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双方各有所伤,都是皱起了眉头。
越君看着眼前圆明宫四观弟子和火部,缓声说道:”既然贵派不肯让道,就莫怪本尊无礼了。“
只见他袖手一挥,飞烟剑浮上半空,发出金光。往青城派这边刺来。
站在青城阵营最前面的阎仁知道这飞烟剑厉害,忙是祭出手中的离火钳,飞向越君,只见飞烟剑嗖的一声发出,离火钳同时一合,发出“咔!”得一声脆响,将那飞烟剑生生夹在了半空中。
这飞烟剑速度迅疾,离火钳能够将其夹住,可见阎仁身为火部部长,修为不可谓不高。
阎仁见飞烟剑被自己夹了住,心中暗喜,袖袍同时一挥,飞出一道炫紫色的妖火,那妖火如鬼魅,飞向越君,越君不敢懈怠,从腰间取下一柄银黑色的号角,拿到嘴边一吹,那号角中发出一道强大的震动声,如有千万军队在咆哮一般,妖火还未及至越君身前一丈,便是微火一颤,破散了开。
此时飞烟剑依旧是被离火钳死死的夹住,越君收了号角,掐出剑诀,飞烟剑再次泛出金光,不断的颤抖,发出“噼啪”的金属碰撞声,阎仁只觉离火钳就快要架不住飞烟剑的气势,脸色也涨得通红,反观那越君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阎仁虽然修为颇深,但身为火部部长,后期都专注于火阵上的造诣,无暇顾及自身的提高,与越君斗法自然是有些吃力。
三位祭酒见情况不妙,叠土道人率先飞身上前,伸手往那飞烟剑一指,飞烟剑与离火钳间顿时结出一道厚厚的岩石,将二物包围在了里面。
越君嘴角一扬,道:“区区土遁,也敢封我的飞烟剑?”他变换指决,飞烟剑中射出几道金光,那层岩石便是裂开口子,化作碎末掉落在了地上。
而叠土道人此时已是携着鹤嘴锄来到了越君身前,一锄往越君挖来,越君没有硬接,巨大的身形往后一撤,鹤嘴锄砸在地上,地面嗖的一黑,居然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坑洞。
叠土道人并没有将鹤嘴锄拔出,越君同是感觉脚下一空,忙的又是腾空一跃,原先站立的地面随即塌下下去,又是现出一道坑洞。
越君此时不能使唤飞烟剑,只得连连跳跃,到最后,八个坑洞将他围在了中央。越君瞧着周围如阵法一般布置的坑洞,冷声道:“想把我困住么?”
他刚把话说完,那八个坑洞中忽的就是钻出八条巨大的石虫来,只见这些石虫身体上布满了石刺,都有着一张巨大的长满了利齿的大嘴,稀里哗啦的向越君缠绕而来。
越君纵身一跃,欲要飞出包围,那八只石虫的速度飞快,齐齐聚集在他头顶,封住了他的去路,如鸟笼一般将他关在了里面。
越君看着这将自己包围的石虫,即便在这个被阎仁和叠土道人联手对付的时候,他也未曾向后面的玉垒道众求救,那些玉垒道众也是如同不担心一般看着越君被困在石虫阵中。
他本是修得金遁,身体如铁一般坚硬,看着周围的石虫,便是捏出拳头,砸在了一只石虫的身上,可是石虫的身体坚无比,拳头砸在虫身上溅起一阵碎末,却也不能伤到石虫根本。
叠土道人张开手掌,按在鹤嘴锄的锄柄上,鹤嘴锄忽的一沉,又是没入泥土中一截,同时那八只石虫仰天嘶吼,身体相互交缠在一起,往越君收紧,最后身上的石刺齐齐射出,从八个方位射向越君,爆发出轰隆作响的撞击声,石虫阵中顿时烟尘弥漫,烽火冲天。
青城派的诸弟子见此情形皆是心中一喜,这越君即便再大的神通,被这般密集的石刺刺中也断然无法躲避。周尧尧看着景象,心中却也佩服叠土道人起来,他从未见过叠土道人出手,平日里只见他念着经文,似乎未曾修炼,想不到却有着如此实力。
他转过身,却忽然发现之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荆宇不知何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烟尘渐渐散去,现出八条石虫盘绕在空中的轮廓,那些石虫一动也不动,阵里面也没有响声。
叠土道人忽的皱起了眉头,微微再次催动鹤嘴锄,只听那八条石虫发出“啪”的一阵脆响,便是化作碎石轰然坍塌,一道身影嗖的一声飞上半空中,正是那越君。
只见他的大手中捏着八条褐色的条状物,正是那八只石虫的虫筋。
