”我二话不说,冲着侯三,甩手就是两个耳光。
“公子!”
“你!”大家显然还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出手打了侯三,就连侯三都捂着脸颊,愤怒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要不是你小子密谋抢我们上山,我们此刻还在如家酒店大吃大喝呢,妈的,害得庆叔还身受重伤,老子砍了你的脑袋。”我飞起一脚,踢中了侯三的背部,他杀猪一般惨叫着。
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位公子,是他的不对,你就饶了他吧。”那位大当家还有着一副菩萨心肠,居然悲天怜人起来。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纵手下胡作非为,你是不是也该打啊。”
“不要,冲我来吧,这事跟大当家没关系。”侯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怒目圆睁的看着我,倒也有几分骨气。
“哈哈,有点意思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敢逞英雄,你算那根葱啊,你们两个老子一块打。”我怒气冲冲,抬手就要打人。
“相公,且慢。”张嫣此时开口了,像是想起了什么。
“夫人,你这是……”我诧异至极,看了看张嫣。
“相公,士可杀不可辱。“张嫣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心道:“这娘们,啥意思啊?莫非想到了什么?”
张嫣悄然附在耳边耳语道:“相公,我见他器宇轩昂,不像是宵小之辈,不如相公收服了他,将来为己所用。”我暗自感叹张嫣的处事周详,赞同的点了点头。
“额,大当家,我见你也是一条好汉,不知道为何上山落草呢?”我见张嫣说道在理,转变得也非常快。
大当家谈了一口气,“公子,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担这个骂名啊?我也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啊。”说完,眼角竟然流下来热泪。我心里也暗自伤感,跟我想得差不多,加上刚刚我听到他跟侯三的对话,应该是跟女人有关,不知道他嘴里所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娘子呢?
“相公,还不给大当家松绑。”张嫣微笑着,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上前,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轻轻拍了一下他肩头的尘土,抱拳行礼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当。”大当家连忙还礼。
“小弟龙飞,来自大理,请问兄台……?”
“龙公子,我本是附近的猎户,姓张,单名一个远字,只因杀了县令的儿子,被官府通缉,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张远?哈哈,不会是张飞的后人吧?我看张大哥跟张飞有些相像呢。”我笑道。
“哈哈,龙兄弟,那群官兵也这么说,说不定还真是呢。”张远也爽朗的大笑着。
不知道张大哥为何杀人啊,一定是有什么变故吧?”我正色道。
“正是,我不但杀了县令的儿子,还杀了自己的娘子,我是个罪人啊。”他突然掩面而泣。
我也一下惊呆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杀了县令的儿子也就罢了,他居然杀了自己的娘子?这其中一定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我暗自感叹世事的无常,就像我怎么就突然从中缅边境的抗日战场来到了这摇摇欲坠、日落西山的大明王朝一样。
“龙兄弟,一言难尽啊。”张远眼含热泪,无限深情的回忆起那段往事。
张远出身一个猎户家庭,世代就在这太行山中打猎为生,张远成亲后不久,父母就先后去世了。说起自己的娘子郭氏虽也出身贫寒,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张远也常以此为傲,时时处处让着她。
一次张远要带着打来的猎物去城里换些柴米油盐,妻子郭氏从小在乡间长大,对陌生的城里也心生向往,不住的纠缠着张远带自己去看看,张远拗不过她,只好带她一道前去了,没想到就是这一次两人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
那天,妻子郭氏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两人就骑着马上路了,大约中午时分,才到了县城。张远和妻子早已经是人困马乏,随便找了一个小店,点了些下酒的小菜,两人就吃了起来。
张远和妻子都没有发觉,此时早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妻子郭氏,他就是县令赵斌的儿子赵融,这个花花公子平日里不是吃花酒就是调戏民女,无恶不作,一般的老百姓见到他,无不避而远之,张远和郭氏却不认得他,赵融自打二人进城,大老远就看见了马背上的郭氏,生得千娇百媚,面若桃花,心里早已经痒痒的,跟自己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一商量,就紧跟着二人,要趁机下手。
张远跟妻子酒足饭饱,就带着随身的猎物,在集市上闲逛,前面的人群突然拥挤热闹起来,原来是前面竟然有唱戏的,妻子好奇,就拉着张远在旁观看,而张远则想着自己来的目的,一心只想着尽快办完事情,也好在天黑之前回家。
从来没有进过城的郭氏也是小孩子心性,见张远不断催促自己,心生不满,嗔怪起他来,张远没法,只得叮嘱她在原地等侯,自己一个人去了集市。等张远办完事情回来,戏台之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娘子郭氏也不见了踪影,张远急的都哭了起来,大声呼喊郭氏的名字,却没有了回应。
张远的哭声感动了一旁开杂货铺的掌柜,走过来相劝,“兄弟,刚才那位打扮漂亮的女子,就是你的娘子吧。”
张远激动得一把拉住了他:“大哥,你我看见我家娘子了吗?”
“兄弟,别等了,回家去吧,我刚才看见县令的儿子赵融带着几个家丁强行把她带走了。”他说完叹了一口气。
“赵融,他凭啥拉我家娘子啊,我去找县太爷告状。”张远也感到奇怪,堂堂县令的儿子,就这样目无国法吗?他要找县太爷讨个说法。
“兄弟,你莫不是疯了吧?去找他老子告儿子,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县令把告状的打得皮开肉绽,还强加个罪名给打入了大狱,我是看你可怜,才告诉你,你好自为之吧。”那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开了。
张远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没想到第一次带着娘子进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大明朝的国法何在?天理何在?他发疯一般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赵融带着自己娘子郭氏去了郊外一所庭院,张远不敢怠慢,骑上自己的马匹,催马加鞭,直奔郊外而去。
张远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所宅院,端的是豪华气派,高墙白瓦,雕梁画栋……张远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豪华气派的房子,县太爷住的地方就是好啊,民脂民膏一定搜刮的不少。
“咚咚”张远把那扇朱漆大门敲得震山响。
“妈的,谁啊?是不是活腻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丁,边走边骂。
“赵融,你******给我出来,把我娘子还给我。”张远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家丁打开房门,想伸手推搡张远,张远此时还顾的太多?一把推倒了家丁,夺门而入。里面的房间是在是太多了,等张远找到赵融,妻子郭氏已经被他糟蹋了,此刻正躺在床上,目瞪口呆,仿佛傻了一般。
“姓赵的,你敢欺负我家娘子,老子杀了你。”张远此时心里一片空白,既担心娘子的安危,又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赵融的性命,替娘子报仇雪恨。
赵融平日里虽然横行乡里,靠的只是老子县太爷的身份地位,见五大三粗的张远杀上门来,也是心惊肉跳,一时间光着身子呆在那里,张远手起刀落,割下了他为害妇女的命根子,他杀猪一般惨叫起来。
此时妻子郭氏看见张远,羞愤交加,一下扑过去紧紧咬住了惨嚎不已的赵融的耳朵,赵融恼羞成怒,紧紧卡住了郭氏的喉咙,她顿时憋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张远大惊失色,拿出只随身携带的朴刀捅了过去,赵融听见背后呼呼风声,居然一下抱起了郭氏****的身体挡在了身前,刀一下插入了妻子郭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