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到了十三,巧木的艺名也定了下来。
名叫南山。悠然见南山。
这是原主的名字。
梅雨时节,缠绵的雨悠悠的飘洒,这个时候来得舟馆的人都比以往少了一半,倒是清闲了许多。
巧木一手撑伞,一手拽起裙子一脚,小心翼翼的走在石板路上,连续下雨的日子里,她便不需要去抚琴倒茶,耳闻京城城北花饼好吃,她便只身一人坐了一会儿马车到了这儿,现在正寻着那家花饼店。
询问了两人,巧木才找到了花饼店,因为客人少,店家又看她长得可爱,就多送了她一包花饼,是她喜欢的玫瑰味儿的。这可让巧木的心情好得不行。
可正当她要招马车回得舟馆的时候,苏佑谦突然出现拉着她在石板路上跑了起来。
跑得有些急,巧木没法儿丢下花饼,于是只得抛弃了油伞,提着花饼任他拉着。
苏佑谦是男主身边的一个男炮灰。出场次数五根指头便可以数得出来。听说贤君身边有个智囊,那是xx年高中的状元爷。
因为故事就是一个世界,许多细节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再比如得舟馆和柳院,原文就没有提到过,可这些都是巧木目前生活里的全部构造。
苏佑谦把她卖了进去后有些良心不安,所以开始的时候进来看了她两次,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月总会来一次,偷看也好,假装不经意的偶遇也好,反正他就是会给她刷一下存在感。
别人都说他小小年纪就心思不纯,可他就只是愧疚,见她过得挺好他是想心安理得的离开的。反正她过得挺好,衣食住行都没一点亏待。可,总有一些担心。伴随着她越来越高的个子和越来越漂亮的脸。
于是,他便借着是她“兄长”的身份,给了她一份关心和注意。
兴许是一个人太久了。他寂寞了吧。除了读书,就是看着她了。
“今年又落榜了?”
苏佑谦终于停下来了,巧木便有了时间喘气了,气息平稳后,她就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是了,今年也科举了。
“攒了再多钱,最后一关,还是被有家室的人给刷下去了。”
苏佑谦今年已经十八了。一身心血赌在了这次科举上,可却得来这样的结果。也难怪心有不甘了。
天还下着绵绵的雨,打在人身上不疼,可也会模糊视线,再加上风一吹,那风是真的冷。
巧木走到不知谁家店门的一个墙角坐了下去,鹅黄色的裙子裙摆早就变得又湿又黑,这会儿再脏点也无所谓了。
苏佑谦见状,迟疑了一会儿才坐到了她的身边。
“听说我抚琴时,你投的银钱最多,所以我就不计较你今日做的鲁莽之事了,还有,我的花饼就分你一半好了,我喜欢玫瑰的,可这儿有茉莉,我们对调几个,这样我就可以两个味道都吃到啦。”
巧木手上动作没停下,打开了两个纸袋,对调了几个花饼。然后递给了苏佑谦一包。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苏佑谦不屑的笑了笑,可端倪了会儿花饼又伸手拿了块儿咬了去。
“没钱就吃不到这花饼了。”
“可是花饼只要是位师傅都能做出来,那我为什么选择这家的花饼,吃这家的花饼呢?”
“一样是花饼,又为何我要从城东到城北来呢?”
说完,巧木就又咬了口花饼。玫瑰的味道从口腔扩散,很是味道。
“钱,地位,名……名声。”苏佑谦喃喃道。
“花饼既然好吃,让所有人都吃好了,都知道这家的花饼好吃,再远,也会有人慕名而来。”
苏佑谦猛得顿悟,激动的站起了身,语无伦次的说着几个关键词,地上掉落的鲜花饼可真可怜。巧木闷闷得又咬了口花饼。本是想带给杜姨的呢。
苏佑谦冲进了雨中,兴奋的跑了个圈,又跑到了巧木的面前。
“南山,若是我高中,我就替你赎身,给你买一辈子的花饼可好?”苏佑谦终于注意到了被他摧残了的花饼了。
可说出的这话……
对她说这样话的人,可是数不胜数。
“好啊。”巧木回了个浅笑。
既然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戏,那她应了吧,反正,她十八后就会与皇子结伴一同去收集那五色龙珠的。
走上那剧情,然后破坏。
无所谓,她应了千百次,也见过了千百种的结局。无论是什么样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就够了。
苏佑谦多看了几眼巧木,长久的关心终于变化,有些巧木熟悉的神色了。
苏佑谦送她上了马车才离去。这场雨,下得大了起来。
好像在训斥着她的薄情。
又好像在可怜着他。
听闻城北有一才子写出一联,京城无人能对上,槐帝闻言便微服私访会那才子,谁料也难到了槐帝,槐帝惜才,便在第二年科举中钦点他为状元,他的答卷被广泛传阅,无人不服。
那状元年方十九,长相英俊潇洒,骑马游街时许多女子都为看一眼状元爷撞破了脑袋。
“南山南山!苏佑谦那书呆子高中啦!正在游街呢!你可要去看看?!”小四跑了来声音有些喘,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红扑扑的脸蛋,应该是直接从大街跑来的吧。
“不必了,我们城东边儿,不认识这么个人。”
“可是苏佑谦不是陈世美呀!你可别这样了,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他不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以前我是妓子,他是个风流书生,现在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而我还是个妓子。”巧木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像注入了一股魔力,把小四的兴奋都给灭了。
“城东从此再无苏佑谦。”
有些与苏佑谦熟悉的人不信巧木说的话,在游街过了没几天后就登门拜访他,可侍卫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去。
这事,扩散开来又消化了下去,城东的确如她所说,再无苏佑谦。