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蛊?”云曦微微一怔,这蛊毒怎么她竟然是未曾听闻。
却是看见周延墨猛地站起身来,就是走到了云曦的面前,对着云曦开口说道:“听闻熙然公主师出宇文国沈老先生,不知先生那独有的针灸之术,公主会之多少?”
云曦似乎有些懂了,当下便是答道:“倒是不负师傅所授。”
周延墨点了点头,便是对着周延旭开口道:“那么接下来如何做就交予你了,我必须去替长公主诊治了。”
随后便是大步朝着外头就去,不知为何云曦方才竟是从周延墨最后离开的时候那眼眸之中捕捉到了怒意。
“公主,这蠡蛊你应是不知晓的,延旭来解说一番,这蠡蛊分子母蛊,不过却是子母蛊都在下蛊之人的身上,以养蛊之人的血入他人的血中以使人中此蛊毒。”周延旭说着,随后便是将手里的银针包送到了云曦的手中。
看着手里的银针包,云曦十分不解地看着周延旭,实在是对这个当初的初遇文雅书生到如今真的是犹若当初只是一梦一般,开口道:“我确实不知,只是我虽学浅,只是却也是不至丝毫未闻,这蠡蛊究竟又是为何?”
周延旭目光有些闪烁,确实没有回答。
云曦见周延旭有了为难的神色,当下便也是不再追问下去,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好好治疗太子,话音便是突然一转:“说吧,我要如何做?”
“公主只需替太子将所有的血脉加以沈氏针法将毒血排出便可了,延旭会在一旁查看血色的变化,协助公主。”周延旭如是说着,随后便是开始替太子宽衣最后只剩下中衣。
云曦点了点头,也是不再言语便是开始照着周延旭所说的替太子江琉开始针灸。
针灸本就是十分细致的活,当下便是耗费了不少的时辰,消耗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
当云曦将银针尽数从 太子江琉的身上去除之后,抬眼望向一旁的格子窗,却是见天色已经昏黄了。
“这蠡蛊是皇家不外传的密蛊之术,而知晓的向来只有皇室之人,就算是太医院之中知晓此蛊的也是寥寥无几的。”不知何时,周延旭竟然是来到了云曦身后的几步之远,低声将方才云曦所提的疑惑告诉了云曦。
“女尊国皇室独有……”云曦微微转身和周延旭对视:“如此说来,你们与女尊国皇室……”
“大伯与先女皇曾是夫妻。”周延旭顿了顿,终究是说了出来。
云曦倏地睁大眼,这样说来,自己与这周延旭便是算兄妹的关系了,竟是不曾想那流言竟然是真的,只是为何女皇江秋要瞒着她呢?
“今日之事,延续希望公主能保守秘密。”周延旭看着云曦开口说道。
“那你为何要告知与我呢?”云曦挑了挑眉,问道。
只是却是没有再等来周延旭的答话,周延旭也是不会再告知了,他如此冒险说出,只是多少猜到了此次太子中毒的实情,只是希望云曦可以提防着些,至于为何会如此上心云曦的事,周延旭自己也是说不清了。
在云曦与周延旭已经结束了这方屋内替太子江琉针灸的事宜之后,见太子江琉的面色已经是渐渐回复了血色,双唇也不再是那般的乌黑了,当下也是放心地出了屋内,只是却是在门外正好碰见了要进门的周延墨。
周延墨脚步有些匆忙。乃至于若不是周延旭开口提醒,下一刻就要撞上云曦。
云曦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也是觉得奇怪,而今日现在的天色也是注定了今夜是要在这皇寺过夜了。
夜色迷迷,看似的沉寂之后,翌日的初阳刚上苍穹,女尊国京都澜城竟是流言四起,蠢蠢欲动。
或许一开始云曦还不明白周延墨之所以让她女扮男装的用意,甚至是第二日三人换好了着装之后竟是没有同长公主江晚月甚至太子江琉打声招呼便是直接趁着灰蒙的天色便是往澜城而去。
如今在进了澜城之后,听着街上透着简易的车帘漏进来的闲言闲语,云曦算是明白了周延墨的用意,也感概这周延墨的消息之灵通。
“听说了么,咱们女尊国来了一个妖女了。”
“可不是么,你看看前些时候尤嘉公主出宫游玩被强盗抓去,最后更是悲惨地香消玉殒了。”
“我还听说啊,当时女皇还是因为这妖女落水了,差点就……”
“可不是么,就连太子呀……”
……
零零碎碎的话或多或少的都飘进了这方的马车之内,只是车内的云曦、周延墨和周延旭已经是一身的轻便装束,就连方才要进城的时候也是靠着女皇所给的令牌直接免了搜查。
对于这一路过来的这些话云曦自打一早进城之后就没有少听的。
可以说,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昨日自己还为救太子江琉出了不少的力,今日一翻,睁眼闭眼之间,她云曦,熙然公主转眼便是成了人人口中称道的“妖女”。
周延墨一直都是坐在马车之内阖着眼,只是耳里传来的这些话,面容之上没有变化,隐在袍袖之下的手却是指尖嵌入了肉中,纵使疼痛,却仍旧不曾松开。
倒是周延旭一脸担忧地看着云曦,却也是知道此刻沉默或许更好些。
马车咕噜噜地行进着,车夫的面容掩在风帽之下,看不出神色,却是可见挥鞭的力度也是十分的有力,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
女尊国皇宫议政殿
“皇上,臣昨日便是收到了许多有关这新封的熙然公主的种种诡异的事情,还有身份的可疑,今日早朝之时,一路之上,澜城之内都是人声鼎沸宣扬此事,都道这熙然公主是妖女,不知皇上要如何定夺?”
