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样的被压制,但似乎是压力下发掘了自身的潜能,阿卡特斯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堪堪提升到了意识所“要求”的限度,虽然是最低的限度,但似乎可以捕捉对手的破绽了。
他硬碰硬抵挡了巴道夫的几次攻势,喘了一口气。身边的动静已然远去,似乎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阿卡特斯此刻只是感受到自己和对手真切的存在。
“停!”本哈明蓦然闯入战圈,大喝一声。
阿卡特斯身子一震,持剑立住,意识也倏然返回现实。
对面,巴道夫也刚站稳,周身气息仍在起伏波动。
“痛快!”他哈哈大笑起来,慢慢收剑,大步走过来,“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阿卡特斯也收剑归鞘,和他握了握手,这才发现自己疲累无比,甚至还有一丝丝晕眩。
“你呀,还真是嗜武成疯,跟自家兄弟交手也不留手!”博比也过来了,批评了一下巴道夫,又过来照看阿卡特斯,“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阿卡特斯摇摇头,慢慢坐下,又和大家闲聊片刻,就回房间了。他已是一身汗流浃背,就去打了水好好洗了洗,又审视自己。
这个晚上他兴致勃勃地“请教”了众人,如此自来熟的表现此刻想来还有些不真实,好在收获的确不小,在意识引领和强大压迫下,能力的极限又有所提升。
阿卡特斯审视了片刻,疲乏得不行,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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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芷汀兰,思无言思;荃蕙清芬,盈怀赠之……可没有剪裁和针线的衬衫?没有泉水也没有雨水的井?!……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姑娘提这要求,是注孤生的节奏呀!奈洛,你说是不是?!”多米尼克哈哈大笑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尚有一丝稚气,身材也很是瘦削,却穿着一身长袍,颇有飘逸之感。
“奈洛已经……”阿卡特斯看着他,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多尼,我们商量过……万一,要是万一不行的话,我们就自己成立一个佣兵团,咱们兄弟几个团结一心,不愁佣兵团不名满天下!你说呢?”
多米尼克还没回答,突然间场景转换,阿卡特斯只觉得风声呼啸,遍体生寒,旋即发现自己正骑在一头巨兽身上遨游天空。巨兽轻松地御风而行,有着巨大的翅膀,宽阔的后背上尖刺长而狰狞,分明是……一条龙!
阿卡特斯吃了一惊,四顾左右,空空荡荡,只有自己在这无尽虚空中驰骋。可旋即他回归到现实,外面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床上。
阿卡特斯看着月色发了会呆,这才发现笼罩着自己的疲乏感已经一扫而空,只是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开始抗议,居然有些饿了。
还不到午夜时分,阿卡特斯心中有些纳闷,晚餐过去得不算太久,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这几天他天天都是如此易饿。此刻时间还早,一直等待到第二天显然是不行的。阿卡特斯起身下床,翻出背包里早已准备好的烤饼,撕了两块,就着水吃了几口,就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
是克伦贝丝,居然这么晚还来找他?阿卡特斯不由诧异起来,去开了门。
克伦贝丝披着一身长长的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怀里似乎还背着个小包,大概没料到阿卡特斯会早早开门迎接,有些惊喜地加快脚步冲进房门,又立即转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将后背靠在门上,这才掀开斗篷,仰脸看着阿卡特斯,眼神中满是紧张和兴奋。
阿卡特斯刚要开口,克伦贝丝连忙竖起手指在小嘴面前。
阿卡特斯莫名其妙,就听小姑娘靠得更近,想伸手抓住他但还是没有,仰脸看着他轻声道:“奈洛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说话速度很快,声音也有些低沉而颤抖。
阿卡特斯不由吃了一惊,不知该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哥哥说明年我该订婚了,可我才不想嫁给别人。”克伦贝丝盯着阿卡特斯,说着又慢慢垂下头去,“奈洛哥哥,你能带我走吗?”
阿卡特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奈洛哥哥,你带我走吧,”少女显然没有料到阿卡特斯这样的反应,顿时泫然欲泣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从斗篷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奈洛哥哥,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可我已经想好了……你看,我偷偷拿了好多钱,可以养你……”
阿卡特斯吃了一惊,分不清内心是感动还是别的,可立即又摇摇头。
“对了,就算被抓到,我也只会说是我要求你带我走的,要吊死就吊死我好了……”克伦贝丝又说道,声音越来越颤。
阿卡特斯想起自己说过的“私奔会被吊死”的话,顿时头大。
克伦贝丝静了一下,又道,“对了,奈洛哥哥,要是被抓到的话,我就说是我委托给你这个护送的任务,这样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阿卡特斯刚想说什么,克伦贝丝已经猛然抓住了他的手,抓得紧紧的,“奈洛哥哥,你带我到别的地方,我养你,而且会给你做饭、缝衣服,好好地照顾你……”说着她自己有些迟疑,大概发现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又接着说,“我很快就会学会这些的,我保证……”
阿卡特斯叹口气,慢慢弯下腰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贝尔,也许我早该告诉你,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少女怔住了,立在那里,身子有些颤抖,眼泪也扑簌扑簌地流下。
阿卡特斯有些于心不忍,可也只能冷淡以对,直起身不再看她。
两人沉默了似乎好久,就听到克伦贝丝低低问道:“奈洛哥哥,那她是谁?”
“她?”阿卡特斯沉默了一下这么回答道:“她很美。”说着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口气。
少女不说话了,两人又陷入了难熬的沉默。
阿卡特斯思绪转过万千,又转过来,忙掏出手帕递给克伦贝丝,轻声道:“贝尔,你还小,将来也会遇上自己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的……”
“不会的。”少女只是小声重复着摇头。
阿卡特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轻轻叹口气。
克伦贝丝蓦然扑入他怀中,旋即抽泣起来。阿卡特斯顿时手忙脚乱,拭去她的泪水,又轻轻拍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