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斯潘是只“老狐狸”
时机造就美国大财神,命运捉弄格林斯潘。
英雄造势得其时,成功运作得其机。
——时机决定一切努力而失败那是命,奋斗而成功那是运。
——命运决定成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近三十年来,美国总统换了一个又一个,乃至一个不如一个。然而,稳操美国经济牛耳的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却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他俨然像一位“不倒翁”,一颗煮不烂、砸不碎的“铜豌豆”,一个玩转金融市场、而且颇为灵验的“魔术大师”。
因此,人们不禁要问:他成功的诀窍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灵丹妙药,催生出他如此辉煌的人生和好运?
说起来,足可以写一部书。但也可以浓缩为一句话。那就是他深谙并掌控了“经济杠杆”和“人生杠杆”的禅机奥秘。也就是说:
“命运”造就了这位财神,“时机”决定了格林斯潘。
(一)
我将“禅机”这一标签贴在格林斯潘身上,也许他本人会瞠目结舌,他人也会笑掉大牙。
但若说阿基米德的“杠杆定律”,西方人总该明白了吧。“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这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普通常识。
其实,阿氏说的这个“支点”,就是中国古人说的“线头,圆心”。
线头虽然只有一个,但伸缩自如,可大可小。
圆心不变,但圆周可以无限扩大、延伸。
这个支点、圆心,就是“机”。相当于数学中的奇数和偶数,也就是平衡阴阳万物的神秘焦点。儒家称之为“天机”,道家称之为“玄机”,佛家则称为“禅机”。
作为金融界一代天骄的经济大师格林斯潘,虽然不是佛门中人,也不是中国禅师,恐怕未必知道有“禅机”二字。但由于天下禅机通天下,万物皆禅,所以他在不经意间触动了“禅关”的神秘按扭,就像他按下了掌控金融市场的电脑键盘一样,无意中一下便将“禅机”带进了他的生活之中。他说过一句决定他一生的名言:
时机便是一切。
什么叫“一切”?一切即一,万法归一。
一,就是“一生”的命运好坏。
一,就是“一生”的事业成败。
一,就是“一生”的幸与不幸。
长在短中,短在长里。时不再来,机不可失,其关键便是对“时机”
的掌控和运用。抓住了“时机”,就等于抓住了自己的“命运”。但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稍不留心就会与它失之交臂。即便是像格林斯潘这样驾驭“时机”的高手,也有错失良机的时候。
1926年,格氏生于纽约的一个金融之家,他父亲就是当时的一个股票经纪人。少年时代的格林斯潘,从小耳濡目染,加上他又有惊人的数字记忆能力,按说他本可以得天独厚,一步便可走向经济领域,跻身商海,大展其才。
但阴差阳错,格氏却迷恋上了音乐。这位“数学神童”,总觉得那一串串美丽而动听的音符,比起交易市场那些枯燥的数据来说,对他更有吸引力。因此中学毕业后,他不顾家人的劝告,而毅然报考了纽约朱莉亚音乐学院。不久,他便成了一个舞蹈乐队的演奏高手。不论是长笛,还是单簧管,他都能驾轻就熟,吹得相当动听。然而,一个偶然的契机,一下便改变了他人生旅途的方向。
有一天,在中场休息20分钟时,格氏信步走到剧场右侧的图书馆里,随手抓起一本经济学方面的专着。本来是随便翻阅而已,哪知一下便着了迷。冥冥中,他感到金融商海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迎面向他扑来。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不是在狭小的乐池里,而是在惊涛拍岸、波翻浪涌的金融商海中。于是,他毅然决定改变人生航向,甩掉单簧管,拿起操纵经济生杀大权的“指挥刀”。
就这样,“一个转身”便改变了格氏的“一生”。正如他事后说的:
如果我那时没有向右转而是朝左转,也许我这一生就注定是一个音乐家了。我发现自己选错了职业而决定转行,那可能是我此生最英明的经济判断(香港《广角镜》)。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
人生百态,三教九流。虽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但最要紧的是,在人生舞台上,要找到最适合于自己扮演的角色。要选准最适宜自己生存和最能释放自己潜能的突破口,也就是找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和支点,发现自己,认准自己是干什么的,继而发挥自己,实现自己,完成自己,最终又回归自己。
走笔至此,不禁想起汉高祖刘邦说过的一段话,他说:“我打仗不如韩信,计谋不如张良,后勤不如萧何,什么能耐也没有。”他说自己唯一的本事,就是管住他们三人。也就是说,刘邦确认自己天生就是当皇帝的这块料,是最高统帅而不是什么小兵小将。至于打仗、计谋和后勤的那些破事,我才懒得去干,也不会干。但对韩、张、萧等人来说,这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本色、行当、绝活。
话说回来,格林斯潘如果在音乐界继续混下去的话,他也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音乐家,但这不是他的本色、行当、绝活。他在人生舞台上要扮演最适合于他的角色的不是什么音乐家,而是掌控世界经济命运的金融大师。最能释放他生命潜能的不是吹单簧管,而是玩转金融市场的经济魔仗。
发现自己,认识自己,实现自己,完成自己,回归自己,确立自己的坐标、位置。用格林斯潘的话来说,就是知道自己,发挥自己。