叠土道人这招名叫:”八虫大阵“,乃是召唤地心之力的阵法,这八条大虫都是极其的坚硬,非完全的木遁不能克制,可如今却是被越君破了躯壳拿了虫筋,而且是一下就拿了八只,叠土道人很难想象越君是如何做到的。
越君将八只虫筋一扔,便是一拳往叠土道人袭来,他身形巨大,行动却是相当敏捷,叠土道人还未来得及拔出鹤嘴锄抵挡,越君已是及至他的面门。
眼看着叠土道人就要被越君的拳头击中,周尧尧正欲飞身上前相助,却是眼前晃过一道白光,随后“砰”的一声脆响,凝萃观的碧月仙子已是出现在了叠土道人身前,手中祭出宁波镜,那宁波镜泛着蓝光,放大作数倍,将二人保护在其后,越君的拳头砸在上面,镜中随即反射出他的幻像,二拳相击,各自抵消,镜面动也不动,越君便是被自己的拳头给击退了开。
越君落在地上,看着碧月仙子,又是看了看她手中的宁波镜,说道:“好一件不入五行的宝贝。“
他并未下令,玉垒阵营中便是走出一个青袍道者,只见这道者头裹浩然巾,腰系金柳带,右手手腕上用一条紫色的腕带绑着三枚细长蹭亮的银针。
道者拱手对碧月仙子说道:“鄙人玉垒派阵字格李十金,向仙子请教了。”
碧月仙子还未答话,那李十金便是双手翻出手决,摊开右手手腕放在身前,对着那三枚银针一吹,那三枚银针陡然放出银光,幻化出无数根细针顺着手指飞射而出,如一道洪流般射向碧月仙子。碧月仙子貌美如月,体闲多姿,任何道者见到她都会对其彬彬有礼,唯恐得罪了佳人,即便是斗法也是会对其温柔有佳,绝不会像李十金这般直接,这李十金相貌平平,似乎对美女并不感兴趣,手下也没有一丝留情的意思。
碧月仙子再次祭起宁波镜飞身而上,将镜面盖在针流上,“噼噼啪啪”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天际,银针如暴雨般落下,宁波镜虽有抖动,却也是完好无损。碧月仙子洁白的衣袍被针流带来的气流吹的摇摆不止,如一朵狂风中的百合。
要看针流的攻势被宁波镜给挡了下来,李十金忽的又是翻转手腕,竖起双指,针流忽的扩散而开,不再聚往一个地方,而是如狂蜂般分往各个方向往碧月仙子袭来。这宁波镜的神通再大,却也只能挡得了一面,这漫天的针流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完全的。
碧月仙子孤身一人面对着这漫天的针流,娇弱的身躯在针流中摇摇欲坠,可她的脸上却是见不到一丝的惊慌,只见她将宁波镜收回了腰间,掐出一道指决,身上的白袍泛出蓝光,就在密密麻麻的针流就要将她湮没在其中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的一下化散作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针流从其中穿过,撞击在一起,纷纷落了下去,如一道银色的瀑布。
水雾从针流中飞出,绕到了另一边,再次现出碧月仙子的原形,却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李十金看着碧月仙子,赞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河洛仙衣,耳闻不如目见,今日李某算是拜服了。“他话毕便是退回了玉垒阵营中,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法术没能对碧月仙子起到作用而感到懊恼。
越君的飞烟剑此时仍然被离火钳夹着,他却似乎也不急着取回,阎仁至始至终都控制着,因为他知道,若是让飞烟剑脱出,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够躲避的了飞烟剑的攻击。
周尧尧只感觉这次玉垒派的人都怪怪的,玉垒派向来都是雷厉风行,速战速决,而今日却似乎并没有真正突破的意思。
之后玉垒派又是上前几名道者,与青城弟子一一过招,同样是点到即止,并不拼命,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玉垒派的道者都是上了个遍,阎仁看着眼前的局势,忽的面色一变,皱起了眉头,向越君问道:“你们这是在拖延时间么?”
