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她低声开口道,“帘珠姐姐,有人行了卑鄙手段害她,你不要过去。现下该是你这一组出场了,若我是你,定忍住怒气,化悲愤为力量,一会好好舞一场!”
“谁在害她?”帘珠闻言,眸中划过一丝阴狠
夏思雪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上首那张同样纱巾蒙面的女子。
帘珠立马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眸光一紧,“又是她们!……”
“帘珠姐姐,一会我陪你一起去偏殿!”
“不……就算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无非是和棠儿姐姐一样,被她们陷害的在众人面前出丑……”帘珠在夏思雪拉自己起身时,心生退意。说话间,她同情的看了眼已经被女官扶起的满脸泪痕的棠儿。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夏思雪有些着急了。此时,最后一组的几个贵女已经起身,依次走向偏殿了。
帘珠目光闪烁,有些犹豫。
夏思雪见状,面露焦急,“你这样唯唯诺诺,别说替你姐姐报仇了,连你自己恐怕都护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帘珠疑惑的擦了擦眼泪看向夏思雪道。
“你家姐姐被夏雷鸣侮辱自杀之事,宁安城谁人不知?帘珠姐姐你帮过我,我也想帮你们!你相信我,只要你参赛,我保你能夺头冠!”
帘珠闻言,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泪赶出,视线变得清晰后,她对视着周佳琪这双美目半晌,在里面看到了真诚之色后,她点点头道,“好,不管你能不能帮到我,我都会参赛。我要为了冤死的姐姐勇敢一次!”
随后,两人起身去了偏殿。她们刚跨进去,就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合着夏蒙月刁钻的女音,“贱婢,谁让你拿这套舞服让我换的?”
闻言,俩人止住步伐。这才发现,她们前面站了好几个止步不前的贵女。顺着她们的目光,她们俩人看到了换下舞服,穿着先前那套华丽织金长裙的夏蒙月坐在榻上,榻前一步之遥的地面绒毯上,跪了一个青衣丫鬟。丫鬟小脸上满是茶渍。可见,刚才夏蒙月一定是将茶杯连茶水统统丢到了眼前丫鬟的脸上……
太歹毒了!
夏思雪看着那个跪地小丫鬟瑟瑟发抖的单薄后背,心中微泛酸楚。将蚕儿安排到夏蒙月这样狠毒之女的身边,这是她做的最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一件事了。
不知道她之前交代蚕儿应付夏蒙月的话管不管用,若是不管用,她还有补招。
“奴婢……奴婢错了,奴婢拿错舞服了,将五小姐之前送您的舞服拿来了!”
“五小姐?!”夏蒙月闻言,立马气的从软榻上跳将起来,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怒道,“贱婢,你不知道她在府上处处与本小姐为敌吗?竟还收她送来的舞服!”
“奴婢才来府上,不知这些的……”跪地的一个丫鬟一边捂住红肿的脸颊,一边委屈的又道,“再说了……这也是您……”
小丫鬟说到这,抬起头朝夏蒙月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夏蒙月这才回过神,扫了眼门口处站的一排贵女,忙收了脸上的戾气,“起来吧,回府本小姐再收拾你!”
小丫鬟忙利索的爬起来,随后,恭敬的立在她身后。
夏蒙月见状,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就抬起施满脂粉的小脸抬高,傲然的看向立在前方偏殿门口的最后一组贵女,警告道,“你们都得小心点,别像之前那个棠儿一样,怎么摔的都不知道!这个第一美人的称号啊,本小姐势在必得!”
话末,抬步向外走去,贵女们见状,恐避之不及的向两边分散,让出一条道给她过。她见状,嘴角骄傲的笑意更大了些,步伐也轻快不少。小丫鬟急忙跟上,路过夏思雪身边时,下意识的看向她。四目相对之下,蚕儿看到了夏思雪投给她的担忧之色,她只暗自留给对方一抹无所畏惧的微笑。
夏思雪见状,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夏蒙月真真不要脸!”
“帘珠姐姐……”帘珠等夏蒙月走远后,不禁气愤的说出这句没遮没拦的话来,夏思雪忙打断她。话末,帘珠这才觉得失言,忙窥了眼众贵女的表情。
只见她们赞赏的看向她,她便没刚才那么担心了。随后,那几个贵女进屋关上殿门,一一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了舞服。
等她们换完走到正殿门口处候着时,帘珠才唤来自己的丫鬟,让她将自己的包裹送进来后,又命令她出去候着了。
“佳琪,我……”帘珠手抚摸着包裹,有些为难的看着夏思雪道,“我其实也要跳红菱舞的……可,看过夏蒙月跳过之后,我真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之前心生退意呢!若夏思雪处在帘珠这个位置上,也会为了不让自己出丑而退赛的,这是最周全的办法。
可是,夏思雪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蒙月取代她成为南秦第一美人!不仅是她,还有夏彩荷,她也休想得到后位!
