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知道?”杜开有些惊讶。
“你和那少年所用法术这般怪异,我又岂不知,你们二人一个六壬,一个奇门遁甲,哼,想不到三大秘书中的两术都被我碰上了。”
那道君面色开始变得郑重,袖中散出两袖清风,将二人包裹,杜开见识过这两袖清风的厉害,早早地施展云遁,在云雾的包裹下撤身遁走,阿海则是身着那变换而出的八卦仙衣将二物抵挡在体外。
二人各施神通,与玉垒道君斗法,那道君虽修为颇深,但杜开二人各有奇术护身,道君久攻不下,心中难免生出恼意,被逼的无奈,只得是向不远处的太阴神喊道:“道兄来是看戏的吗?”
太阴神此前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玉垒道君与杜开二人斗法,全无相助的意思,玉垒道君看在心中早已是有些恼意。如今太阴神见到玉垒道君主动开口了,才是发出笑声,说道:“我以为道君把我忘了呢。”
他话毕便是伸出了一只黑手,往青城道众盖来,那手阴森黑暗,不断的变大,转眼间已是将几乎半个凝翠台覆盖在了其下,青城三子纷纷飞身上前,各施神通,要将那黑手挡住,玉垒派的四君也不怠慢,迎击上来,整个山涧顿时乱作一团,好一个石裂天崩、道法横飞。
那青城子在空中看着,心道时机已是成熟,当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湛蓝的书往下面一抛,道:“雷部部众听令,速结五雷大阵!”
那一直按兵不动的雷部部长接住雷书,退后到雷部部众的中央,持书喝道:“五雷正神降临,闲杂人等回避!“
此时道君和杜开阿海相斗,无肠公子和陆机相斗,四君与青城三子相斗,普通弟子在最下层的空界混战作一团,剩下的弟子和道童则是遍布在凝翠台边,此时听到了吕公的喝声,纷纷退避到了洞天口的石壁上,给雷部弟子让出了一个巨大的原形法阵,雷部弟子各是按照五行站位,将吕公围在最中央,吕公左手握出雷局,默念道:”上天赐我威震万灵,地降震雷入吾腹盛,鬼闻脑裂,出语惊神,急急如律令。”
诸部众闻声皆是掐出指决,地面一阵震动,响处处一声闷雷声。
雷部部长高举雷书,扬声大喝道:“风来!”
位于水位的弟子听令发力,聚出一道蓝光飞到了雷书中。
雷部部长喝道:“云出!“
位于火位的弟子听令,聚出一道金光飞入到了那雷书中去。
雷部部长喝道:“雷鸣!”
位于金位的弟子听令发力,聚出一道红光飞到雷书中。
雷部部长又喝道:“雨降!”
位于土位的弟子听令,聚出一道黑光飞入到那雷书中。
雷部部长喝道:“电闪!”
位于木位的弟子听令,聚出一道紫光飞入那雷书中。
此时雷书已是电光闪闪,雷部部长望着雷书,左手掐煞纹,默颂真言道:“电火电光出自南方,巽火万里上到天堂,吾奉帝敕收付心王,急急如律令。”念毕采电气二十四口吞送入腹中,将那雷书放在了地上往之吹了一口气,那雷书自是翻阅了开,从里面升腾出滚滚黑云到那半空中,形成了一道二百四十丈雷云,将整个凝翠台覆盖完全。
太阴神在半空中望着不断汇集的雷云,将自己的手掌顶起来不能下压半分,说道:“此阵一出没有三四日绝对破不了,万不可让他成功。”
只见他那手掌的手背上分出一只不断伸长的手臂来,直往那全心发动五雷大阵的雷部部长射去。
诸祭酒哪里肯让他得逞,皆是各显神通,怎奈这太阴神修为实在恐怖,这黑手如黑洞一般,凭他什么法术一碰到皆是化了没影。玉垒派皆字格与阵子格的弟子纷纷攻过来,诸祭酒只得应付,却顾不得雷部部长了。
那剩下的弟子再也不能够撼动那黑手半分,眼看就要抓到雷部部长的胸口,突然一道金符盖了下来,贴在黑手上,那黑手如触电般猛的一抖,缩了回去。
太阴神一惊,往那金符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处端端地漂浮着一个执笔少年,少年左手拿了一叠黄表纸,右手手握一把朱笔,正是周尧尧。
“是你?”太阴神冷声一笑,道
“没错,是我。”
“果然是养虎为患,早知道当初就杀掉你的了。”
”可惜你没有杀我。“
“现在也来得及。”
太阴神冷声说道,他打量了周尧尧上下一遍,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笔上,说道:“又是这支笔,
他又是在黄表纸上画了几划,将符箓掷向太阴神的大黑手,太阴神一把将其抓住,只见黑手中发出一道闷响,透出一道亮光,他摊开双手,几缕青烟升了起来。
太阴神看着周尧尧如看戏一般的问道:“你好有多少符箓?都一起扔过来吧。”
他一发力,手掌中又是飞出数道黑手,要去打断雷部部长,分出了一只黑手袭向周尧尧。
周尧尧奋笔疾驰,又是画出一道金壶墨汁字往那黑手掷去,太阴神一笑,道:“小子,你以为谁都是站在那里给你扔麽?”