越君嘴角扬起弧度,手上掐了掐指,笑道:”阎老先生未免发觉的太迟了。“
越君此话一出,阎仁面色大变,道:“另外的人已经上山了!”越君抚须大笑,道:“我派道君此时大概已经上了你派的混元顶,青城派在今日之内便会成为我派的囊中之物。”
在场的青城弟子皆是一阵恐慌,越君所说不假,若真的是让玉垒派的人进了混元顶,青城派就真的完了。
越君轻笑着掐出剑指,飞烟剑生出一股巨力,轻飘飘的脱出了离火钳,飞回了越君手中,阎仁此时却也不再顾及离火钳,盯视着越君,沉声大喝道:”火部弟子速结离火大阵。“
只见在场的众火部部众纷纷掐出指决,身上燃出红炎,同时布罡排位,身形如火魅一般将玉垒弟子围在其中,盘坐在地,嘴中念念有词,离火大阵随即发动,一时间热浪扑天,较之前包围杜开那次还要凶险的多,阎仁掐出引天指,指向上空,离火大阵的火焰最终在空中聚在一起,将玉垒派的最后一丝出路封住,整个火阵宛若火笼一般将玉垒道者完全困在了其中。
越君等人被困火阵之中,有如笼蒸,幸而玉垒道者皆是修为尚佳,各自使出法术护住身躯,不让热浪灼噬。越君看着周围的火焰,赞道:“青城派雷火二部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也只得做着笼中之鸟了。”他忽的语气一转,说道:“可是,你们又能支撑得了这火阵多久呢?我派弟子已经入了混元界,你们去又有何用?”
阎仁没有在意火阵中越君的话,转头对圆明宫诸弟子说道:“这里交给我们火部,你们快去混元顶支援!”
三位祭酒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拖延,便是带着各自弟子离开。
四观的人员飞速往山上跑去,沿途并未有什么痕迹。
可是来到山路的分叉口时,草地山一把黑漆漆得剑引起了叠土道人和周尧尧的注意周尧尧奔上前去,捡起素土剑,惊到:“糟了,这是荆师兄的剑。”
叠土道人一把夺过剑看了看,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一处草丛破了土,想来是荆宇发动了土遁。
叠土道人观那虫儿草的颜色,只见一片红色的痕迹一直往月城湖的那条路上去,而上凝翠台的那条路却没有痕迹,叠土道人松了口气,说道:”玉垒派的走错路上了左道,看来还没有上凝翠台。“
周尧尧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心怀担忧,说道:”荆师兄是遇到玉垒派的人了。“
叠土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荆儿思维敏捷,灵活多变,即便是遇到绝境也能够逢凶化吉,可是这次......”叠土道人顿了顿:“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周尧尧将素土剑插在腰间,看向前方的石笋峰顶的石笋观,说道:“圆明宫就这么沦陷了么。”
叠土道人道:“只要能守住洞天口,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既然玉垒派人还没有上凝翠台,就还有希望。”他说着,忽道:”糟了,阿海还在观中!“
周尧尧也是一惊,才想起来,叠土道人只是安排了王莹儿去凝翠观,阿海却还在观中!
他说道:“我去观里找阿海师兄!”
叠土道人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去快回,找到阿海后立马来凝翠台,莫要被玉垒派的人发现了。“
周尧尧领了命,便是踏出禹步向石笋峰奔去,不消一会儿回到了石笋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