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两人都没有再动,叶青荛看了眼左肩上的湿润,还好只是伤到皮肉。这老太监内力深厚极难对付,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再招来侍卫,届时更加难以脱身。寒光乍现,叶青荛握着匕首猛的发起攻势,凌厉的寒光处处刺向要害,老太监用手中拂尘严密的抵挡不留半分空隙,几十招过后趁着叶青荛内力不济的空隙,手中的拂尘作势挥出,却在途中迅速变换方向狠狠的袭向叶青荛的命门。电光火石间,一把软剑挡住了他的势头,似乎是没料到殿中还有旁人,老太监猝不及防受了一掌,再看去时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迅速的掠过墙头,时机不巧一队侍卫正好经过,金桂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叶青荛的嗅觉向来灵敏。回廊深处徐徐走来一人,从叶青荛的方向只看见一角暗金色的刺腾镶边披风,桂花香夹杂着薄荷闻着有些甜腻,墙上的两人不由的都全力敛下气息,叶青荛垂眸看了眼肩上的殷红,星眸划过一道寒光。
“大人”侍卫的小队长见到来人有些讶异随后行了一礼。来人一身银色的流云锦缎长袍绣着蟒纹,宽方中嵌猫眼绿宝石的绛色腰带上带着羊脂玉佩,暗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微微飘舞。
“起来吧,”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整个人如猎豹般跃出眨眼间便到了刚才叶青荛所处的地方,一双鹰挚般的眼睛扫了四下,随后将眸光落在了园中的一株秋菊之上,青白的花苞上一滴嫣红正落其上。
匆忙间,叶青荛仍由黑衣人拉着自己穿行,他对于地形也是十分熟悉,对方并没有恶意,或者说暂时没有,否则刚才在天禄阁就不会出手救她。就在叶青荛身形有些不稳的时候,黑衣人的脚步缓了下来。一阵浓烈的酒糟香气扑鼻而来,南夏宫中的御酒除了进贡的,大部分都是在这里酿造。浓烈的酒香正好可以掩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两道黑影一闪,地窖的入口已经被掀开。酒窖内部空间很大,酒坛分门别类的一一放置还有专门的通风口,寻了个靠里的位置歇息调息。
“真没想到,今日有幸能和二殿下一起做了回梁上君子,还差点丧命”身边的黑衣人闻言拉下脸上的蒙巾,细长的眼眸蕴涵锐利,眉长入鬓眼角微微上扬,即使一身毫无特色的黑衣也掩饰不住他的丰姿卓绝。
“本王也没有想到,倾城潋滟的娇柔郡主原来分寸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彼此彼此”叶青荛拉下面巾,从旁边拆了一坛酒,皇甫煜见状长眉一挑道,
“这个时候确实适合喝酒压惊”叶青荛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左肩,上面的血已经快凝固了,若是现在不处理回去怕是要费一番周折。老太监内力深厚,虽然自己沉肩躲了几分,可至少也是受了六分的力。回头瞧着皇甫煜半天没动静,叶青荛白了他一眼道,
“劳烦殿下玉手,帮小女子处理一下伤口,感激不尽”皇甫煜没有说话,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挑开肩上的碎布,小心翼翼的挑去伤口残余的布料碎末,
“忍一下”
“嗯.....嘶”伤口淋过烈酒犹如拿数根银针扎在上面,叶青荛将面庞偏向另外一侧,紧咬银牙,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包裹青丝的发带。肩上一凉,一道霞粉色的巾帕覆在她的肩膀上,温凉的触感将烈酒的灼热稍稍压制,叶青荛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偏头瞧着肩上的粉色巾帕带着调侃的笑意瞧着皇甫煜。
“殿下出门办事随手携带女儿家的丝帕,若不是心上之人的物件,就是殿下有特殊的癖好?”皇甫煜就着刚才的酒坛灌了口烈酒,也不辩解,搁置酒坛时忽然看见刚才给叶青荛处理伤口的匕首,带着血迹的尖端开始发黑。从怀里摸了个白色瓷瓶,倒了两颗带着黑色的药丸递给她,叶青荛本想拒绝,不过一想未免显得矫情。
“这么苦,你想毒死我啊”
“本王想你死还不简单,把你扔在这便可”皇甫煜一副不识好人心的语气,见她柳眉皱起不由得好笑,刚才那样的险境也不见她有丝毫慌乱,如今一颗药丸倒是难倒她了。余光瞄到叶青荛肩上没有受伤部分的莹润肌肤,不由侧开了眸光,想了想又将她肩上散开的衣物打了个结。叶青荛将匕首收起,注视着皇甫煜手上的动作,刚才他没有第一时间帮她处理伤口,以为他是养尊处优没有替旁人处理伤口的习惯,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男女有别。想到这不由的侧目仔细看着他,古人诗云: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
带火遗金斗,兼珠碎玉盘。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皇甫煜的话就是郎艳独绝,不似皇甫璟给人的雅致温润,他的眸底带着一抹寒凉,凝神沉思时风姿静谧,笑的时候嘴角带着狡捷的弧度,意味不明,偏偏生的这副面容让人不觉就已深陷。察觉到叶青荛的视线,皇甫煜放下手中的酒坛,
“郡主不会在犹豫着是否以身相许吧?”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叶青荛浅浅一笑,
“臣女做事从不会犹豫不决,若是真决定以身相许,王爷此刻怕是已经“晚”节不保”
“什么晚节不保,本王只比你大两岁”
“一日也有三秋之长,何况是两岁”....
一柱香之后,两人在地窖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侍卫在附近。这里毕竟也不是久留之地,轻盈的翻过围墙,大概是侍卫交班时间刚过,守卫十分松散两人走的很顺利。
“主子,你受伤了?”刚刚进殿,青柠便从屋内出来。
“没事,先去准备点热水”
“为何救我?”见皇甫煜转身就要走,叶青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