只见那黑手蜿蜒一转,绕过符箓,往周尧尧戳来,周尧尧身形急转,黑手险险从他面前飞过,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又是盘旋过来,危急中迅笔在黑手长长的手臂上写下一串金壶墨汁字,太阴神一惊,那手臂如枯死般垂落下来,他自断了所有延伸出来的手臂,说道:”你怎么会画这种符!“
“我去过你的六阴地藏洞,那里有封印。”
“那封印复杂无比,你又怎能看上几眼便是学会的。”
周尧尧吐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你不能不代表我也不能。在你眼中一直以为我是个废物。”
太阴神咬了咬牙,这是他重生一来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在这之前还未有什么东西对他造成过伤害,此时,雷书的烟云此时已完全飞出,整个凝翠台的上空都覆盖着滚滚的雷云,阴云密布,雷龙翻滚,雷鸣声响彻天际。
太阴神看着那满天的雷云,见大势已成,只得是叹说道:“现在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了。”他忽的一笑,说道:“呵呵,原来真的就是你,当年那老头说我还有一劫,我却不信,想不到却是真的,你先是救了我,破了我千万年的机缘,然后又想再次封印我麽?“
他此话一出,附近的青城三子和陆机青城子都纷纷朝这边投来了目光,距周尧尧最近的陆机停下了与无肠公子的斗法,问道:“周师弟,他说的都是真的麽?”
周尧尧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所犯下的错终究是没能逃过。此时下方的诸位祭酒除了叠土道人外皆是向他投来惊讶的眼神,那种凌厉的眼神射的他喘不过气来。
陆机说道:“周师弟,太阴神真的是你放走的么,然后你一直隐瞒到了现在?”
周尧尧感觉自己再也支持不住这样的压力,点了点头,全场所有青城弟子皆是一片愕然。
“呵呵,他非但放出了本尊,他还是一个凡界的人,你们青城派自称修仙大派,被混入了一个凡界的人却浑然不知,若是让龙池天宫知晓,你们又该当何罪?”太阴神质问道。
陆机的眉头皱了皱眉,说道:“周师弟,想不到你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这仙境之地又岂是你外人所能进入的,你自伏了罪罢。”
周尧尧垂下了头,陆机唤了弟子,就要来拷住周尧尧。他心知陆机也是逼得不得,万念俱灰,伸出了双手,突然旁边飞来一道灰影晃来,将那两个弟子掀飞到了一边,周尧尧转头一看,那飞来之人竟是叠土道人。
“师父!”周尧尧惊叫道,他万万没想到叠土道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救自己。
叠土道人注视着周尧尧,用一种训斥带着慈爱的语气说道:“你这孽徒,我苦心教你法术,你却怎能如此轻易受俘,你道我是看错了人麽?你自离去,寻你那机缘去,青城派的安危非你所不能解救,这里的一切有为师担着。”
周尧尧第一次见到叠土道人这般郑重的看着自己,鼻子一酸,痛哭流涕地说道:“师父,你........“
“还不去麽!“他不让周尧尧把话说完,又是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杜开,说道:”你那朋友也忒不谙事理了。”他手掌在周尧尧背后一按,周尧尧只感觉一股巨力将他带向山壁上。杜开知道叠土道人在说他,说道:“嘿,老道,你莫要损我。”
只见杜开掐出指决施展地遁,往周尧尧身上一指,周尧尧顿是撞入了那山壁中没了踪影,他看着那石壁,叹了口气,说道:“小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机看着叠土道人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才是喝问道:“叠土师叔如此护短,是想违命作乱麽!”