这就是人生杠杆的“支点”、“圆心”。
“时机便是一切。”
格氏找到了他人生杠杆的“支点”,也抓住了稍纵即逝、改变他命运的“时机”。于是,他把“地球”举起来了。
这正是他成功的起点和核心。
(二)
格林斯潘在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后,便在金融商海中逐渐崭露头角,露出一串串闪光夺目的光环。他说:
只有我才知道,怎样运用支离破碎的数字,描绘出一幅幅预示未来的完整图画。
这位金融魔术大师率先显露出来的高招,便是以宏观调控微观,又以微观依托宏观。即以大观小,以小观大,法中见术,术中见法。既关注“形而上”之“道”,又把握“形而下”之“术”。正如美国一位国会议员说的:
他知道一辆雪佛莱汽车安装了几千颗平头螺丝钉,这不算稀奇;他还知道假如少了三颗,就会给整个经济造成多大影响。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这种小中见大,大中见小,道中见术,术中见道的看家本事,正是格氏驾驭美国金融市场这辆汽车的奇妙招数。
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在一般美国人还不曾觉察的情况下,格氏却早就敏感并预测出美国通货膨胀的又一轮危机即将来临。因此,他当即给白宫高端政要人物提出警告,并开出治病良方。这便是“赤字政策和提高税率”。
你别说,这一招真还管用。他也因此而成了总统的经济顾问,也为他日后连任美联储(中央行)主席而铺平了道路。
1974年间,当尼克松总统面对“福利和越战造成双重财政危机和通货膨胀直冲战后最高峰”的时候,他首先想到能够替他解危的人就是格林斯潘,于是立即提升格氏为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让他放手治理通货膨胀。格氏不辱使命,接受挑战,果然应对有方,旗开得胜,转危为安。
1987年10月,一场罕见的金融危机席卷而来,时任美联储主席的格林斯潘沉着应对,力挽狂澜。当这年10月19日纽约股市赫然出现“黑色星期一”时,全世界一片恐慌,喊爹叫娘。格氏也紧闭双唇,瞪大了眼睛,但旋即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先准备了大量的货币,然后缓缓地注入市场。股市很快得以平衡、复苏,浮动的人心也很快平定下来。白宫的政要和华尔街的财阀们,都为格氏的奇招迭出,转危为安而兴高彩烈,一片欢呼,奉为“金融之神”,佩服得五体投地。
里根执政时,格氏大施法术,造就了一个经济繁荣时代。老布什继里根盛世后,虽碰上新的危机,但格氏挥动魔杖,也很快扭转乾坤。
克林顿执政的8年时期,尽管爆出一连串的性丑闻风波,但借助格林斯潘这根魔仗的神威,却迎来了本世纪美国历史上最长的十年之久的经济持续发展时期。格氏的确为克林顿总统立下了汗马功劳。难怪克林顿说,他和格林斯潘是“奇异的一对”。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至此,格林斯潘已将他的“小中见大,大中见小,道中见术,术中见道”的魔法,玩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也就是说,格氏将“天下禅机”发挥到了极致。
(三)
也许格林斯潘根本不知道“禅”为何物,也不知东方禅师是何许人也,但在笔者看来,他的确又是一个东方禅师似的人物。
众所周知,格氏是一个十分老到、诚实、死板的老头。在美国那个物欲横流、唯钱是命和讲吃讲穿的花花世界里,他却不去追赶潮流,不慕虚荣,不求时尚。
一年四季,他总是夹着一个老式的黑色公文包,穿着一套老式的黑色西服,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他似乎从不刻意打扮自己,也不想借助什么名牌装饰来显露自己的高贵、权力和尊严。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嗜好和大的消费,唯一的嗜好和消费便是爱听音乐和爱打网球。这和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似乎很不相称、般配,但他乐于这样过着平淡而简朴的生活。
在今天这个追名逐利、争王称霸的玩乐时代,许多政治明星和经济明星,都喜欢布道于四方,行走于讲台,亮相于镜头。在媒体的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孔雀开屏似的展示自己,直至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明星化、娱乐化。你说他是巩俐、麦当娜,他反而说他是大长今。
其实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这样张狂、得意,无非是借此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同时也借此来炫耀自己的“潇洒人生”。
格氏没有明星癖,从不轻易抛头露面,显山露水。他说自己与媒体无缘,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也不扯旗放炮,四方布道。即使要到场作一些必要的推不掉的演讲,他也从不收演讲费。
格氏的月薪是13.67万美元,比美国总统还高得多。他说我知足了,钱多了反而没什么意义。当然他也喜欢理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深知自己负责制定利率政策,对股市是“牛”是“熊”,都具有决定性的影响。正如人们说的:格林斯潘一旦感冒,美国金融市场就会发烧。因此,他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从不透露出一点风声。
有个朋友问:“艾伦,你身体好吗?”