此刻正是早朝之时,女皇江秋一坐上龙座便是武将之首的大将军张远竟是直接越过了言官的发言,当殿开始高谈阔论。
听着这大将军张远口口声声对云曦的指责和所谓的要等自己的定夺,女皇江秋只觉得心里头的火渐渐便是涌了上来,如今还不知道琉儿是如何了,他们这些身为人臣倒是也会趁乱起哄的很。
“啪”的一声拍下,女皇目光透过眼前金冠垂下的流苏,似笑非笑地看着议政殿之下一副坦坦荡荡的大将军张远,辨不出息怒的话语溢口而出:“大将军一口一句妖女,朕倒是不知大将军关心这些是非竟是比此刻安危未明的太子还要上心了许多,而这些是非之中,关于尤嘉当初遭难之事还有朕在御花园落水之事,大将军不关心这些竟是如何流出民间传入众人耳里,倒是抓着鸡毛便是令箭使,朕不知大将军这样的初衷来等朕的定夺却又是何意啊?”
大将军张远当即一怔,却是没有料到女皇江秋竟是将话说绝了,一时之间也是无从辩驳,议政殿上的言官都是面面相觑却是很识趣的没有再接着说些什么。
很明显,如今女皇陛下的心情很不好,此刻多说已经是无益,反倒是会惹祸上身。
女皇江秋看着此刻已经是禁声的大将军张远还有一众群臣,只觉得疲惫不堪,当下便是冲着身旁的杨公公一摆手势。
杨公公见状,当即便是高声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有了方才的一出,如今又不是隆冬的时节,又不逢盛夏大旱之时,又是秋收的好时候,能有何事,自然是人人相视没有言语。
尽管大将军张远有些不甘,只是如今这样的场合,还有女皇陛下方才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自己再争执下去反倒是无理无据了,只得先就此作罢了。
杨公公环视了周围一遭,许久之后,终于是见到女皇的手势再次扬起,随后杨公公方才再次朗声说道:“退朝!”
……
皇寺院落之中
此刻已经是日上树梢,只是那方的屋门格子窗被推开,一张绝美的面容看着那方已经是显得十分萧条的树杈微微有些怔愣的模样,眉间的那抹朱砂痣犹如锦上添花一般更显的人儿的可怜可惜之态。
一阵的脚步声响起便是有侍女行色匆匆地步入了这方的屋内,撩开帘子便是走到了此刻还杵在窗前的长公主江晚月的身边低声说道:“澜城里头的人来信了,说是一切的都照着您说的进行着,毫无差错。”
女子不在乌青的樱唇轻轻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素手抬起微微摆了摆手,那侍女当即便是应了声随后就是退下去了。
一室之中再次只余一人,只是如今的江晚月看着那方的树梢却是不在的怔神,眉宇之间都倾斜出得意和狠意,原本寂静的屋室之中,传来了江晚月清丽却是无温的声音响起:“任何人都别想着阻止我成为皇,任何的阻碍,不论是皇妹还是皇弟,还是那突然而降的先皇遗女,碍着我的,我都会一一除去!”
却是不知此刻的君无忧正静静地倚在格子窗的旁侧,邪魅的桃花眼有着盎然的兴致,薄唇之上的笑却是那般的魅惑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