叠土道人面向青城子,拱手说道:“弟子自有护短之心,师尊降罪罢。”
陆机抬头看了一眼青城子,青城子一直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不言语,当下说道:“师叔得罪了!来人,将叠土道人押往天师洞囚禁!”
只见陆机唤了左右弟子将叠土道人拷住,入了五洞天。
太阴神眼看着一切,阴笑道:“有趣,你派弟子犯下如此大罪,难道就这么让他跑了麽?”
陆机皱了皱眉,道:“我派自有分寸,引胜观弟子听令,黑木师叔不在,你观弟子自是前去捉拿逆贼回来!“
戚木鱼等引胜观弟子接了令,上了天然图画,那玉垒道众也不阻拦,任之经过,玉垒道君突然说道:“你们就派这些小小的后辈就能够抓住他了?玉垒派阵子格弟子听令,速协助青城派道友捉拿逃犯。”
在场阵子格十多位玉垒弟子走出阵列,跟在了戚木鱼等人的后面。
“道君好咄咄逼人。“陆机低声道。
“捉拿外贼,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周尧尧遁走在山体中,直觉冷风扑面,不过稍时,眼前一亮,来到了天然图画前的树林中。
身体的异像渐渐散去,周尧尧走到空门前往那仙岛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向这边飞过来。
周尧尧知道这是来捉拿自己的人,他转身就逃去。
可是,他能往哪里逃呢?整个青城仙境再也无处供他容身,他只有漫无目的的奔跑,身后那群人一直紧紧的追着自己,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捉到。
他心头万念俱灰,现在莫要说回现实世界,就算是呆在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了。突然,他心头想到了一个去处,现在,恐怕也只有这个去处容得下他了。
他下了心意,往山下跑去,后面的人追着,他走过怡乐窝,走过石笋峰,走过那自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途,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月沉湖。
望着那满湖平静如镜的碧波,周尧尧感慨万千,的确,现在能容得下自己的地方也只有这青城禁地了,只有这里没有人敢踏进。
后面的人很快追了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戚木鱼走上前来,说道:“周兄,你还是受降了吧。”
周尧尧摇头苦笑道:“我是不可能受降的,一旦进入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戚木鱼回头看了看远处那紧随而来的十几名玉垒道众,说道:“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莫要师兄为难了。”他话毕便是一头扎入了那月城湖中。
戚木鱼大惊,要去相救却又哪里还来得及,他看着那湖面荡起的涟漪,摇头道:“你这个傻子,进了这湖中哪里还能出来的。”
随后赶到的玉垒道众看着那还晃悠着的湖水,问道:“他人呢。”
戚木鱼淡淡的说道:“跳下去了,兄台难道也要下去麽?”
那道众知晓这月城湖的厉害,仔细看了看那依旧晃荡着的湖面,便是说道:“哼,算他识相。”
他转过头看着戚木鱼几人,面露凶光,笑道:“兄台既然身为那贼子的同门,也应当下湖一窥那贼子的死活。”
戚木鱼闻言大怒道:“好你个玉垒派的猖狂小儿,莫要欺人太甚!难道我怕了你们不成!”
那玉垒派的人个个现出法宝,就要出手,戚木鱼自知己方势微,不敢恋战,与对方斗了几回合便是率众往那左道上逃去,玉垒道众紧跟在其后,月城湖再次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