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煜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携款潜逃,为什么看见他如此惊慌。他越想越害怕,不安地看向了师傅。
溯芜摸了摸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师傅在呢。
“不用问了!”溯芜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一脚将张三踢开,直直踢到几米开外,惊煞了一众已经被这两个看似娇弱书生的二人一次次吓到心脏的流匪。
尤其是那彪形大汉,简直是膜拜啊!如果说看见那重铁随意一击便有巨大坑,而那孩子一直背在背上行走如常人已经让他稍显不淡定了,此刻那位只是稍显那孩子几岁书生模样的少年竟然鬼魅地从他的眼皮底下快速地睬了如此“重”的一脚,那喷出的血,估计可以染好长的布了。
最最崇拜的是那少年竟然如此有智慧,一语道出叶家的事,尤其那最后的一脚,踢的可真解气啊!
溯芜慢慢瞟向彪形大汉,彪形大汉立马立定站直,无比崇敬地把他所知晓的一切道来。
正是两日前,凉州城大乱。
据说跟从叶家车队外出运镖前往云州城的凉州城各家好汉均不知所踪,已然好久未与家中取得联系。而当天叶家的人手却成功返回。家属们纷纷询问,却是叶家大门紧闭,不管不顾,只薄凉地说了一句:“遇见流匪,尽已牺牲。”
这些失踪了的汉子们的家属们气不过,纷纷前往凉州城府衙鸣鼓请求县老爷为他们做主。
然而府衙大门却是紧闭着的,大门被愤怒的家属们大力敲打,隐然有不堪倒塌之势。
“刘县令,您可为我们做主啊!我家娃不在了,我可怎么办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苍老妇人坐在衙门前面的地上,枯槁僵硬的手一只捶地,另一只捂住眼泪大声哭喊。
“刘县令,您打开门吧!我家相公不在了,我们孤儿寡母以后该如何生活啊!您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妇人牵着咿呀哭喊的孩子弓着身子,竟是要跪下来。
“刘县令,那个天杀的叶府牵扯了这么多条人命,我们的人去了,他们的人却毫发无损地回来。我们不服!”因为家中有事而未能出去,成了这次悲剧的幸运者的王老五大力敲打着府衙门前的皮鼓,满腔的悲愤在鼓中体现出来。
“县老爷,求求您啦,出来见见我们吧!我的儿子,我哪苦命的娃啊!”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拄着拐杖,靠在一处墙壁上,喘着气,双眼无神的,口中喃喃道。
“县老爷!求你为我们做主!”
“县老爷!求你为我们做主!”
“县老爷!您大恩有大德,求你开开门吧!”
“县老爷!”
府衙门外拥挤的人潮愈发扩大,挥舞着拳头,纷纷砸向府衙的大门,祈求县老爷能够打开大门,听他们诉说,为他们请命。
府衙门内,正在拼命往大门处填重物以防破损的捕快满脸通红,有个人竟然甩手不干了,坐在地上愤愤道:“******,这叫什么事啊!”他赤红着眼睛,昂着脑袋看着老天爷。他的弟弟也在那群牺牲的人当中,与他二十年亲密无间的兄弟啊了!
“老天爷,你不长眼睛么!”
身旁的捕快连忙捂住他的嘴,飞速的看了看四周:“作死啊你!别连累了兄弟们。现在的时刻你能罢工么!快点起来,被人看见就惨了!”
府衙内部一处小房间内。
“县老爷,二爷让我向您转告。”一个满脸麻子笑的一脸谄媚的小人弯着腰作着揖禀告道,“您只需要顶住这两天就好,其他的事啊,等二爷整顿好家里,自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此人正是叶府叶二爷的手下王二麻子。他笑的一脸谄媚:“这……是二爷的一点心意,还望二爷不要嫌弃。”他慢慢自袖中取出数十张银票,足足有几百两,双手奉上。
“行了,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二爷,尽快!”刘县令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丝毫没有把门外的喧嚎当做一回事。
梳着长长辫子的师爷立马上前接过银票递给了刘县令。
“是,小人告退。”王二麻子得令告退,小心翼翼地走到后门,打开后面左张右望,确保没人看见才匆忙离开。
叶府已经乱成了锅。
一行人气势汹汹跑进主母的房间,带头的是叶二爷的得力助手——焦于树。
“焦于树,你想死么!竟敢跑到这里才撒野!”叶煜的娘一皱眉,一瞪眼,一拍桌,大声呵斥道。
“夫人,哦,不!”焦于树一声轻呼,立马掩起了嘴。可是眼里却有着轻慢笑意,“您现在啊可不是夫人了,而是叶家的罪人!来人,给我守在这里,一个都不许放出去!”焦于树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来拉扯试图跑出去却负隅抵抗的丫头。
“你们敢!”大丫头拉开剑鞘,挡在主母面前。
“算了!红梅。”叶煜的娘冷冷看着这一众人,“我倒要看看初一回来之后,你们是怎样的下场!”
“怕是大爷没有回来的一天了。”焦于树完全不惧。
“你!”叶煜的娘捂住胸口,一阵晕眩。“你,你们……对初一怎么了!”
焦于树却没有回答下去的打算,大声呵斥:“来人,把她们关起来!”说罢,率先走出了这个屋子。
叶煜的娘想起相公外出前自己心口发慌的感觉,顿时一阵惊慌,可不要发生什么事啊。“初一,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平家。
“平家主,我想我们没有商谈的必要了。”叶初一放下茶杯,起身。
“叶家主,我想你还是呆在这里为好。”平家主一脸阴鹜。
“平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初一神色微凛,抖开双袖。
“意思就是您还是别回去了!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平家主平浪急忙后退。无数侍卫从门外窜了进来,将叶初一等人包围。
“锵!”叶初一的一等护卫纷纷拔起剑鞘,护在叶初一的身旁。
叶初一自昨日起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宋浪一直在找各种理由延迟洽谈的时间,他的态度表明根本不愿意两家携手。按理说这次本应该是叶澜之与平浪谈恰贸易一事,而他却百般推辞,说有更要紧的事,还望大哥前去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