“帘珠姐姐,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夏思雪拿起帘珠抚摸包裹的手,紧紧捏住。
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帘珠转过头看着眼前这双美目道,“你?”
“就是我!我一定让你壁帘珠一舞扬天下!”
这一刻,壁帘珠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眼底找到了一份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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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禧殿中,最后一组的贵女终于一一登场,可惜,舞技一个不如一个,直到第九位上场的贵女,只站在那看了雍帝半晌,随即无奈的咬咬牙,跪地请求退赛。
雍帝便准了她。她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身旁相熟的贵女们纷纷低声劝慰了几句。
雍帝有些坐不住了,忙问道住持的女官道,“还有没有上场的了?”
女官被他突然一问,吓得身子一颤,瘫软跪地道,“回禀皇上,还有一位!”
雍帝闻言,蹙了蹙眉。长公主见状,开口朝女官催促道,“还不快请那位小姐上场!”
“是!”女官得令,急忙爬起来,朝外面快步走去,不多时,她又折了回来,站在殿门口宣道,“最后一位参赛小姐,壁大学士的嫡出次女壁帘珠!所舞曲目……”
女官刚要照之前壁帘珠报名时填写的红菱舞宣布时,一记柔美的声音抢先一步道,“飞凤在天!”
众人闻言,皆惊愕的转过头看向出声处。
雍帝更是在听到这个舞名时,手中端起的酒杯微微一顿,酒便溢出一些洒在他衣袍上,他却浑然不觉。长睫俊目内投出复杂的目光看向来人。
只见,殿外缓缓走近一抹红影,来人也穿了一套火红色的舞服,只是相比较夏蒙月的舞服来,要保守庄重许多。她穿的火红色舞裙上正绣着一只展翅飞舞的凤凰,她面带同色系纱巾,将她的相貌掩住,只留一双美目微泛莹光。
当她踩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殿中时,音乐之声开始响起。乐师们演奏的正是前皇后所自创的曲目,‘飞凤在天’。
随着忧伤的乐声奏出,一身红衣面带红纱的曼妙女子,轻踮脚,盈柔跃,软如无骨的身姿往两边甩落出两道红菱。随即,一跃飞天之后,两道红菱被她摆动着如燃烧的烈火。而她那高傲抬起的臻首如同凤凰一般睥睨眼下的一切。
同样是红菱,夏蒙月舞出来的是妖媚之资。而她舞出来的却是气势磅礴的凤凰涅槃的舞姿。
红影身微侧,如瀑青丝飞,薄纱衣秧飘,散不尽飘渺脱尘之气……
美目迷离,如蝶长睫忽闪,逝不尽眸中璀璨光华……
在场众人,赏此舞听此曲,只觉自己现下身处天界……台上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似飞舞在天,浴火重生的火凤……
目光随她轻盈的身姿而移动,众人已经晃神失态……
终于,那只凤凰翩然落地,一甩红袖,轻抬莲足,深弯柳腰,首仰而下,美目微合,朝正愣住的雍帝行了一礼。
雍帝已经痴怔中,手还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可手心里已经没了酒杯。可见他看的出神,连酒杯什么时候脱落掉地的,他都全然不觉。
“皇上……咳咳……”长公主是在场众人中第一个回过神的,只见她见下面的贵女僵持着行礼的姿势许久了,雍帝还没喊人家平身,不禁将目光移向雍帝,一看他这失态的模样,先是一惊,随后是提醒道。
雍帝闻声,这才回过神,一看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将酒杯都脱落掉地了,不禁看了看自己被酒染湿的衣袍,苦涩的一笑。
在垂眸看殿下的女子时,他已经面色如常的朝她挥了挥手,“平身。”
“谢皇上!”那红影起身谢恩后,正转身准备离去。雍帝看着她突然转身,忙急道,“且慢退下!”
“皇上还有吩咐?”女子轻柔的转身,低头却语调疑惑的问道。
“你叫壁连珠?”
“是,臣女是壁学士的次女壁帘珠。”女子答得轻缓,话音柔美,甚是扰人心扉。
一旁离她最近的夏雷鸣那口水都快流淌到桌上了。那眼神盯着她曼妙的身子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