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廷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事态变化到这般地步,是他不曾料想到的,他使了个眼色,想叫人先把欧阳雨架出去,直接一路送到天津去,上了船也就一了百了了,梅季抓起茶碗往门口扔过去,砸到一个正在梅季的盛怒之下不敢执行郁廷益命令的便衣身上:“你们反了是不是?现在是我说话算数还是你说话算数!”
茶碗直直的飞过去,被砸的人不敢闪避,被茶水淋了一身,青花碗跌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梅季一手拉起欧阳雨,一手抓起那支1911,向郁廷益吼道:“郁致远的帐,我没有和你们家清算,是给三姐一个面子,这也算是你的家事,我不便插手!”
“至于我的家事,你们最好也给我站远一点!”
他拽着欧阳雨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回手一枪正好打掉郁廷益面前那盏青花碗概上的小圆珠:“今日所有到永福戏楼的人,回去自觉给我到二处去报到,郁世叔——”,梅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他出来的匆忙,没料想郁廷益带了这么多人出来,一时不好为难他:“此事明日和你再议!”
欧阳雨几乎是被他拖着下的楼,她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梅季拖上了他那辆银色幽灵,上了车梅季还紧攥着她的手腕,生怕谁把她抢去了一样。
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用不着再说什么话了,不用再去问他的真情假意,不用再去问他的连环计,不用再去问她到底有何用处……他在永福戏楼出现,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么?
梅季偏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平时不是比谁都聪明?今天不是我来你一条小命都没了!没见过你有这么蠢的时候!”
“那你还来?”她哭的涕泪横流,什么高雅持礼全扔到一边去了,梅季没好气的抱怨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
欧阳雨哭过了又接着笑,就着梅季攥着自己的手,拉上来就用他的袖子蹭眼泪,一边蹭还一边抽抽嗒嗒的:“幸亏你没学着那些个俗人,在衣服上挂一堆的肩章胸章的,不然……”
梅季这才放松紧绷了老半天的心情,嗤的一声笑出来,转过身伸过手来,轻轻的拥她入怀,下巴抵在她额头上,他沉默不语,欧阳雨亦是一言不发——纵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此时无声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