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辰听她这句话一出,立马嘴角一扬,忍不住朝她露出宠溺之笑来。
她果然不傻,聪慧的连他都要佩服。
“迷路了,既然还能找回这里,夏思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就在楚湘辰背对着屋内,朝夏思雪露出笑意时,他背后传来了夏彩荷的质疑声,随即,还有她的脚步声。
夏思雪闻言,蹙了蹙被泥土糊的看不清眉形的眉毛,这夏彩荷真是无缝不钻!
楚湘辰本想继续帮助夏思雪圆谎,哪知,夏思雪却先他一步开口了,“二姐姐,我听到了大哥的惨叫声,才往这个方向走的……二姐姐,你明明知道我不傻的,干嘛还问我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不傻,我娘说,说我傻的人,她们才真的傻!”
“你!”夏思雪的话刚落,夏彩荷已经来到了门口,只见她气愤的瞪着这个泥土糊脸,披头散发的少女,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傻子。可她却如何都还是不敢像以前那样小瞧她。
“二姐姐你的脸……怎么和大哥的脸一样啊……咦……好恶心哦!”夏思雪装出一副很嫌弃她的模样指着她红肿的脸颊道。
顿时,夏彩荷那张脸更红了。楚湘辰见状,脸上的笑意更大,可还在夏彩荷发作前开口堵住她的话头,“雪儿,不要胡说。你二姐的脸是受伤了。”
“哦,怎么好好的受伤了呢?该不是像上次那样被大姐夫令人打的吧?哎,对了,我之前被三姐灌鸠酒,好像大姐夫是命人掌你的嘴来着……”夏思雪可没这么容易放过羞辱夏彩荷的机会!
她光顾着羞辱夏彩荷却没在意楚湘辰在这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猛地回过头看向随后赶来的夏蒙月,“你灌她鸠酒?!”
“没……没有啊,傻女胡说八道的话不要信,那酒里没毒的!”夏蒙月被他这眼神给吓了一跳,随即笨嘴笨舌的解释了一番,见楚湘辰不但没有缓和脸上的寒色,还更是加深了几分,忙求助的拉了拉夏彩荷的衣角,“二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那酒是不是真的没毒!”
夏彩荷真快要被自己的兄妹气死了,他们怎么一个个的比傻女还蠢!方才她费尽心机的要揭穿傻女不是真傻的事,她居然和她反着来,说是什么傻女胡说八道的话不要信!这不明摆着打她脸吗?
她负气的拂开夏蒙月拉她衣服的手,冷冷的道,“够了,本宫没心情在这和你们纠缠,前殿贵女的宴席还没结束,本宫这就前去住持一阵。”
话末,忙朝雍帝行了告退礼,领着绿翠离开了。
夏蒙月惊讶的看着夏彩荷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二姐怎么了?好好的不帮她解释也就算了,还朝她发怒!
夏思雪倒是看着夏彩荷的背影,心中冷笑,算她跑得快,否则,她还有一大堆羞辱她的话等着她呢!
“夏蒙月,你为什么灌雪儿酒?”楚湘辰在夏彩荷走后,接着恼怒的质问夏蒙月。
夏蒙月听楚湘辰叫自己这个未婚妻的名字这番生疏,而叫傻女这番亲切,顿时,心酸涩难耐,说话更是不经过大脑了,“我灌她酒怎么了,她一个傻女,值得你如此相护吗?左一个壁帘珠刚抱完,右一个夏思雪,雪儿雪儿的亲昵的叫着,你何时在意过我这个御旨赐婚的未婚妻了?楚湘辰!你……你就是个负心汉!我告诉你,夏思雪就是个傻子,她是我堂妹,我爱怎么对她你管的着吗?以往我作弄她的遭数还多着呢,你怎么就不管?呃……”
就在夏蒙月滔滔不绝的朝楚湘辰怒吼道时,楚湘辰终于忍不住,一举手,一个响亮的耳光袭上了夏蒙月满是泪痕的脸上。
顿时,夏蒙月一个趔趄不稳,一头歪倒在门框边,正巧撞上了走过来的雍帝身上。雍帝处于武者的警觉,在她撞上自己的一瞬间,伸手一挡,又将她的身子挡到了一边的门上……
“呃……”夏蒙月的额头再次受伤,害的她不禁又轻吟一声。
就在这时,蚕儿见状,忙担忧的过去扶她,“三小姐,三小姐你没事吧?”
夏蒙月此时被撞的脑袋发蒙,身子正软着要往地下瘫去,正巧蚕儿过来扶住她。她虚弱的扫了眼蚕儿,心中满是委屈。她爱的人对她下狠手,姐夫不救她,还推波助澜,最后扶她一把的竟还是个下贱的丫鬟!她夏蒙月虽是庶女,也在夏晴雨面前伏低做小过许多年,可不表示她就没有尊严!