格氏笑着回答:“我不能告诉你……”
真可谓守口如瓶,完全是暗箱操作。但他为人处事却又是光明正大,做事从不背人。正像他的夫人说的:“明人不做暗事,但又严格保密。”
光明正大,也许正是最好的严格保密。
因此,格氏主要是颇有规律地投资短期国债,其余的大部分钱则是以保密信托的方式存在行里。他的夫人琼·米切尔,原本是个画家,无意经商理财。但近朱者赤,自从与大财神格氏结婚后,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嚷着要玩股票。她每每向丈夫打听股市行情,想从他那里捕捉到一些可靠的信息,然后决定买还是卖。
然而,格氏却始终守口如瓶。不论妻子如何纠缠,他都滴水不漏。
问急了,他便躲进浴室去泡澡,同时看带回来的文件。要不他就装出一副笑脸,或者带着一副哭相,但就是不说一句买还是卖,直弄得他的夫人哭笑不得,无所适从。不过,时间久了,夫人也从中看出一些门道。当夫人问他或买或卖,丈夫信口回答或卖或买的时候,夫人便来了个丈夫说“买”我就“卖”,丈夫说“卖”我就“买”。
你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夫人利用反推法,果然每每得手。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就大大地捞了一把,可谓钵满盆满。
格氏开始不曾注意,但后来终于觉察出夫人在同自己玩弄“禅机”,气得他大跌眼镜。从此夫妻反目,争吵不休。闹到最后,只好分道扬镳。
(四)
在探讨格林斯潘、索罗斯、李嘉诚、牛根生成功的秘密时,不论是用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价值观的参照系统来衡量,似乎都很难得出一个稍微正确的答案。
所谓人道主义、人文精神和关注弱势群体的种种说法,似乎都不符合资本扩张和市场伦理的规律,也难以使人信服。也许这正是格林斯潘和索罗斯们,向当代人们提出的悖论与挑战,也就是令人难以悟透的“天下禅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惊奇地发现发展中国家的那些廉价商品,竟然像汹涌而来的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进了美国的进口大门,继而争先恐后、纷纷抢占了美国的市场。
一向都以龙头老大为荣的山姆大叔对此始为惊讶,继而觉得有失脸面,不成体统。于是许多美国人感慨万端之余,纷纷拒绝、抵挡外国廉价产品进入美国市场。尤其是对“中国制造”的塑料、金属和木制的产品,通通清场,拒绝使用。媒体报道,有一位美国家庭主妇说:
一天,当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圣诞节过后满屋的礼品时,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中国产品占据了我们家的一切空间——桌子上的电视机、门边的网球鞋、地板上的洋娃娃……我快速地把屋里的礼品进行了盘点和归类,并分为“中国制造”和“非中国制造”两类。最后清点的结果是:中国制造,25件;非中国制造,14件。我突然意识到,圣诞节已成了中国人“制造”的节日。我受不了了,于是我决定要把“中国”
关在门外。(《参考消息》)
这正是美国人对“中国制造”和“非中国制造”廉价产品的一种烦恼不安心态的缩影。
但格林斯潘对此的看法却与美国民众大相径庭,别有一番妙解。
他说:进口“中国制造”和“非中国制造”的廉价产品,对美国来说利大于弊。这样做有助于抑制美国的通货膨胀,也正可以成为美国经济得以持续增长的一个“安全阀”。
有人问他:你怎样控制这个“安全阀”呢?
格氏说:很简单,只要保持美元的汇率不变,再压低进口的价格就可以了。
他还说:
顺应市场的客观规律而引向正极则“灵”;逆市场的客观律而扭向负极则“不灵”。
就这样,格氏很有分寸地掌握着这个充满“顺逆、正负”禅机的“安全阀”,便成功地抑制了美国的通货膨胀,使美国消费者每年从中赢得了近百亿美元的好处和甜头。
那个用一年时间抵制中国货的美国家庭主妇说:
没有中国货的一年生活简直就是在和家人的争吵中度过的。一天晚上,我儿子说,一想到“中国产品购买季节”即将到来,他就很高兴。
经过了一年没有“中国货”的日子后,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中国产品,你也可以生活,只是生活会变得麻烦,而且家庭开支也会大增。今后10年的时间,我再也没有勇气过“没有中国货”的日子了。
中国盛产人人都想吃的“唐僧肉”,现在中国人就用唐僧肉做成盛宴,主动而积极地送给美国人。这种廉价之宴,几乎是一种“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美国人跟着格氏魔杖的成功运转,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这顿“免费的午餐”,而且吃上了瘾,还要再吃“十年”。
中国人总是大度慷慨的,说十年太短了,我们再供应你“20年”。
一位中国的高官在国际论坛的大会上,便大大方方地向世界宣布:“中国还要再做20年衬衫”(廉价产品)。
山姆大叔听了暗笑,说中国佬怎么如此之傻而昏。因为谁都明白:
中国输出了资源,留下的却是污染。
中国输出了财富,留下的仍是贫穷。
公平交易,等价交换,这是市场经济的铁律。
中国逆“铁律”而扭向负极,这无疑是失策。
格氏顺“铁律”而引向正极,这无疑是成功。
人们都说,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女人作支撑。其实未必,在成功男人的背后往往是“悲壮的牺牲”。正如古人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