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格恍然点头,大青寨之前久攻不下就是因为他们兄弟齐心抱成一团,现在可好,那一箭就是将这密不可分的线团剪断的刀,兄弟们寒了心谁还肯跟随?
时机成熟玉珏终于下令攻山,大青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百十来口子人个个威猛。玉珏眼观六路,突在寨子的隐蔽处发现了一抹暗黑,刚要提气过去抓人却被一人抢了先。
玉珏唇角动了一下,苏芮格明显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那人一起一落已经回来,将人向前一推,做了个请的姿势,耸耸肩笑了笑:“这次我赢了。”
赢?敢跟玉珏比试的除了赫连峥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玉珏淡淡看他一眼不语。暮风暮雨已经率先拿下黑衣人,检查了一番:“有舌头能说话。”
见玉珏点头暮雨一喜刚抬起拳头,只听得咣咣一阵响,黑衣人已经鲜血混着牙齿吐了满地。再看暮风风轻云淡地拍拍手,虽神色未变但眼底的兴奋却是抹不去的。暮雨拳头攥得生响,对这个抢了自己玩具的同胞哥哥甚是不满。
苏芮格心中恶寒,这么幼稚的玩意儿应该让她这种幼稚的人玩儿才对啊。
赫连峥也看乐了正要开口,只听得身后响哨声起,一只闪着金光的灿金色羽箭越过他直直向黑衣人飞去,箭矢速度之快一瞬即到。
杀人灭口!苏芮格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玉珏已飞身而起顺着羽箭追去,猛地抬手在距离黑衣人三寸前抓住了箭尾。正庆幸,却不料那羽箭突然咔嚓一响,顶端似鲜花盛开,一只小巧的银色箭矢从花心处迸射而出继续速向前飞去,堪堪刺中黑衣人咽喉,当场毙命。
玉珏瞳仁紧缩,手中灿金色羽箭随手扔出却被赫连峥玉笛撞开。铮一声脆响,羽箭玉笛撞击处似有火花飞出。赫连峥只觉手臂一麻,不自觉地就要扔了玉笛,心底一沉:“好强劲的内力。”
“我去抓活口!”撞开羽箭,赫连峥不着痕迹地换了一手拿玉笛,飞身向发箭之人追去,那人黑衣玉面,提着一只小巧弓弩拔腿便跑。就在赫连峥追上的前一刻,黑衣玉面刺客忽的身子一抖,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垂直落下。赫连峥脚下用力踢了一脚,那人正巧落在玉珏不远处。
赫连峥落下地来,双手摊开耸耸肩,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这边暮风已检查了尸体回来:“服毒自尽,是无舌死士,应是帮忙杀人灭口的。”末了还给了赫连峥一个白忙活的眼神,我们王爷早就猜到是死士你非要插手,活该。
赫连峥假装没看到,垂首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他们不是同伙。”
自认为是爆炸性的新闻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爆炸性反应,玉珏甚至暮风暮雨在内都无视了他的存在。
苏芮格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从入城到现在所遇到的黑衣人中只有服毒自尽的才是真正的黑衣玉面刺客,别的都是冒充的,这些人的武功比刺客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然玉珏怎么可能只带了两个人来靖城?只是可惜了最后一个活口也被灭了。
那边战场上张力已经以一套大力拳赤手空拳卸了赵虎几人的兵器,看得赫连峥啧啧称赞:“老和尚的拳法就是厉害。”
玉珏心神一动:“大师在哪?”
赫连峥眨眨眼睛,笑得春花灿烂人畜无害:“拿这红毛狗交换。”
玉珏淡淡看了他一眼,回头不语。赫连峥撇撇嘴,看向苏芮格的眼神又深了两分,直看得她心里发毛,该不会这家伙也是个重口味吧。
正沉思间,只听得张力一声怒喝:“老三你个瘪犊子!自家兄弟也下得去手?要不是你带回那个狗屁黑衣人,大青寨也不会被毁!你他妈就是个……”
张力怒吼着一拳打向对面黝黑的胖子,却不想打了个空,再看时胖子已被暮风暮雨带到了玉珏面前。
这次不等玉珏下令,暮雨已经抢先扬起拳头就要打他下巴,那胖子看着很壮其实是个草包,见他要打连忙求饶:“别,别打,我求饶我求饶。”
暮雨一脸挫败,拳头攥得咯吱响,暮风眉毛跳了两下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赫连峥却是终于没忍住跑到一边捂着肚子笑得开怀。
“说!黑衣人是谁,敢说半句谎话小心小爷的拳头!”暮雨威胁着晃晃拳头,随时准备打向他的下巴。
“是,是,大爷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大爷,他只说让我能煽动大青寨的人趁旱情打劫,成了事他就保我坐上大当家。别的,别的我就不知道啦大爷,真的不知道啦。”
大青寨的善后工作全权交予月利功,第二日一早玉珏便策马回到帝都。赫连峥依旧来无影去无踪,想到他提起要自己的事,苏芮格总觉得不对劲儿,莫不是她这狗身有什么秘密,所以才会令玉珏舍不得放手?可玉珏依旧如常,没一点要解释的意思就更让她心里没底了。
玉珏赶路的同时,帝都内也没闲着,一边是慕容香,用色相逼走玉凌霜的第二天就迎来了自己的末日。玉凌霜不知从哪得知了诗婉公主对他的情谊,竟设计关了二人。这下可乐坏了诗婉公主,一脱二勾三色诱,为了嫁给香美人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慕容香被逼无奈在最后关头一掌劈晕了她才算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但跟玉凌霜的仇却结大了,玉凌霜在怡红院里一连躲了三天才算避了过去。
另一边则是将军府,月堇言趁探望的机会进入祠堂对娘亲好一顿抱怨。洛氏阴沟里翻船自是苦不堪言,揉了揉跪麻了的双腿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孟氏那个贱人捣的鬼!若早知她是个忘恩负义的,我就不该提她做姨娘,让她一辈子在我手底下端茶倒水!”
月堇言抽抽鼻子,埋怨道:“她早就跟那个傻子抱成团了,就你没看出来!”提到月初晴,她又是气又是妒,想到自己的病恐怕将来很难嫁个好人家了心里更难受:“那个傻子凭什么能嫁给九王爷,凭什么!”
“呵,凭什么?就凭她那短命的娘是为了救九王爷而死!不然,你以为一个大西北的乡下野丫头生的女儿也能位居王妃之位吗?”洛氏捶腿的手紧紧握成拳,似是回到了月利功带着怀有身孕的云亲冉归来的那年,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月利功,她怎会承受屈辱自甘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