“楚湘辰,你居然打我……亏你还称为南秦君子,我看……我看你就是个……”想骂他,可还是舍不得,即使被他一巴掌打得脸疼心痛,可还是舍不得骂他一句。
楚湘辰见她泪流满面,额头纱布处被血水渐渐沾染鲜红,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确实觉得方才自己不是君子作风。可一听到她辱骂夏思雪还以前多次作弄过她,他委实心痛,而且他久压对她的厌恶情绪一触即发,毫无预兆的动手打了夏蒙月。
夏思雪看着楚湘辰再看一眼夏蒙月,也是吃惊不少。谦谦如君子的楚湘辰居然打女人了!虽然是为她而打,她也还是心里有些膈应。
雍帝在一旁看着楚湘辰许久,有些纳闷,今日一向不近女色的辰弟似乎有些太不正常了,竟然屡屡为女人轻易被牵动情绪。先是壁帘珠,再是傻女。壁帘珠他还可以理解为辰弟对她一见倾心,可傻女……他实在想不通。
目光下意识的转到脸颊脏乱不堪的傻女身上,因为她脸上被泥糊的太恶心,他只看一眼就赶忙嫌恶的转向别处了。
“楚湘辰,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人?……呜呜……你根本心中无我对不对?!”见楚湘辰不说话,而且还有些内疚的看着手心,夏蒙月顿时以为他真的内疚了,不禁委屈加扮可怜的大哭起来。
这时,长公主的身影突然从内卧走出。楚湘辰现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回过神,故而没发现长公主。雍帝是在场最冷静的一个,所以,看到长公主出来后,朝她投过一抹关怀的目光,长公主朝他虚弱憔悴的阖了阖首,算是见礼。
“夏蒙月,你还要闹到几时?”来到哭的失了神的夏蒙月身边,长公主问道。
楚湘辰听到母亲的声音,才回过神,忙走过去扶她,“母亲,您怎么不躺着?”
“你们这番闹腾,我如何能躺得下去!”长公主白了一眼儿子,见他内疚的低下头,她于心不忍的拍了拍他的手柔音又道,“你也真是委屈了。”
长公主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惊。情绪波动最大的是夏蒙月,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被打的是我!”
可见夏蒙月时气急了,连最起码的自称都没有了。
长公主见她失礼的样子,只蹙了蹙眉,随即,才道,“你可知湘辰为何打你?”
“为何?”
“因为,他把你当做是他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不友兄妹,不尊夫,不知礼,他岂能不出手教训,以示告诫你?”长公主轻蔑的扫了眼夏蒙月,见她闻言,脸颊瞬时一红,羞涩的看向楚湘辰,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对了。于是,接着道,“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即将嫁给他,他岂能不管教你……”
“母亲!”楚湘辰一听母亲的话,就下意识的看了眼夏思雪,见她面色依旧保持呆滞的表情,故而一时看不透她此时的真实想法,心下一急,懊恼的朝母亲道。
雍帝见状,先是因为长公主这句拉拢夏蒙月的话而感到气愤和心寒,随后,又因为楚湘辰懊恼的打断长公主的话,更是觉得这母子俩在一唱一和。心中自是不爽,可他暂时羽翼不丰,还不能和她闹僵,否则,她真连和夏昀,撼动朝堂就不妥了。他倒不是怕他们能谋反成功,毕竟他还有夜家军顶着,他担忧的只是南秦国基刚稳,若再起内讧,便宜的只是段暮云那厮!便宜谁都不可以便宜他!这辈子,他誓要将夺妻之仇从段暮云身上讨要回来!
“长公主,公主府还没下聘,我也还没嫁给他,他这管教也太早了点吧!”夏蒙月羞涩的扫了眼楚湘辰,随即,嘟起嘴朝长公主嘀咕道。其实,她说这话,不就是提醒长公主,他们公主府还没去相府下聘呢!
长公主见状,眸里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可嘴上却柔音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我明日……”
“母亲!你还是休息吧!”楚湘辰急忙打断母亲的话。
“楚湘辰你究竟什么意思!”夏蒙月眼见着长公主就要给她承诺了,却被楚湘辰打断,她不禁又恼又伤心的朝楚湘辰脱口而出的吼道。
吼完见四周皆静,所有人,包括雍帝都看向她,她忙缓和了语气道,“难道你不想与我早日成婚了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楚湘辰说的是实话,若不是母亲再三恳求劝说,他刚才就求雍帝退婚了!还等她在这里嚣张跋扈?也不知有没有让雪儿误会与他!
他下意识的看向夏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